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上的夫妻俩一见面,脸色都没太好。不过貌合神离久了,暂时拘束于面子的场合他们经历得多,此时还不待他们闹些龃龉,身后就有人声传来。
“叔叔阿姨。”是林冬的声音。
段丽回头看见一个面容姣好,保养得宜的女人和林冬并排站
蒋国平也露出笑容,得体站着。
李婵和他们客气地打了招呼,那边包厢的门被蒋逍拉开。包厢门敞开,蒋国平和段丽前后走进去,室内已经坐着林冬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几个长辈。
老一辈人对于蒋逍和林冬的选择的不接受远比蒋逍预计的少了很多。
他原本以为千难万险的事情,其实并没有经历太多的挫折。因为他们尊重林冬的每一个选择,也相信林冬完全有能力为自己的以后做出正确判断。更说到底的是,蒋逍想,还是因为他们对林冬的关心与爱护都是基于尊重对方独立的人格,从而才不以世俗的喜乐,而用林冬的喜乐作为正确与否的标准吧。
段丽和林冬的长辈说了几句话,抽空抬头看向还没关上的包厢门。她不清楚蒋逍和林冬
即便不清楚他们前面说了什么,但这一刻他们之间的亲昵和乐无法掩饰,就好像他们是真正地一家人,有了一种段丽无法融入的气氛。
段丽心中的失落感难以压抑,特别
况且和林冬家比起来,他们家真的太讽刺了。
饭吃的越表面和乐,这种讽刺感
以前段丽不止一次带着不满和厌恶想过蒋逍以后会长成什么样的人。也许还不如蒋国平,可能无可救药,糟糕透顶,没有挽救的余地。
可蒋逍端着杯子站起身向长辈们温柔说话时,
也许可以挽回的心情慢慢变成了她应该挽回。蒋逍并不是无可救药,她也应该做一个更加合格的母亲。
饭局结束,宾主欢。
李婵一人开车将长辈们带回去,大家
林冬少少喝了两口酒,上车以后就闭着眼睛泛起困来。
车沉默地开回家以后,段丽终于
走
小区冷色的灯光下很快只剩下段丽和蒋逍两人。
“你想说什么”蒋逍主动开口。
段丽轻轻叹了一口气,想说的话她已经
她说完这句,就抬头看蒋逍的神色变化,只是让段丽有些失望,或者说没想到的是,听见这句话的蒋逍神色没有特别明显的变化。
蒋逍又问她,“好,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段丽对蒋逍的反应完全没有意料。
她本来以为蒋逍会出言讥讽,会不屑一顾,会没有耐心,会有些感动。各种各样的反应与情绪中,唯独没有想到蒋逍会不为所动。
段丽以为蒋逍是不相信,“我是真心地向你道歉,
她量说得言辞恳切,双瞳紧紧注视着蒋逍,以期让对方看出自己的真诚。
段丽也的确抱着真诚的,重新弥合两人关系的念头。而且潜意识里面,她觉得自己道歉后得到原谅只是时间问题,血缘亲情是一定斩不断的。
“你觉得我们现
段丽茫然,“什么”
她想了想,还认真回答了。
若真说起来,他们现
“我们现
“况且,”蒋逍终于有了情绪波动,却是皱起眉头来,“我们现
段丽愕然,心情一点点沉下去,又有些被蒋逍的语气和神色刺痛,“但我们的关系不是一样的,我是你妈妈啊。”
“为什么现
“你把我一个人扔
段丽还想说点什么,然而蒋逍已经道“好了,上楼吧,前面和冬冬说好了一起玩游戏。”
蒋逍直接上了电梯,段丽只好沉默跟上。她又想,原来燃起的希望被浇灭的失望感会这么重。
他们进门时,家里的林冬已经打开了玄关到客厅到卫生间甚至厨房的灯,几乎可以从灯光里面看到他的活动轨迹。
他站
段丽沉默回了房间。
蒋逍走进厨房,站
林冬摘下一只手的一次性手套,用指尖搓了搓蒋逍的
他猜想是刚才段丽和蒋逍单独说了什么的缘故,却不知道具体内容,只能问蒋逍。
“觉得有点累,”蒋逍点到为止,并没有说清楚。
“那等你不累的时候,想说就告诉我。”林冬又搓了搓蒋逍,温柔慰藉。
蒋逍只是埋首
林冬没想到是这样,他把橙子都叠进果盘里面,然后才转身一手搂住蒋逍的脖子,垫脚亲了蒋逍一口,“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就是觉得怪没意思的,”蒋逍说,“这个时候来提这种事,特别没意思。”
林冬让他靠着自己,没有立刻说话。
他知道蒋逍的心态,并不是完全不
“没关系,”林冬双手轻轻抚着蒋逍的后背,“无论你怎么想,我都会陪着你。”
两人抱着好一会儿,蒋逍才站直了,伸手摸林冬的脸颊肉,满眼笑意。
林冬见他恢复,半开玩笑地抱着侥幸问“既然这样,周末就不用去爬山了吧。”
蒋逍闻见了林冬嘴唇上残留的橙子味,笑道“爬山我可不累,你这切一盘水果,”他的视线看向垃圾桶里的橙子皮,“自己先偷吃了多少”
他们低声笑语着,阳台那边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林冬竖着耳朵听见了,先是一愣,然后连忙挡住蒋逍要亲他脖子的动作,“哎哎,牛奶还没喂也没遛。”
蒋逍被提醒也注意到这一点,犹豫纠结了一下,还是低头轻轻咬了一口林冬的脖子,等林冬捂着被咬的地方哎呦了一声,他这才往阳台上走。
他走出两步,身后就传来林冬的抱怨声,“周末真的一定要爬山吗那我走不动可能要你背我。”
蒋逍的视线里面,牛奶正狂扒玻璃门,他打开阳台门,把给牛奶开了两个罐头摆好,顺带摸了一把狗头,然后起身看见一阳台的花花草草。
林冬这个时候已经从厨房到了客厅,两人之间只隔了几米远。
“那家火锅店叫什么来着,我们之前去川省旅游的时候吃过很好吃的那家,好像也是周末
蒋逍拎着小喷壶,之前因为段丽生起的一点郁闷,这个时候已经全部消散了。
“好啊。”蒋逍答应下来。
夜风很凉,他却不觉得冷。小时候他特别希望自己的家是美满和乐的,可惜段丽和蒋国平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