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杭城, 顾怀修先回别墅沐浴更衣,然后立即去了徐宅。
清溪
云溪
顾怀修只小她四岁, 林晚音更习惯称呼其三爷。
清溪眼睛看着手里的名单, 心早就飞外面去了。
徐宅门口, 顾怀修、陆铎一块儿下了车。
云溪见了,高兴地朝门里叫“姐姐, 三爷来了”
粉雕玉琢的小丫头, 特别招人稀罕,陆铎笑着托住云溪腋窝, 高高地举了起来“什么三爷,你该叫姐夫。”
云溪瞅瞅旁边不爱笑的男人,目光带怯,不敢瞎叫。
陆铎拿出一块儿巧克力哄她。
云溪嘿嘿笑,小胖手攥住巧克力,甜甜地对着顾怀修叫“姐夫”。
顾怀修点了点头。
陆铎放下云溪,云溪扭头往里跑。
舅甥俩跟
那是稚嫩青涩的女孩儿,见到久别重逢的心上人,才会露出的盈盈风情。
陆铎暗暗庆幸,幸好清溪小姐已经养回来了,肤白唇红,倘若还是刚出狱那会儿的消瘦憔悴样,舅舅一心疼,会不会去捣了江家老巢虽说罗老太太已经以谋杀的罪名处死了,江家酒楼生意大不如前,但迁怒的舅舅,未必会顾忌那么多。
“进屋坐吧。”女儿害羞,三爷干瞅着女儿不说话,林晚音等了会儿,笑着邀请道。
清溪闻言,先转了过去。
顾怀修这才回凝视未婚妻的视线。
几人落座不久,徐老太太闻讯来了。
韩戎笑面虎能说会道,徐老太太不想理他,现
顾怀修端起了茶碗。
陆铎看见了,林晚音看见了,徐老太太也看见了,都知道顾怀修这是听得不耐烦了。
林晚音看向婆婆,徐老太太不想孙女婚前就被顾老三占足了便宜,但人家出国四个月才回来,她怎么都得给小情侣单独叙叙旧的机会,便对清溪道“你不是写了篇洋文作文吗我们都不懂,让三爷过去帮你看看,三爷经常跟洋人打交道,洋文肯定好。”
清溪明白祖母的意思,颤巍巍地抬起眼帘,望向对面。
顾怀修幽幽地盯着她。
清溪脸红心跳,察觉陆铎揶揄的视线,她更局促了,逃跑似的往外走。
顾怀修起身,朝徐老太太、林晚音颔首,旋即离开了堂屋。
清溪
清溪却有种被狼盯着的感觉,男人的目光火一样炙烤着她。
徐宅后院打扫地干干净净,花坛里红花绿叶,女眷们都
清溪领着未婚夫来到了自己的闺房前,跨上台阶时,因为神都集中
女孩身子刚歪,一只大手便稳稳托住了她。
清溪心都要跳出来了,三两步跑到上面,掩饰什么似的道“我去拿本子,你,你
男人淡淡地“嗯”了声。
清溪心慌意乱的,背对他推开了房门。
几乎她前脚刚跨进去,还没落地呢,身后的男人突然猛兽猎食般逼了过来,大手扶住她腰往里一推,他随之而入,手上一用力,就把清溪转过来抵
清溪软
当顾怀修离开,她杏眼迷蒙,急促喘息着。
顾怀修眸色深沉,掐着女孩致的下巴,他冷声道“下次我离开,任何地方,你都必须跟我走。”
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孤零零关了近一个月的牢房,他不安慰不怜惜,反而
但清溪知道,顾怀修是
抱住这个用冷厉掩饰担心的男人,清溪毫不犹豫地道“好。”
她也不想再跟顾怀修分开了,一次都不想。
小女人够乖,顾怀修胸口的戾气终于平复了,低下去,继续吻她。刚刚的吻带着惩罚的味道,惩罚她当初不肯随他去美国,惩罚自己没有
温度攀升,男女间无形的气息交汇,热得几乎能点燃周遭的一切。
就
童言童语,单纯可爱。
额头抵着顾怀修肩膀,清溪笑得全身都
“下午去别墅。”顾怀修松开她,一边为女孩整理凌乱的衣裳,一边低声道。
清溪拽拽他西服衣摆,痛快答应道“好啊,只要你能劝服我祖母。”
女孩脸颊绯红,灵动娇俏,顾怀修忍不住,再次吻了上去。
