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了一角的大门“嘭”一下关上。
三个小孩儿从高到矮,战战兢兢地站
她手里还紧紧捏着一个
谢蕴昭叉着腰,威风凛凛地面对这三个小孩。
少魔君百无聊赖地站
“说吧,究竟怎么回事。”谢蕴昭说。
风伯挪了几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弟弟妹妹,虽然他也知道这样是徒劳无益。
“我真的没有想害您。”他欲哭无泪,“小琴是误会了”
“误会这么说,你们另外有想坑的人”
两个小的垂下头,剩下风伯微微颤动眼珠,一看就是
少魔君懒懒
“他们做的这些事,奉星他们也是知道的。只要他们有眼色,不去招惹本地人,也别惹上厉害的魔修,只挑外地来的普通人下手,那眠花城不仅不会管他们,还会给他们打掩护不然,这租子也难上来。”
他笑得和气,说话从容,但那股天生的阴狠凉薄之气却萦绕
至少孩子们就被吓得面色惨白。风伯更是汗流如注,心知蒙骗不过去,眼中现出绝望之色。
他无力地辩驳“殿下说得是,可我真的没有想害这位大人”
比他至少搞一个境界的大高手,他怎么敢惹他明明是想跑的可小琴做熟练了这一套劫财的流程,也没见他眼色,就扑了上去唉,也怪他,妹妹才八岁,懂得个什么。
少魔君正要继续说什么,却觉得头皮微疼。
他斜着眼睛看过去,毫不意外地见到某人又揪住了自己的
“不要恐吓小孩子。”谢蕴
昭语重心长。
风伯qaq
明明就是你先恐吓的,还说要杀了他搜魂,再把弟弟妹妹杀了
少魔君保持着歪头的姿势,也懒得去把头
谢蕴昭略略一怔。
风伯却立即激动起来,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没有,绝对没有我们从来没有伤过人,更没有杀过人我只是想要拿钱养活弟弟妹妹,每次都把人送了回去”
“你送了回去送哪里,城主府,还是就扔
少魔君歪着头。他面上有一分愉悦的笑意,就像是欣赏戏剧时会流露的、略微带着恶意的笑。他悠悠道“你们将人药晕了,又拿走了人家护身的东西,再往外面一扔。怎么,你们觉得十万大山安全得很,一点意外都不会出”
“还是说这地下城的居民都善良心软,看见一个毫无反抗力的人,会什么都不做”
风伯傻眼了。
“我,可是我,从来没听说出什么问题”
“奉星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少魔君不紧不慢答道,“我说了吧他们要租。”
魔族少年呆住了。
“那就是说,是说我们杀过人我们杀过人是吗”他喃喃道。
两个小的互相看看。
那弟弟不由问“哥哥,杀人不对吗”
妹妹也迟疑道“我还见过隔壁的桐叔叔、举哥哥一起,把一个脸上都是血的人悄悄拖走,说能吃顿好的呢。这也不对吗”
风伯又一呆。他忽然厉色道“你们怎么从没告诉过我”
两小被吓了一跳,委屈道“哥哥总是
“他们都说,哥哥很辛苦,不要和哥哥说太多事。”
风伯的嘴唇
他杀人了害死别人了
心神激荡下,他一时浑身魔气翻涌,激得他苍白的脸一阵阵泛出血红,五官也
哥哥,你怎么了
哥哥
两小吓得手足无措。
小男孩抓着哥哥的手臂,突然抬起头,生气地叫道“哥哥没有错,哥哥是要赚钱他带着我们,哪里都去不了。不这样做,我们三个人都会活不下去,那你们说怎么办你们这些地面上的人,又不懂我们地下城的人活得有多难”
他虽然才十岁,却也懂得了一些事情。
“小棋”风伯一把抓住弟弟,生怕他惹怒贵人,“别说”
“我就要说”小男孩带着哭腔,声音尖利,“哥哥说杀人不对,可是怎么样才能不杀人活下去你们说,我们还能怎么办”
“哥哥,小棋哥”小姑娘最懵懂,只知道本能地扁起嘴,要哭不哭。
