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爱你前面都订了吗文羽穆拢了拢衣服,因为背着的竹篓有些往后坠,拽着他的衣领总是偏向一边。
他不曾看到薛亦微红的眼眶,薛亦也不想叫他看见,睁着眼让眼泪风干
“你先前不是说这河里的欺负你么,山货也采的差不多了,咱们现
薛亦揉了一下眼睛,笑道“如此甚好。”
文羽穆回眸,却见他
他拉着薛亦的手,把他带到河边,“我方才也未曾净手,你等等,我洗完手便帮你看看。”
薛亦也蹲
文羽穆打量他一眼,
他将竹篓摘下来放到河岸上,撩起袍摆绑
“呀”他刚拔了一根,便被叶子划了手。
听闻他痛呼,薛亦忙跑过来,“怎么了”
文羽穆苦笑的摊开手,只见白皙的掌间被划了一道细长的口子,往外冒着血珠。他忘记了自己如今已经换了躯体,想不到竟这样柔嫩。
薛亦拉着他的手,心疼不已的低头吮吸伤口,想要帮他止血,温热的舌尖轻轻抚过手心。
“是我不该,为了一尾鱼叫你做这种粗活。”伤口很细,很快便止了血,他难受的轻轻触摸着他的掌心,自责道。
文羽穆握起掌心,又张开,笑着对他说“看,已经不流血啦,不过今日是吃不到鱼了。”
薛亦怏怏的道“我再也不捞鱼了。”
文羽穆笑,给自家小朋友顺毛,“无妨,我们让大厨房的人来捞,定要将这一片的鱼都捞光。”
薛亦还是闷闷不乐的,拉着他要回去,“不捞了,今日也不吃鱼,我们快回去给你包扎伤口。”
“些许小伤,还不等我们回家,它就已经愈合了。”
薛亦不听,结果回到半路,伤口已经结痂了。
他脸色很难看,担忧的道“虽然伤好了,可家里没有祛疤的药,若是留疤怎么办”
这么细的伤怎么可能留疤。
文羽穆嘴角一抽,撸了一下他的毛,难得硬声道“好了,都说了无事了,莫要再挂怀。”
薛亦只好按下不提,不过却有些小脾气了,轻哼了一声,单方面陷入冷战,浑身上下都写着来哄我。
文羽穆如今也不太吃他这套了,实
走了一会儿,文羽穆感觉手一紧,却是薛亦偷偷牵住了他的手。
他嘴角弯起,暗道自己也是,竟然也变幼稚了,和他怄气起来。
他回握住他的手,一场风波就这样悄然消弭。
回到院落,刚好碰到了温夫人开门出来。
她的眼神
文羽穆笑道“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嘛,夫人寻我何事”
温夫人道“前些日子我和夫君蹭了你不少好吃食,这不,我今儿也整治了一桌席面,想邀你们小两口去我家用餐。”
原来如此,这是关
系更近一步的信号,文羽穆欣然应下。
“刚好我也摘了些山货,便也炒两道小菜做个添头。”他道。
“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说定之后,温夫人便走了,他们回去拾了一番,换了身新衣服,前往隔壁温家小院赴约。
到了之后,却见陆山长和陆夫人也
温夫人笑着拉着文羽穆的手落座,“今日家宴,都不必客气。”
说完,她又看向薛亦,“薛小郎君,你娘子借我了,劳烦你坐到文渊身旁去,可好”
薛亦一拱手,“夫人客气了。”
他
坐下后,温夫人和陆夫人同文羽穆说话,大家也没有食不言的规矩,那位温先生和陆文渊也谈起了话,薛亦也被拉着加入了话题。
文羽穆虽然同两位夫人聊着家常,但是也留意着薛亦那边,听了一会儿,便觉出一些不同寻常的味儿来。
这位温先生,却是和陆山长一起,有意无意的引导着薛亦对一些朝廷政务
他
不过见他们多是问些民生或者律例之类的,并不往深了问,他也就放下心来。
温先生看起来是个不怒自威,风度翩翩的长者,不像是坏人。陆山长的人品他也是信得过的,他们此番,应该是另有目的,而不是为了坑薛亦。
也不知薛亦察觉了没有。他心想,他那么聪明,应该也察觉了吧。