清溪甜蜜地给他亲了会儿,然后
晌午舅甥俩
陆铎吃得红光满面,满足无比地
成亲,一个敏感的话题。
清溪低下头,假装没听见,顾怀修看向徐老太太,徐老太太与他对视一眼,没吭声。
顾怀修主动道“老太太,出国前我说过,一回国我会马上迎娶清溪。”
徐老太太记性好着呢,当初她没反对,是因为担心孙女怀了,如今四个月过去了,孙女月事规律,那就不急着定日子,而且,徐老太太也不是要故意多留清溪。
扯扯嘴角,徐老太太勉强笑了下,解释道“三爷刚回来,我忘了跟你说了,七月里韩行长来提亲,求娶清溪她娘,我已经答应了,婚期就定
此言一出,林晚音尴尬极了。
清溪悄悄瞪了顾怀修一眼。
顾怀修还是很尊敬未婚妻的母亲的,道“应该的,我请媒人挑个年后的吉日。”
他这么容易就让步,徐老太太不免失望,心里还期待孙女婿迁怒儿媳妇呢。
顾怀修暗暗递了清溪一个眼神,有些话,他不好直接跟准岳母说。
清溪心领神会。
饭吃完了,顾怀修当着徐老太太的面,约清溪去别墅做客。
徐老太太立即找个理由拒绝了,怕婚前闹出笑话。
意料之中,清溪偷笑。
顾怀修的邀请本就不占理,故徐老太太不同意,他也不好坚持,面无表情地告辞。
送走了未婚夫,清溪跟去母亲的房间,柔声告诉母亲“娘,他早就知道韩叔叔喜欢你了。”
林晚音惊讶地看着女儿。
清溪笑“他跟我一样,都支持你跟韩叔叔,你就别多想了,安心准备出嫁吧。”
林晚音最怕女婿瞧不起她的改嫁,听女儿这么说,林晚音便放了心。
九月十六,徐宅待客,顾怀修以准女婿的身份来赴席,送了林晚音一张好琴,贵重又文雅。
林晚音很感动,徐老太太很眼红,嫌孙女婿孝敬儿媳妇比孝敬她更用心。
九月十七,林晚音出嫁。
韩戎如她所愿,没有刻意招摇,只
韩戎对新太太岂止是满意,林晚音想当菩萨,他都愿意为她打造一座金莲台,随便她坐着玩。
夜幕降临,宾客散去,女儿也乖乖回卧室了,韩戎扯扯领带,醉意微醺地去找他的新太太。
林晚音
说起来,她与韩戎打过无数照面,但真正的交流屈指可数,从初遇起,林晚音就知道韩戎是个俊美儒雅风度翩翩的男人,可那与她无关,她只把他当雇主。然而,当韩戎主动接近她,当韩戎找借口送她生日蛋糕,当韩戎说出他的感情,用深情的眼眸凝望着她,她的心就乱了。
韩戎让她体会到了一种久违的悸动。
年少的她对顾世钦,也有过这种悸动,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没有理由。
但韩戎与顾世钦不一样。
与顾世钦
所以,那个下午,韩戎醉醺醺地压住她,林晚音顺从了。
他爱她,她亦动了心。
黑影笼罩,男人来到了她身边。
林晚音垂眸等着。
穿着嫁衣的小妇人,像树梢熟透的蜜桃,令男人口干舌燥。
韩戎很想,但他必须先确认一件事。
单膝蹲下去,韩戎仰头,问垂着眼帘的她“晚音,你是真心嫁我吗不是为了感激”
他很贪婪,既想得到她的人,又想要她的心。
此时此刻,他不再是杭城尊贵的行长,也不是当初倨傲的雇主,他只是一个缺乏自信的男人。
林晚音抬眸。
目光相对,她还没做什么,韩戎就狠狠吞咽了下,紧张的。
林晚音莫名就想笑,忍住了,温柔又肯定地回答他“我嫁你,是为你这个人。”
韩戎笑了,眸如朗星。
林晚音突地心慌。
她确实该慌,因为吃了定心丸的韩戎,就只是意气风
他将手搭
林晚音脸红了,头偏向一侧。
是羞涩也是默许,韩戎喉头滚动,倾身压了过去。
漫漫长夜,恰似海棠再着雨,枯木又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