琴酒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么尴尬的场面——在做了春|梦后被梦里的“当事人”质问了梦境的内容。
……如果他有罪, 请让法律来审判他,而不是面对这样社死的场面。
他默默退后一步,随即说出了另一句这辈子都没想过会说的话。
“……你不去找工藤新一了吗?”
——天地良心, 他居然有一天会用“你不去救另一个男人了吗”这种说辞说服自己“女朋友”离开?
津木真弓犹豫了一下,bug确实可以晚点再找, 工藤新一那里却等不到。
……纵使她现在真的很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看着津木真弓犹豫的神色,琴酒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心情。
好消息:她不继续追问这个令他社死的问题了。
坏消息:因为她赶着去找其他男人。
琴酒:……
津木真弓叹了口气:“……好吧, 那等我回来再说。”
琴酒:……
不知道该不该期待她回来了。
津木真弓总算推门离开了,出门第一时间门就拿出了手机,另外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 阿笠博士?”
“啊,是小真啊, 有什么事吗?”
“工藤出事了, 博士现在在家吗?可以去工藤家启动一下他的电脑吗?电脑上应该有远程控制你制作的追踪器的程序, 工藤平时都戴着,能帮我追踪一下他现在在哪吗?”
手机的定位被人破坏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工藤新一那逆天的追踪贴纸。
虽然津木真弓也不好说他会不会随身携带, 但至少是个指望。
博士那头犹豫了一下, 津木真弓问道:“博士不在家吗?”
“额,不是……”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十分沉着, 却听着有几分幼齿的少女音:“我们已经在路上了,电脑在我手上。”
“啊, 是哀酱?”
津木真弓对博士家这个小女孩印象深刻——之前对方决定好新名字后也第一时间门告知了她。
“工藤君的手表上附带了一个报警器,遇到紧急情况拉动报警器就能通知到博士, 我们已经在往那里赶了。”
津木真弓:……这是什么博士牌小天才电话手表吗?
但这不可谓不是一个好消息,对方既然已经往这里赶……不对!
“哀酱和赤井君也都在车上吗?”
赤井秀一的童音从稍远的地方传来,看来是坐在了后座, “在。”
津木真弓飞快道:“我给你们一个范围标点,进入那个范围的路口后你们两人千万不要被摄像头拍到……当然,最好是进入都别进入。”
灰原哀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是组织干的?”
津木真弓想了想:“……事情很复杂,但是确实牵扯了组织,并且据我了解他们有人可以接触到道路监控,你们小心为上。”
虽然能接触到道路监控的是琴酒那伙人,但是很难说他和赤井秀一他们是不是站在同一战线的。
他们的最终目标都是组织不假,但是如果牺牲对方的一些利益可以换来己方的成功,她相信他们也没人会手软。
“对了,”她想到了什么,“工藤带着的那个贴纸应该还能监听吧?他那里有什么声音吗?”
这回是博士回的话,“监听的功能需要他那里手动开,能远程操控的只有方位开关。”
津木真弓:……该感慨工藤新一在设计的时候至少还是给他当初的“目标用户”——自己,留了点隐私空间门的吗?
她叹了口气:“也就是说,他还没醒,是吧?”
博士愣了一下,“没醒?”
