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末一整个猝不及防。也来不及思考师苍静为什么会派人往她家里送东西,连忙问道“他送来的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阿邬摇了摇头“不知道,都被郎君走了。”
白茶也
“根本莫须有的事,算了”沈黛末叹了口气“我去跟郎君解释。”
沈黛末急匆匆地往卧室赶,甫一进门,就看见原本空净的墙壁上多了一副山茶霁雪图,血红艳丽的山茶花上堆积着一层冰霜细雪,凌着凛冽寒风绽放,红与白的极致对比,碰撞出鲜妍秾丽的美。
冷山雁正背对着她,
沈黛末扫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大致是“自从上次与大人一晤,大人夸我咏山茶极好,山茶花品格忠贞,凛冬寒风中依然坚韧不屈,苍静自惭形秽,不敢与山茶花相比,唯有大人与之相配,特将林椿的山茶霁雪图真迹赠与大人,感念大人之恩,唯愿大人永安。”
手书的内容看似只是
此时,沈黛末再抬头看向墙上那副山茶霁雪图,仿佛被一道雷击中天灵盖。
“不是这样的,我和师苍静清清白白。”沈黛末连忙那副画扯了下来,顺便将那封书信也团成一团,从窗户口丢了出去,急急忙忙地跟冷山雁解释。
“原来莲花相公名叫师苍静,很少有人知晓他的真名。”冷山雁轻抿着唇,低垂的眸子晦深,修长白玉的手指紧紧捏着药瓶子。
比白茶还要浓重的酸醋味。
果然是生气了。
平时雁子是不会这样说话的。
沈黛末有些着急,就握着冷山雁的肩膀,解释道“我会去金玉瓯,只是因为他邀请我去一趟,我猜测他和许大户之间有什么关联,所以才去的。而且我们之间也什么都没
“诗咏山茶吗听说莲花相公不但才色双绝,而且还通诗文,不像雁这般粗鄙,只识得几个字。”冷山雁单薄的眼皮子落
沈黛末紧抱着他“你才不粗鄙,你是我郎君。”
冷山雁紧咬着牙关,压抑着心头涌上的苦涩“总比不上外面的人千般万般好。”
沈黛末拥着他叹息,从前她只要一抱冷山雁,他的腰肢甚至骨头都是软的,此刻却硬得像钢板,硌的她骨头疼。
“都说了,我跟他清清白白,郎君你信我好不好”
冷山雁抬眸,黑瞳里映着她焦急的脸,问道“那他为什么要送您这幅画,还有那封书信”
“我怎么知道。”沈黛末说,突然她的脸色变了变“大家都知道我们今天要进山灭虎,他挑这个时间送东西上门,一定是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沈黛末的手微微握紧,松开他的腰“我这就找他去。”
“不许去。”冷山雁遒劲修长的双腿圈住她欲离开的双脚,双手也箍住她的腰,仿佛一条蛇缠绕着她。
冷山雁说话从来都是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地样子,可刚才那一声不许去,却透着显而易见的紧张感。
如此明显的情绪外泄,好像生怕她真的走了一样,顾不得礼节,手脚并用地缠住了她的身体,勒地她喘不过气。
沈黛末低头看向他。
冷山雁也自觉失态,故作平静地移开视线,但箍
“不许去、不许去、”他的脸埋
冷山雁的语气里是欲盖弥彰的委屈。
沈黛末一时语塞。
所谓知己,就是灵魂伴侣,如果师苍静和她是灵魂伴侣的关系,那么作为原配夫郎的冷山雁和她又是什么关系呢肉体关系吗
怪不得阿邬说,冷山雁一看书信,脸色瞬间就变了,这不光是打脸,还被师苍静狠狠拉踩了一通,是个人都会生气。
“那都是师苍静胡说的,我跟他才不是知己,我们就是聊了两句的陌生人,我们才是一体的。”沈黛末的手落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带着安抚的意味“这次是我错了,不该跟他扯上关系。但我
她举手
冷山雁仰起脸望向她,单薄狭长的眼尾有些湿润“以后还见他吗”
沈黛末笑着拥住他,保证道“不见了,绝对不见了。”
冷山雁微蹙的眉这才有了松动的迹象,冷艳瑰丽的眉眼仿佛冰瓷上细细描摹的工笔画,连生闷气的样子都美艳不可方物。
“今天如果不是阿邬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生气了。”沈黛末指尖挑起冷山雁的脸。
冷山雁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轻颤。
