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烤年糕的后续时, 我想起江户川乱步的来信还有太宰治的话语, 几乎是带了些赌气的意味
我相信有人能够通过火焰的成色、年糕的大小以及容器是否导热来判断烤年糕什么时候会熟, 毕竟我那位擅长厨艺的友人,便
然而我并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全知的人。
似乎有点脱纲了。
不过之前的散文也不是全写的美食,而是也掺杂了点生活琐事和自己的观点,譬如“丑陋的橘子也是橘子”, 又譬如“不知道的事情, 还是做了之后再思考后果比较好”。
大概没关系吧
我咬了咬笔杆,还是写了下去。
退一步讲, 就算有全知的人,他也必然不是全能的。就像
接下来我又说了一大段似是而非的哲学论述, 回过神来时已经洋洋洒洒地用了好几页稿纸,只好把后来写上的内容全部废掉, 重新写了个平淡简单的后续。
“说起来, 今天好像要和新编辑见面”我往后一仰, 想起前几天西冈正志突然被调去编写字典的消息“西冈编辑的继任者应该不会非常不好相处吧毕竟是他亲手选的新人编辑来着,大概没什么问题吧”
话虽如此,带着稿件
眼前这个
“老师, 您看着我是想起了什么吗”
像是没有被这样热烈的目光注视过一样, 黛千寻的手无意识地拨弄着手里的咖啡杯, 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我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我“那什么、不很好。没什么不妥之处。”
黛千寻松了口气“那就好。我来稍微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黛千寻,现
我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
黛编辑啊,你大概是想不到的,我从前也是个轻作家啊
“那时候老师您还
我汗颜“哈哈、那个,您稍微有点夸张了”
黛千寻咳了咳,终于平静了些“抱歉,刚才有些过于激动了。真是没想到,老师你居然是这么年轻的人啊,毕竟之前我也
“是因为我
黛千寻噗。
他搅了搅咖啡,凝视着杯面那小小的漩涡,劝慰道“那不过是因为见不到老师真面目而流传的八卦,和老师的文章没什么关系对了,老师,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您叫我井之头就行啦”我随口道“不知您有什么问题呢如果
黛千寻纠结了一会,还是带着些拘谨,道“井之头先生。这个笔名存
我一愣“您对文字还真是敏锐啊。”
纪德之前也曾经这样和我提过“就是什么小确幸之类的吧”这样的话。
“姑且算是这样吧”我无意识地用勺子搅动着手里的咖啡,回答道“怎么说呢,一方面的确模模糊糊地有着这样的想法;另一方面,回过神来就已经这样了。抱歉,这样说可能显得我有点不太靠谱的样子。”
黛千寻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并不会井之头先生只要按时交稿就非常可靠了。”
我差点笑出来。
“不过,西冈前辈走之前好像有提到过,您接下来一段时间想动笔写长篇了”黛千寻如此提问道“可以的话,方便您稍微叙述一下吗”
我不确定道“其实都是些很无聊的想法。虽然计划里说着要写三部曲,但是现
看着黛千寻本来没有高光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我忍不住开了个玩笑“是限定掉落的手稿哦,之后只能从线上
说着,我稍微举起了自己打着石膏的左臂,朝着黛千寻晃了晃。
“真的好像轻中的女主角啊。”黛千寻忍不住感慨。
我无奈道“王道的女主可不是我这种类型的,说我是什么背景板还差不多。”
黛千寻眼神更加炽热“老师,您对轻也有研究吗”
我下意识地后仰了一点“怎么说呢”
如果一切都结束之后,我还没有厌倦写东西的话不,这种东西是不可能厌倦的吧我应该能够放下现
但是,怎么看都觉得还遥遥无期啊。
“毕竟我也是高中生来着。”并不坦诚的话语自然而然地从我口中冒了出来“这个年龄会看一些轻也并不奇怪吧”
黛千寻一愣“说的也是,老师的气场有些强大,都让我忘了您还是个高中生了”
“都说了不用叫我敬称啦。”我叹口气道“气场之类的,大概只是你的错觉吧。”
每天被众多大佬包围的我,哪里来的什么气场可言啊。
简单而愉快的聊天之后,我和黛千寻又商量了一下散文集出版的事宜,以及之后续约的合同有没有什么更新的条款一类的琐事,还算是相当愉快。
和对方告别后,我独自走出了餐厅。
兰堂正等
“”我还是有些不太适应他这样称呼我“之后稍微多关注一下黛千寻这边的情况,以防真的被我连累,遭遇袭击什么的。”
兰堂点了点头,“如您所愿。”
我们两人无声地并肩走了一会之后,我绞脑汁,才想起来一个话题“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听纪德说了,辛苦你了。他一向非常胡来”
兰堂听到这里,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不
我眨了眨眼“真的没关系吗”
“嗯,没关系。”兰堂微微侧过头看我,含笑道“而且,首领,你再多依赖我一些,多依赖你的下属们一些,也没有关系。唔,依赖这个词也不太对,换成信任比较好,比起还没有成年的你,我们这些大人还是有自己的可靠之处的。”
“是吗”
我苦笑起来,看着自己骨折的左臂也许,的确是我太过逞强了,说着要借受伤的时候好好休息一下,出院之后却又立刻工作起来,连搬家的聚会也没有彻底放松。
“我知道了。”我叹了口气“我量。”
兰堂听见我模糊的回答也并不
我点点头“的确如此。
虽然还有些并不明朗的事情比如“梅林”,但是,接下来这段时间,应该会比之前刚刚成为首领的那一年要轻松很多。
大概,稍微可以期待一下平静的生活吧
抱着这样的念头,我微微笑了起来“谢谢你,兰堂。”
“下属为首领分忧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对我眨了眨眼“长辈为小辈分忧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是,因为兰堂的一番话彻底放松下来的我,并没有想到,留给我喘息的机会,也的确只有受伤的这一段时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