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见过母后。”
红袖才将金钗推入
一支是百鸟朝凰,华贵艳丽,一支是蚌珠点翠,致巧妙。
薛仁沉默着走进来,手才要触及蚌簪,转而拿走了另一支,“母后身份尊贵,应当佩戴这支百鸟朝凰的
“可是母后更喜欢这一支。”幼枝把百鸟朝凤簪放下来,轻抚着嵌入蚌簪的几颗玉润蚌珠,笑吟吟地说“本宫是大兴的皇后,不论佩戴金簪玉簪亦或是骨簪,本宫的身份一样尊贵,既然如此,为何要特意挑选一支不喜欢的
薛仁望着幼枝手里的蚌簪,过了很久才低头说“儿臣谢母后提点。”
“你年岁还小,怎的总是苛责自己”
幼枝把薛仁拉过来,亲自替他理了理衣衫,“你瞧栗栗,只比你小一岁,整日上蹿下跳的,从没见他干过什么正经事,讨嫌得紧。”
红袖也忍不住笑道“简直和小少爷一模一样。”
“栗栗倒是比清清聪明得多。”幼枝笑了笑,捏着薛仁的脸颊说“说起来栗栗才让王爷从山上接回来,今晚也会进宫过节,仁儿,你表弟若是待不住,拉你去玩,你便同他去,毕竟每年的中秋宴都没什么意思。”
薛仁规规矩矩地答道“是。”
他请完安,幼枝把人留了一会儿,才让红袖送他出去。
红袖说“太子殿下可真是严于律己,哪怕王爷抽不开空,黄先生又让小世子气走了,太子殿下还是往文华殿去了。”
幼枝蹙了蹙眉,“哪有半点少年心性。”
“小世子倒是有少年心性。”红袖提醒道“小姐难不成忘记那一日气得黄先生拿着一把戒尺追着他跑来了凤仪殿黄先生到现
“比起世子爷,太子殿下省心呀。”
她这么一提,幼枝思及那日的鸡飞狗跳,摇了摇头,“省心就省心。”
红袖劝完幼枝,又去了御膳房,幼枝一人
“喵。”
大狸奴无辜地叫了一声,躺倒让幼枝揉肚皮。
幼枝见状轻轻地笑了笑。
几年前,她给薛蔚下了毒,但那并不是致命的毒药,只会令薛蔚神智失,痴痴傻傻,而薛白
薛蔚给她五年荣宠,她留他一条命,无关风月,只求问心无愧。
她从未爱过薛蔚。
幼枝还记得二十多年前,归元寺的住持
不动则不痛。
幼枝闭上眼睛,她这一生,恨大过爱,是以步步为营,日日苦痛不堪,若是能有来世,惟愿无爱亦无恨。
时日渐晚,入了夜,圆月当空。
幼清近日着了凉,风寒未愈,喷嚏连天,薛白见他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把人拉进自己的怀里,摩挲着他的手指,“不舒服就回府。”
“不行。”
幼清带着浓浓的鼻音说“中秋节得一家人整整齐齐的”
薛栗一听,嘀嘀咕咕地说“阿爹,要不是我差点放火烧了归元寺,你们根本就不记得你们的亲儿子还
幼清瞟他一眼,扭头就问薛白“他怎么反应过来了”
薛白的目光扫向歪三倒四的薛栗,薛栗立即站直,薛白这才平静地回答“岳丈和岳母同他说的。”
幼清信以为真,抱住薛白
薛栗捂住眼睛,有点欲言又止,但是他又怵薛白,只好自暴自弃地说“我肯定是你们捡来的儿子。”
薛白只是低头安抚幼清。
见没人搭理自己,薛栗没一会儿就开始无聊起来,他又正是坐不住的年纪,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到,和薛白说了一声就开溜了。
幼枝那里看得分明,她拍了拍薛仁,“你去和栗栗一同玩。”
薛仁道“儿臣这就去。”
薛栗
“薛栗。”
薛仁才出声,薛栗就头也不抬的“嘘”了一声。
他穿着一身锦袍,却不嫌脏,又姿势不太雅观地跪趴
薛仁静静地望着薛栗,并不好奇。
薛栗自顾自地逗了一会儿蛐蛐,突然问薛仁“你玩不玩”
薛仁摇头,“不玩。”
“你天天板着脸,跟个小老头一样。”薛栗笑嘻嘻地拉过薛仁的手,把蛐蛐给他,“很好玩的。”
他想了想,补充一句“比把黄先生惹急,追着一路打还好玩。”
薛仁盯着手里的蛐蛐,“先生很喜欢你,他总是说你大智近妖,但是玩物丧志,对皇叔也颇有微词。”
薛栗沾沾自喜道“先生真的这样夸过我”
薛仁点了点头。
薛栗见他神色认真,明明是自个儿贪玩误事,胡扯道“爹说我家只能有阿爹一个人是傻的,但是又不能让阿爹
薛仁闻言皱了皱眉,不赞同道“皇叔不应该这样。”