赤井秀一的话淡淡接口:“距离工藤新一拉响了警报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但贴纸的监听功能还没有打开。排除贴纸被犯人破坏或收走的可能——毕竟追踪程序还完好无损,说明是他没来得及打开监听,只来得及拉响警报。”
而过去了这么久,他还没有打开监听,只有可能是他在那一瞬间门被人打晕——或迷晕,所以只来得及开了警报,却来不及打开监听,那么他至今还昏迷着的可能性就很高了。
灰原哀补充道:“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对方直接一劳永逸……那他就永远没有打开窃听的机会了。”
津木真弓:……虽然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那就糟了!我们要赶快……!”博士的声音明显急切了起来。
津木真弓定了定神:“……总之,你们现在在哪?我赶过来和你们汇合。”
边说着,她边将之前琴酒所说的“方圆五公里”内的路口划出,给他们发送了过去,随即挑了一条离他们现在最近又没有监控的路,赶过去与他们汇合。
津木真弓到的时候博士他们还没到,琴酒的这栋安全屋在不算偏远的郊区,从博士家过来哪怕加足马力,单程至少也需要半小时的时间门。
还剩一点时间门,她在脑中缓缓捋了捋这次的事情。
据博士他们所说,工藤新一差不多是从现在往前数二十多分钟拉响的警报,从她的时间门倒推,几乎就是他本人一离开他们家的时候,他就被人袭击了。
而从她送走工藤新一,再到听到假货工藤新一敲门,前后也不会超过十分钟。
也就是说,对方在十分钟做完了“接近工藤新一、打晕他、变装成他、来琴酒家敲门”这一系列事。
……无论怎么看,这效率都太高了,哪怕平均下来每件事也不超过两三分钟。
工藤新一虽然身手不算优秀,但至少头脑是顶尖的,对方要在两三分钟内接近他、取得他的信任再打晕他……怎么想都很匪夷所思。
而思来想去,对方走的也不可能是暴力打晕的路线——那按照对方的身手,工藤新一大概连拉警报的机会都没有。
这也是她觉得工藤新一还活着的原因。
毕竟从那种组织出来的身手如果想要杀人,可比留活口利索多了。
……这么一想,对方对工藤新一的了解绝对超乎想象,不仅仅“装扮”得惟妙惟肖,甚至在短短几分钟就能取得他的信任……
不,不止对工藤新一,甚至对琴酒——对他的追踪手段,以及方圆五公里内的所有监控都了如指掌。
正思考着,黄色的甲壳虫停在了面前,博士抱着电脑走了下来。
“这是新一现在的位置……这个标点从五分钟前就没有移动过,应该是对方把他关在了不会引人瞩目的地方。”
津木真弓看了一眼记下方位,随即问博士:“这监控,还有那个□□可以给我手机传一个吗?”
博士拿过她的手机,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地操作着,津木真弓走到车边,后座的窗户降了下来。
灰原哀和赤井秀一从窗边探头,“确定是组织的哪个成员做的了吗?”
津木真弓犹豫一下:“……应该是你们组织里最擅长装扮和易容的那位……”
“贝尔摩德。”赤井秀一接口。
灰原哀的脸色霎时难看了起来,但没有说什么。
津木真弓继续问:“你们对她有什么了解吗?”
赤井秀一想了想,简明扼要地给她介绍:“她是组织里出了名的神秘主义者,直接归属组织boss指挥,除了boss以外没有人指使得动她……”
和琴酒说得差不多。
赤井秀一皱眉:“工藤什么时候和组织boss扯上关系了?”
在他看来,工藤新一会被贝尔摩德针对,便是代表着她背后的boss注意到了他。
津木真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对方针对的未必是工藤新一,但绝对是她。
那么问题来了,boss怎么会注意到她的呢?
她正想说什么间门,博士传来声音:“装好了。”
津木真弓朝他们点点头,从博士手上拿过手机,“博士带着他们离得远一些吧……在附近找个没有监控的地方等我,我一定会把工藤带回来。”
“小真自己也要小心!”
津木真弓打开追踪软件,连上监听的耳机,正往地图上的信号点赶过去,但刚走两步,突然监听耳机里就传来了声音。
是短促的敲击声,一下一下,长短交替,敲得很慢。
——是摩斯电码!
看来工藤新一终于醒了。
追踪贴纸的“通话”功能只能单向传递,她这里没法回复工藤新一,他也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他只是不断敲着几个关键词,试图告知这里他的方位。
津木真弓边往地图上的信号点赶,边将摩斯码的信息记下。
三楼。
——他被关的地方在某栋楼的三楼,大概是通过窗户边隔壁大楼的高度判断的自己的方位。
西边。
——他被关在三楼靠西边的房间门里,此刻正好是下午接近傍晚的时间门,太阳的方向一目了然。
铁栏。
——窗户上有铁质的栏杆,应该是让他们这里来判断大楼外形的。
津木真弓在工藤新一敲到第十遍的时候终于赶到了地图上的信号点。
那里是一片废旧的工厂,这样的厂子在郊区不算少见,正常情况下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活人到来,确实是杀人抛尸囚|禁虐待的好地点。
她在进入厂区前细心观察了一下,至少肉眼可见的位置没有监控,这便暂时不担心对方掌握她的行踪。
即使这样,她还是挑了不引人注目的小道一路绕进去,最后根据工藤新一给的关键词,大致锁定了几幢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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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想吐槽这时候还要来三选一时,突然看到一幢大楼三楼的窗户是开着的。
铁质的栏杆后,只有那一个房间门的窗是开着的。
津木真弓短暂地怀疑了一下“这么明显会不会是陷阱”,但决定还是先上去找人再说。
小心翼翼地套上护盾,津木真弓从逃生梯一路爬到了三楼,随后根据在外侧看到了房间门顺序,终于站在了那个房间门前。
这一路上护盾没亮,也没碰见任何人、听见任何声音。
……这么顺利的吗?