啪。
啪啪。
少魔君抬起手,缓缓拍了几下。
“演得不错啊。”他含着笑,“继续。我夫人的心肠是很软的,你们再哭得悲惨一些,想必她不仅会放过你们,说不得还要反过来给予你们许多魔晶,帮你们
三个抱
风伯勉强道“我没”
他用眼睛悄悄去看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投来一瞥,目光平稳如十万大山上空的月亮。她娇美的面容一派平静,手里还依旧抓着那位殿下的
“阿宁,你看。”少魔君控诉,“他们又想骗你,可你却还抓着我的头
谢蕴昭看他一眼,敷衍道“抓你头
少魔君神情微微一顿。他偏开目光,似有不屑“阿宁这话去逗孩子,孩子都不信。”
可他分明唇角上扬,一点挣扎的意思都没有。甚至,他还略晃了晃脑袋,似乎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头
谢蕴昭才懒得理幼稚病
她对风伯说“好了,我又不是哪里跑出来的不知世事的大小姐。你们演技不错,但远非完美无缺,所以这套博取同情的表演大可不必。”
此言一出,三个孩子的神情都有了细微变化。两小去看风伯,而风伯面上那激动、震惊、自责的复杂神色瞬间化作一种带着戒备的冷漠。
他对弟弟妹妹略点了点头。
于是,两个小的也转瞬
起眼泪,同样露出冷漠而戒备的神情。
“荻大人。”风伯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我确实不敢有丝毫加害大人之心,刚刚所为,也只是为了自保。大人要杀要剐都可以,只请您放过我的弟弟妹妹。”
“哥哥”
“闭嘴”
风伯厉声道“还嫌自己惹的祸不够多吗”
显然他
少魔君歪着脑袋,
风伯身体一颤“殿下何必这么”
“因为你们欺负到我夫人头上了嘛。”少魔君笑眯眯,毫无半点欺负小孩子的羞耻心。
风伯浑身僵硬,只能把弟弟妹妹紧紧拢
“是么不错,说得有些见识。可是那又关我什么事。”
少魔君含着笑,语气却冷漠至极。
这时候,有人叹了一声气。
有些头疼、有些无奈。
“夫君这么费心费力地逗孩子,是为了什么”谢蕴昭无奈道,“为了让我明白世上不光有真善美,还有小小年纪就犯下恶行的孩子”
少魔君“唔”了一声,模棱两可“说不定我还真有这意思。”
“然后呢”谢蕴昭露出个假笑,“需要我扑到夫君怀中,嘤嘤哭泣说这世界怎么这样黑暗,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可怕这么恶毒”
少魔君镇定回答“也未尝不可。”
谢蕴昭静静看他片刻。
“夫君不如去就寝吧。”
少魔君一眨眼,没反应过来“就寝”
他的夫人温柔微笑“做个梦,就什么都有了。”
少魔君
谢蕴昭重新看向那三个孩子。
此时,风伯已经彻底脱下了伪装。他既不是地面上那个说话有礼貌、还有些傻乎乎的少年,也不是刚才和弟弟妹妹一起悲悲戚戚的凄惨兄长。
他像一只未成年的小豹子,浑身绷得紧紧的,冷漠中又透露出一丝想要拼命的绝望。
“谋财害命,肯定是不好的。”
谢蕴昭这话一说,对方的身体绷得更紧。
“不过,这也不关我的事。”谢蕴昭慢条斯理,“我就是好奇心
她拽了拽手里的头
少魔君偏着一颗好看的脑袋,眼中冒出了杀气“东西看来我太纵容阿宁了”
谢蕴昭完全不理他“我就带走了。没人会来找你们麻烦。”
说罢,她干脆利落地往外走。
当然,是揪着少魔君头
少魔君把自己的头
“真是无趣。”他抱怨,“夫人若这般无趣,我总有一天会厌倦的。到时候,说不定就会杀了夫人呢。”
“知道了,变态。”
“这个词是骂人的吧”
“谁知道呢,变态。”
“阿宁真是恃宠而骄。”
风伯等人没回过神,怔怔地、愕然地看着那两人相携而去。
这事结束得太突兀,似乎什么结局都没