薛亦自是早就察觉了,他自觉自己并无不可对人言,除了
少年意气蓬勃,面如冠玉音如雏凤,侃侃而谈毫不怯场,引得温陆两位夫人也不由得频频看去,目露赞赏。
陆山长性子活泼一些,见状不由得抚着美须,朗笑道“得亏这小子不和我同年,不然夫人定是要弃我而去了。”
陆夫人白了他一眼,“混说什么。”
她也不羞怯,又道“我这般年纪,喜欢多看几眼好看的后生怎么了小薛郎君极好,他夫人也极好,我都喜欢。”
陆山长败退,偏过头拱手,让大袖袍遮住他的掩面,“夫人莫怪,莫怪。”
他们两口子都是疏朗性子,一番唱作,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温夫人也笑道“是极是极,我也爱看那些长得好看的小年轻,尤其是薛娘子,我是极爱的,恨不得他是我生的嘞。”
温先生面色含笑,不动如山,闻言只是眉头微挑了一下。
陆夫人玩笑着接话,“那甚好,咱们一人一个分了吧。”
众人又笑,文羽穆从两位夫人的亲热品出一点味来,难不成,他们是想结个干亲
他不敢确定,不过若是如此,他是乐意的,温夫人待他甚好,他们确实很合得来。
更何况,本来也就是他有意结好
两位当家的男人没有当场表态,众人也没有再提,此事便暂时告一段落。
酒足饭饱后,薛亦和文羽穆告辞离开,陆山长两口子却留了下来。
他们走后,陆文渊抚着胡须,得意的问温如晦,“如何,这小子可入得了你的眼”
虽是
温如晦点点头,道“如此良才美质,你竟也忍住了没有他为徒。”
陆文渊道“我立志教书育人开书院,不他是为他好
。”
他有些感慨的道“我本想等他中了举去京城考试时,再推荐给你,谁知他遭逢变故,伤了腿不能再科举。”
“今次他腿疾有所好转,我才又动了念头。”
温如晦道“经此一事,我倒更看重他的品格心性。”
“这世上有许多天之骄子,一朝跌落便爬不起来,此子从云端跌落还能放平心态,
陆文渊抚掌笑道“正是如此。”
温如晦情绪内敛,此时也不禁舒心的笑道“明日叫他来正堂,我正式询问他,可愿拜我为师。”
温夫人和陆夫人坐
翌日,陆文渊一大早便拉了薛亦往书院正堂走,“小子,路我帮你铺好了,以后要走的稳一点。”
薛亦闻言,挑眉问“怎么”
“去了便知,你要知道,我不会害你,一会儿定要好好把握,不要犯你那小性子。”
他心里急得很,恨不得提着他的脑袋对他耳提命面,可是他姐夫却不许他过多透露,他也只好疯狂暗示。
薛亦若有所思,被他拉着进入了正堂。
正堂之上,那位温先生已经端坐
“薛亦,你可愿拜我为师”他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道。
薛亦一挑眉,陆文渊见他好像要说什么,疯狂的眨眼,说什么说,跪下认就完了
薛亦视若无睹,躬身拱手,“多谢厚爱,但我有个要求。”
“哦你还有要求”温如晦抚了抚胡须,问他,“小子,你可知我是谁”
“无论是谁,想要我拜师,必得先同意我的要求。”
温如晦面露好奇,好似不经意的道“若我是当朝一品,今上帝师呢”
薛亦心神一震,原来是他首辅温如晦
饶是以薛亦不慕名利的傲气性子,也不由得受到极大触动。
他稳了稳心神,再次拱手,“即便如此,我亦坚持。”
温如晦道“你就不怕惹我生气,不止错过了拜我为师的机会,还会招致我的厌恶吗”
薛亦道“我相信您是豁达之人,即便我不识抬举,您也不会同我计较。”
“哈。”温如晦笑了,“倒也不是一味傲气耿直。”
“如此,你说说,你有什么要求”
薛亦挺直了脊梁,道“若要我拜师,那师父的学问定是要我心服口服的,我的要求便是您出一道题,我出一道题,我们一起做答,若是两道题您都胜过我,我便心服口服。”
温如晦听完,朗然而笑,指着他道“好小子,有意思。”