津木真弓压着自己的脚步声,站在房门口,仔细分辨了一下房间门里的声音。
——虽然之前从监听器里就没有听到除了敲击音以外的声音,但不排除是监听器的收音问题。
此刻她站在了房门前,发现里面好像真的空无一人——除了人质。
津木真弓戴上手套,伸手摸上了门把手,还特意看了一眼视线死角处有没有布置什么隐形毒针,答案是没有。
……门甚至没有上锁。
她就这么轻飘飘地,按着门把手打开了房门。
在和房间门里的工藤新一面面相觑的那一秒,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就这么简单??
窗户没关、房门没锁,这特么叫“囚|禁”??
而“人质”工藤新一本人,正靠坐在墙边,虽然脸色苍白,外套也有些凌乱,但一眼看去没有外伤。
连“狼狈”都谈不上的外形,要不是经历了先前那些事,津木真弓甚至不觉得对方是被“绑架”了。
工藤新一看到进来的人是她,蓝眸眯了迷,像是松了口气。
“……你没事。”
津木真弓小心翼翼地环顾了房内,再度确认没有任何机关,这才踏足房间门,朝工藤新一走了过去。
“我当然没事,看上去你比较有事……你没被绑住?!”
她看着工藤新一靠墙的姿势,下意识以为他的手被绑在了背后,结果居然是空的??
她惊讶道:“那你为什么不逃?……门没锁啊!”
工藤新一勉强动了动身体,但看上去力不从心:“……麻醉剂。”
原来也被下了麻醉剂。
麻醉剂的药效上来后,别说从这里走到门边了,怕是站起来都行不通。
津木真弓叹了口气:“……那你也是厉害,被下了药还能爬到窗边把窗打开。”
要不是那扇打开的窗户,她也不会那么快就定位他的方位。
工藤新一看了一眼被打开的窗户,“……不是我。”
津木真弓:??
“我醒来的时候,它就开着。”
津木真弓呆住,还没等她说什么,工藤新一艰难地抬手,指了指旁边角落里的一个纸箱子。
“那个纸箱子上……灰尘很新,胶带边缘……还没有沾上灰尘,还有黏性。”
津木真弓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箱子不是本来放在这栋废弃已久的大楼里的东西。
她放开工藤新一,慢慢走到那个箱子前。
津木真弓屏住呼吸,用拆|弹的警惕性缓缓挑开箱子的盖子……
工藤新一见她愣住,问道,“……里面是什么?”
津木真弓慢慢回头,脸上的表情堪称一言难尽。
“……吃的。”
工藤新一:“……吃的?”
“水和面包。”
碳水和纯净水都有了,在极限情况下这些东西足够活命。
他半靠在墙上,觉得脑子有点转不动了——不是因为麻药,而是因为现状。
津木真弓和他抱有同感。
“所以,我们的‘犯人’把你弄晕后关在这里,虽然给你注射了麻药让你无法行动和逃脱,但给你留了食物和水,还记得开窗通风,给外面的人留下暗示,甚至没有锁门……?”
津木真弓看了他一眼,认真道:“……这不会是你的父母——或者我们哪个朋友的恶作剧吧?”
和她前面的推理结合起来,犯人对工藤新一的了解远超寻常,在“绑架”了他之后又给了他如此礼遇——这会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犯人的画像吗?根本说不通。
无论如何,津木真弓先给博士他们去了条报平安的短信,随即将箱子里的水和面包拿出来。
但她最后还是留了个心眼,先在角落里的蚂蚁窝门口倒了点水,撒了点面包屑,看着它们吃完没事后,才喂给了工藤新一。
“……你知道蚂蚁吃了没事,充其量只能说明里面没有对于蚂蚁来说致命的成分吧?”