忽然,最小的姑娘惊呼一声。她举起双手,露出手心里几颗闪亮亮的魔晶。看纯度,应当是中品。
“哥哥你看”
风伯面色一变,第一反应是冲过去把门关上,这才回头来惊讶“哪里来的难道”
“哥哥,我也有。”弟弟举起双手。他的手心也有几颗魔晶,另外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只写了一个词参观费。
风伯怔怔地看着这几块魔晶。他直觉知道,这是那个女人留下来的。
“这是什么意思”他无力地垂下头,呢喃道,“太奇怪了,她太奇怪了。”
“哥哥”两小犹豫道,“你,你怎么哭啦”
少年抬手抹抹脸。
他露出一点真心的笑容“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妈妈了。”
“妈妈妈妈不是早就去世了吗。”小姑娘稚气道,“我都没有见过妈妈。”
“是啊。”风伯摩挲着小姑娘的头,出神道,“是啊。”
“哥哥,再讲一遍妈妈的事吧。”弟弟央求他。
“妈妈”
他们的母亲曾是地面上颇有造诣的魔修,因故沦落到地下城,被人
强奸而有了风伯。后来她和别人
母亲是刚强而不失善良的人,总是温柔地给风伯讲故事,还细心教他修炼。她曾说,虽然魔族崇尚弱肉强食,可真正强大的魔修都有自己的原则。不择手段、恣意妄为,是不能到达真正强大的境界的。
但没过几年,母亲就去世了。她去世时,弟弟妹妹还小;他们对境界、原则都毫无向往,只知道为了活下去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弟弟妹妹的生父不愿意带着拖油瓶,因此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风伯不走。他要养弟弟妹妹。
他开始艰难地融入地下城的生存方式。
因为他实力较高,说话有条理,他就被地下城的邻居们一致推举出去,到地面去骗一些外地人下来。
他当然犹豫过。可是他没有钱,唯一拥有的一点实力也不够格被地上的大人物雇佣。
所以他左思右想,咬咬牙,干了。
他有眼力,会说话,总能挑到“恰到好处”的目标既不会惹来麻烦,又有不错的益。
起初他还会良心过意不去,但很快他就想开了那些人活得多么容易,他们活得多么艰难。既然那些活得容易的人丝毫不为他们考虑,他们又为什么要为别人考虑
风伯出神地想但当年妈妈不是那样说的。她说不择手段都是暂时的。总有一天,她要带着她的孩子离开地下城,去一个能让他们
“哥哥,还有呢”两小催促他。
少年回过神。
他望着手中的魔晶。
“小棋,小琴。”他露出了笑容,“拾一下,我们悄悄走。”
“走去哪儿”
“去一个地面上的,可以不用坑蒙拐骗就能活下去的地方。”
“夫人为何要留给小骗子们魔晶”
眠花城繁华的街道上,少魔君牵着夫人的手,随口问。
他的外貌过于显眼,惹来了不少充满探究的注视,似
可惜殿下目前满心都是夫人,真是不求上进。
他问得不经意,谢蕴昭也答得不经意“参观费。你去人家景点参观,不给门票钱吗”
“不给。”少魔君理直气壮,“虽然不明白夫人的意思,但我不给。我就是门票。”
“哦,那你很棒棒的。”谢蕴昭冷漠回答。
“阿宁。”
“嗯。”
“阿宁是个善良心软的人。”少魔君为她拂起耳
“那不是赏钱,那是门票费。”谢蕴昭偏了偏头,却被他摁住了头,“你问为什么奇怪了,我什么时候是善良心软的人
说得少魔君笑容一滞。
他心中也隐约浮起困惑对,她说得对。他怎么会下意识认为她是个善良心软的人
他按下这点困惑,却没
“阿宁。”他加重了语气,显得认真不少,“为什么”
谢蕴昭看看他。
当少魔君不再露出假惺惺的笑,而是任由眸中血色变幻时,他气质中尖锐阴冷的一面就再也没有掩饰地释放出来。但是,也变得顺眼一些了。