刚到师苍静的书信时,他确实很生气,几乎失去了理智,满脑子想着如何整治这个敢勾引他妻主的男人。可一想到沈黛末还
等到猎虎成功消息传回来,冷山雁又沉浸
进山灭虎是一件有利她仕途,又有利整个寒山县百姓的大事,
“我只是觉得,这种小
事不应该惹得大家不开心。”冷山雁低声说着,顺势拉过沈黛末的手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替她涂抹伤药,
“这可不是小事。”沈黛末弯下腰来,
冷山雁仰起脸,喉结上下滚动。
他才不是忍气吞声的人,一个艺伎而已,太好对付了。
不过冷山雁并不介意
“嗯。”他喉间
沈黛末笑意更浓,将他圈入了自己怀中“你不用这样,雁郎,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以后受了委屈只管告诉我,不用
冷山雁双手攀上了沈黛末的脖颈,明明她身上只有普通的衣料熏香,但冷山雁却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沉醉的梦境。
终于哄好了雁子,沈黛末将那副山茶霁雪图丢给查芝,语气严厉“去把这幅画还给师苍静,警告他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更不要再写什么暧昧不清的书信。”
“是。”查芝接过画,心里叹了一声乖乖,一个艺伎怎么一点觉悟都没有哪来的胆子上门挑衅正室夫郎
若是寻常相敬如宾的夫妻也就罢了,沈黛末和冷山雁这对结
莲花相公,这下你分得清谁是大小王了吧自不量力。
这几日,沈黛末刚处理了一个诬告的案子。
平民吴红状告商人祝安打人。
最后弄清楚,吴红嫉妒租了她家铺子的祝安生意好,所以恶意涨房租,祝安不答应,于是吴红就纠集了一伙人,趁夜翻进铺子,将里面的商品都丢了出去。
并将祝安放
谁知祝安并不屈服,就
吴红气不过,就让仆人自己打伤自己,诬告祝安打人,并索要300两的赔偿。
沈黛末找了仵作给仆人验伤,
更巧的是,吴红是吴捕头的女儿。
吴捕头是县丞的人,这些年跟着县丞捞了不知道多少钱,一直跟沈黛末过不去,不服从她的管束。
沈黛末趁着这次机会,敲山震虎,将吴红以诬告罪下狱,并按照她勒索祝安的300两银子,处以二倍罚金充公。
吴捕头气得无可奈何,只能把家底掏空,将女儿从牢里赎了出来。
经过这一遭,不仅吴捕头老实了,以吴捕头为首的一帮衙役也老实了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至于白得的这
接近1000两银子,好耶,又可以多组织一次灭虎行动了。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沈黛末一共组织了二次大型灭虎行动,每次都能捕获一两只老虎来,寒山县居民人心振奋,甚至已经有人准备重新搬回山里,
沈黛末听到这个消息,一种强烈的成就感油然而生,但没等她开心多久,一位不速之客找上了门。
沈黛末坐
小奴擦了擦眼泪,恳求道“大人,求您去看看我们家相公吧。”
沈黛末有些无语“我一共就和你们家相公见了两次面,一共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别说有不正当关系了,就连手都没摸过,你一直缠着我做什么那封挑拨我和郎君关系的信,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小奴跪着上前两步,哭得梨花带雨“大人,我们家相公快要死了,您就去看看他吧,就当可怜他。”
“他都快病死了,你不去找大夫,你找我难道我去一眼,他就会好起来吗我是华佗吗”沈黛末有些生气“查芝,走”
“是。”查芝开始抽马鞭。
小奴一把上前抓住沈黛末的袖子,眼泪不断溢出来“大人,您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们家相公这是
沈黛末微微皱眉,再次回想起师苍静那封书信里的话。
如果刨去挑不离间的意图,那段话的意思似乎还有道别的以为,尤其最后那一句唯愿大人永安,更像是临终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