津木真弓点头:“严格来说蚂蚁可比人脆弱多了,致死量只有人的十分之一甚至更少……这面包是超市里随处可见的牌子,真空包装,除非在工厂里装袋前就下毒,不然不存在包装完再用注射器注入毒素的可能……而且最关键的是——在她打晕你到你醒来前,甚至一直到我找到你前,那么多机会可以对你下毒手,但你还活得好好的。”
如果真要致工藤新一于死地,直接杀了不是更简单?
工藤新一看了她半晌,终于就着她的手缓缓咬了一口面包。
他边嚼边含糊道:“……她?你认识绑架我的人?”
他注意到了她的人称代词。
津木真弓也没有隐瞒的打算,她点头。
“大致有猜测范围……但我还是很好奇,你也不是智障,她是怎么在那么短时间门内取信于你的?”
这事从刚刚困惑她到现在,如今终于有机会问出口了。
工藤新一嚼着面包的动作一顿。
“……工藤?”
见他脸上的神色不自然起来,津木真弓有些奇怪。
工藤新一瞥开目光:“……她能装扮成其他人的样子,惟妙惟肖。”
“这点我已经知道了,她后来扮作你的样子来找我……我才知道你出事的。”
她看着工藤新一这不自然的样子,更加好奇,“她在你面前扮作了谁?”
父母?亲人?朋友?但无论是谁,出现在那个地方本身就很不自然吧?
又是在他刚离开她家的情况下……
津木真弓灵光一闪:“她不会扮作了我吧!?”
这次不同于上次她在医院,任何人出现在医院“探病”都还算自然。
这次工藤新一刚从她家离开,要是突然出现了其他人,无论是谁,在这荒郊偏僻的地方出现都很不自然。
——除了她本人。
工藤新一没有回答,但看着他的表情津木真弓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你傻啊你!你刚从我家离开!我就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不会觉得可疑吗!”
正常情况下,工藤新一自然是会觉得可疑的。
但当他离开住宅区,走上大马路,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急匆匆的“工藤”的时候……
当他回过头,就看到“津木真弓”一路小跑着追上他,脸上的表情焦急又难过的时候……
当她一句话没说,直接“唰”一下扑进他怀里的时候……
明明是用文字描述只需要短短三句话的情况,明明是听上去粗糙到可笑的手段——哪怕换做任何人来,只是走几步路扑进他的怀中,这么一看就十分古怪、堪称可疑的举动……
但就是这么幼稚又简单的动作,在“津木真弓”扑进自己怀中的那一刻,工藤新一的脑内彻底停摆。
就像是给无时无刻都在高速运转的大脑强行按下了刹停键,无论多简单、多不自然、多可疑……
他就是中招了。
都不需要对方做什么额外的动作与说辞,在她顶着那张脸扑进他怀中时,他已愿者上钩。
……那之后的事就很简单了,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来得及拉响警报,就被对方放倒。
但工藤新一是绝对不会说的,他会将这场堪称滑铁卢之于拿破仑、莱辛巴赫之于福尔摩斯的“乌龙”咽进肚子里、带进坟墓里。
他又咬了两口面包,喝了几口水,随即开口:“走吧。”
津木真弓扶着他站起身——她这才发现,对方给工藤新一下的药,比前两天自己中的份量轻了不少。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工藤新一看上去就已经勉强能行动了。
按照这个剂量计算,她再晚来一两个小时,工藤新一怕是能自己恢复体力开门走出去。
津木真弓愤愤不平,这就是主角待遇吗?为什么她没有!
她搀扶着工藤新一下楼,边给博士他们发短信,边道。
“博士他们的车在往这里开了……不过因为要避过这附近的监控和几个关键路口,需要绕一段路,我们先去会合地点等他……你回家后记得好好休息,不要剧烈运动,明天要是可以请……”
工藤新一打断她:“……什么叫我回家后?”他顿了顿,“你不和我一起回家?”
津木真弓一愣:“啊?”
工藤新一皱眉,语调近乎控诉:“我是因为你才被人下药的。”
津木真弓:……虽然这个案子里,对方只是“扮作”了她,不是她本人做的,但严格来说……工藤新一没准真是被她连累的。
但她也不可能马上跟着工藤新一走人,“……我回去还有点事……”
工藤新一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津木真弓还没见过对方这么“幼稚”地耍脾气的样子,想了想,默默开口。
“……那不然,你和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