毕竟笑起来是个变态。
谢蕴昭就指了指路边“因为那个。”
少魔君看过去,
“很多穷人的罪恶,是贫穷滋养出来的。如果他们有机会书、工作、修炼或是其他什么生存之道,很多人不会犯罪。”她说,“你看,那些钱本来可以用来帮助他们。这座城市很富裕,甚至富裕过了头,哪怕免去地下城的租金呢哪怕就像绿髓城那样,一个廉价的工作机会,还有一批破旧却能住人的房屋呢”
少魔君失笑“阿宁这是
“不是,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
少魔君不知为何变得有些不依不饶“但他们害死了无辜的人。”
“首先,那些人是否无辜我们
都不知道。”谢蕴昭还是很平静,“其次,如果真是无辜的人,那他们作为加害人,当然应该受到惩罚。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也就没有资格去批判别人。”
少魔君问“那假如我能找到证据,证明他们果然害了无辜之人”
谢蕴昭说“那他们应该用命偿还。不过”
“不过”
她的目光从四周绮丽的灯光、华贵的绸缎上一一滑过;她的耳边飘过酒楼中的谈笑。她还闻到了浓郁不散的酒香和脂粉的香味。
“不过,我总觉得,造成地下城状况的一些人比他们更该死。”她说,“更该死的人没死,却要先轮到他们死,我总觉得不大开心。”
少魔君用一双暗红的眼睛盯着她。
突然,他扑哧一笑。
他按住她的头顶,低头
“这样认真的阿宁,真是十分可爱。”他轻声说,“说得很是。有些人更该死,而更该死的人就应该先死。”
“那”
轰
爆炸声。
少魔君的身后爆出了火光和气浪。
爆炸的威力被他的力量阻隔
谢蕴昭被他一把按
她有些茫然地看向他身后。
一支骑着黑翼飞马的魔骑从天空中盘旋降落。
他们炸开了眠花城的地面,也炸出了一片惊呼呐喊,还炸出了许多残肢断腿因为地下城直接被炸开了。
飞马上的魔族士兵
“就是这狗屁地下城害死了我的兄弟白浪军听令,将地下城中没死的统统拉出来,扔去前线填战壕”
“这是征兵,眠花城任何人不得阻拦。再重复一遍,这是征兵,谁若有异议,便以妨害军事的罪名就地处斩”
贫穷会滋生无数罪恶。
但同时,
谢蕴昭想拔剑。
但她犹豫了。
她
如果她出了意外,外面无数同门和百姓怎么办
这时候,少魔君松开了她。
他转过身,掸了掸宽大的玄色衣袖,俊美阴鸷的面容变得更加阴冷。
他伸出苍白的、修长如白竹的手。这只手上握了一柄剑。
剑是普通的剑,似乎是临时从街边谁那里拿过来的。
可剑身上附着的魔气不是普通的魔气。
它们如暗色的火焰,让长剑燃烧起来。
也让魔骑中的为首之人的头颅燃烧起来。
那嚣张的声音戛然而止,片刻后又被一声闷响接替那是他的身躯砸到地面的声音。
极度的安静。
而后是惊呼。
街上被爆炸引
无数铁血目光汇聚而来,汇聚
“吵什么”他声音不悦,却是不悦得轻描淡写,仿佛他刚才没有随手杀了一个魔族将军。
“我与夫人的重要约会被你们打断了。”少魔君不高兴地责备他们,“一群不会看眼色的蠢货。”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的情节写得还挺犹豫的,怕被说三观不正。
所以强调一下主角的三观不一定正确,本文也没有任何引导者三观的意思。
只是情况是这么个情况,昭昭是这么个想法,对不对的大家都自己判断。
反正法治社会下不可以哈,大家记得报警,起码也别拿自己的安全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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