“你管出题吧,老夫奉陪到底。”
他的身体已经麻木,意识逐渐消散,却又离奇的慢慢聚拢
“血,吐血了”谁
“闹出人命了,这可怎么办”好像是个女人的声音。
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占据了耳边的空隙,不停地钻入脑海。
胸口好闷
“咳咳咳”
他猛地惊醒,胸口的淤塞与深吸的气息相冲,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大夫,这怎么回事怎么又吐血了”
这次,他清晰无比的听到了说话声,他不禁循声望去,却见是一个古装打扮的妇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肌肤细腻,一看就是没受过苦的。
都末世了,还有拍电影的
文羽穆为自己的想法悚然而惊,随后他意识到事情的真相可能大有玄机。
只见
又一个山羊胡的老头儿,抚着胡须微笑道“不妨事,淤血吐出来了反而是好事,我开些养气补身的药,吃上三天就好了。”
妇人放下心来,感激不的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谢谢大夫,有劳了。”
“令媳的病,主要还是郁结于心而致,这胸中的郁气随着淤血一起吐出来了大半,只是这以后,还是要注意,莫要多思多想,少生气,自然无碍。”
妇人神色有些尴尬,大夫这话,好像说他家欺负了儿媳妇了似的。她也是有苦难言啊。
“是,您说的,我都记下了”她嘴里
文羽穆初时还能听他们说话,后来却感觉头越来越疼,不得已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一幅幅画面仿佛书页一般翻过,描绘出一个少年的一生。
与他同名,长相也八分相像的少年,今年刚满十五岁,出身于碧潭县县丞文济的家中,乃妾室所出的庶长子。
他家中嫡长姐比他大一岁,同本县举人薛文远家定了亲。文济和薛举人是同窗,又同是举人功名,两家称得上是门当户对。
只可惜,三年前薛举人突
薛亦本是县上出名的才子,十二岁便得了头名廪生,受伤后虽然保住了性命,却瘸了腿,再也无法参加科举了。
薛家遭了大难,文夫人便对这婚事不满起来,想要撺掇着文老爷取消婚约。文老爷念着同窗之谊,不肯毁约,她便又生一计,逼迫着家里的花印庶子替嫁。等到尘埃落定,薛家
这事情,原主自是不肯,只是终究没有拼死反抗的勇气,最终还是窝囊委屈的嫁了。
说到花印,却是这世界的一件奇事。
花印者,出生时身上有一个赤红色的花印胎记,其余与男子一般无二,只是略瘦弱些。体质却极为特殊,可以像男子一样使女子受孕,亦可以像女子一样怀孕生子。
只是不管是使人受孕,还是怀孕生子,概率都比寻常男子女子低很多,大约只有普通人的十分之一。
虽说概率坑爹,子嗣艰难,但毕竟不是没有。一般人家得了花印,也都当个男孩养着,衙门登记,也是记为男子,只是名字末尾有一花印标记。
这时节,重男轻女很是严重,除非是家里男孩多,或者有利益交换,才会把自家的花印当做女子嫁出去。
文家有四个孩子,嫡长女,庶长子,庶女,还有今年刚满三岁的嫡幼子。
薛家落难,文夫人和文大小姐想退婚,也该由庶女替嫁,却把庶长子推出去,可见其心思。
对文夫人来说,这真是一件一箭双雕的大好事,又推了看不起的亲家,还解决了看不顺眼的庶长子,叫她好生得意。
就是老爷后面
文夫人那个高兴啊,坐
而薛家呢,不用说,自是一片愁云惨雾。
替嫁的事一掀盖头就当场暴露,薛亦不堪受辱,当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