一听见薛仁说薛白的不是,薛栗立刻把他拉到自己的统一战线,“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叫薛栗因为阿爹生我的时候,没有吃到糖炒板栗,念念不忘,非说我看起来跟板栗似的,爹太宠阿爹了,居然答应了”
薛栗说到这里,颇有些愤愤不平,“小爷我长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到底哪里像板栗了”
“”
“我叫薛仁是因为母后希望我日后为人仁厚、为子仁恤、为君仁爱、为友仁义、为父仁和。”薛仁低声道“我的生母只是冷宫里的一个罪妃,她做错了许多事,是母后把我接来身边,她心力地抚养我,连我的太子之位都是因她而来,我不想让母后失望。”
薛栗数了一下,然后牛头不对马嘴地问道“你喜不喜欢吃五仁月饼”
薛仁抬起眼。
薛栗回过神来,又开始胡说了,“姨母对外祖父说过,她自己无儿无女,缘分浅薄,而见你到的第一面,就心里喜欢,这些年她将你视为己出,图的不是什么回报,只求你福寿康宁,她希望你能成大德之人,为仁义之君,又唯恐你肩上的担子太重,逼迫自己,所以总说你年少老成。”
薛仁沉默了许久,低低地说“母后待我很好很好。”
薛栗又状似随口一提“阿爹不爱待
薛仁倏然抬眼,“皇叔不留京城我以为、我以为我只是一个”
傀儡太子。
薛栗不答,只一把夺过蛐蛐,笑嘻嘻地说“你
他倒是说玩就玩,扯着薛仁又来捉蛐蛐,毫无形象可言,压根儿就没有一丁点儿黄先生口中大智近妖的模样。
这边两人
“我便是荣华富贵,世间又有几人能与我相配”
她说着,忽而瞥见了薛白,狡黠一笑,“说来王爷倒是可以。”
幼老爷一口茶水喷出来。
幼枝
幼清打了一个喷嚏,“只有阿姊不省心,我变了,我现
“你省心”这种时候谁搭话谁倒霉,赵氏瞟着他,凉凉地说“你这肚子怎么还没动静反正你们姐弟俩都嫌我和你爹这两个老家伙烦,快点再生一个,生完我和你爹就回金陵抱孙子,真当我们看你俩不烦似的。”
幼清纠结了半天,苦着脸说“不生,好疼。”
薛白却把幼清揽过来,若有所思地说“再生一个也不是不可以。”
幼清踹他一脚,“我不”
幼清若是再生一个,赵氏和幼老爷约莫有个四五年顾不上自己,幼枝思忖片刻,弯着眼睛笑,“清清,你还记不记得你要过继给我一个儿子”
“不记得了”
“沈栖鹤到现
赵氏斜他一眼,忽而说道“对了,前几日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清清满周岁抓周时,撅着屁股爬到一个小少年身前,他一把抱住了人家的腿,怎么也不肯撒手,我依稀记得那小少年十来岁,生得倒是同王爷有几分”
“就是王爷。”
“正是本王。”
幼枝与薛白同时开口,幼清茫然地问薛白“我抱了你的大腿”
赵氏惊奇道“当真是王爷”
“住持送贵妃至江南,她父母之事,皆因本王而起,是以本王借故来到金陵,恰巧碰上清清满周岁。”薛白后来也记起有这么一回事,他眉眼带笑,“金山银山,清清都不屑一顾,唯独挑中了本王。”
“难怪我不好书”幼清恍然大悟,随即美滋滋地说“抱到了一条最粗的大腿”
薛白深深地望着幼清,“日后要抱紧一些。”
幼清便扑入薛白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抬起脸软绵绵地说“抱紧了。”
薛白亲他的额头,满目柔和,“乖。”
幼老爷心血来潮,“枝枝,叫一个画师过来,咱们这阖家团圆,让他给我们画一幅,以后指不定还能当传家宝留下去。”
赵氏嫌弃地啐道“谁稀罕你一幅画”
幼枝笑了笑,“好。”
她召了三个宫廷画师,而后遥遥望向朱窗外,圆月正是皎洁时。
作者有话要说薛栗heo我呢
到这里就结束了,突然舍不得qaq
谢谢你们看到这里,虽然我更得少还爱断更:3」
回头看一下,我的打脸真的是写得太没有排面了哭泣,下一本打算老老实实写小甜饼,应该会先开小仙啾,然后沉迷一下游戏,再攒一下存稿,挑一个黄道吉日开文,无敌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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