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末横刀身前, 抬手抚着刀身, 曼声道“平遥林氏之仇, 林某先前所遭苦厄, 今日, 便向九霄宫讨还。其他诸人”林徽末目光一扫, 瞥了一眼其他门派的掌门长老, “妄图插手者, 莫怪林某刀下无情。”
“阁下好大的口气”有年轻弟子按捺不住, 当即跳出来怒斥, 然后那人就被自己师门长辈一巴掌拍过去, 揪回了自家队伍中, 还训斥道“九霄宫的私人恩怨, 你跳什么跳”
“可”
“没有可是,闭嘴待着。”
不同于那些热血上头容易被煽动的小年轻,各门派掌门长老哪个不是人老成。林墨汐好歹是当初最有名的少年天才,掉入葬龙渊却未死, 保不齐得了什么机缘。
再者, 如今修真界广为流传的那些玉简灵石,九霄宫言之凿凿, 说这是魔道势力的陷害, 但不客气地说,那些玩意儿他们看了都觉得稀罕,魔道那边的势力什么时候比他们壕那么多,撒了一堆稀罕玩意儿, 就是为了败坏九霄宫的名声
他们更趋向于有一个隐世势力拿平遥林氏的事情做筏子,以此攻歼九霄宫。这一场论道会,他们固然是来参加了,但这不代表他们会站
现
有此手段,他们不得不重新估量林墨汐这个人。
林徽末唇角带笑,看向九霄宫宫主的目光里带着明晃晃的讽刺,缓声道“怎么,宫主不敢应战”
“竖子尔敢”九霄宫宫主大怒,他猛地拂袖,直接动手了。
“师父”薛奕承挣扎着,祈求地看向九霄宫宫主,急声道“手下留情啊。”
林徽末“蠢货”
九霄宫宫主“蠢货”
异口同声的一声“蠢货”,直让薛奕承愣住了。
司柒念拧眉看向薛奕承,他
手下留情
这是薛奕承能说出来,应该说出来的话吗
薛奕承完全没察觉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他看着心上人跟师父打作一团,刀光剑影,招招致命,心中痛苦至极,眼中几乎泛起了泪意。
墨汐,为什么,为什么墨汐要这么做
师父已经知道误会了墨汐,还愿意道歉,为什么墨汐要抓着这件事不放,还上门挑衅
还有,这些年来,他一直以为墨汐已经死了,心中痛苦还要努力行侠仗义来为墨汐赎罪。可墨汐的回报,就是当胸一脚。
碎的不仅是他的胸口,还有那颗为了道侣满腔赤忱的心。
薛奕承心中的痛苦,林徽末不去理会,也懒得理会。他手握末忻,刀刃上凝着一层霜寒刀意,什么真元法宝,挡
九霄宫宫主却是越战越是心惊。
亲眼看着九霄宫传承千年的法宝凌云剑
震怒惊诧之余,九霄宫宫主的注意力不由得落
这个世界只有用刀剑为法宝的修士,尚未出现真正的刀修,因而刀意对九霄宫宫主这些老牌强者而言是陌生的。因为一些约定俗成的观念,因为不了解,他才将怀疑的目光放
他的法宝已经是世间少有的极品,遇上这把长刀的时候都会吃亏,莫非这把刀是神器
林徽末不是神器,是仙器。
高手过招,分心片刻都足以致命。林徽末抓住机会,手握长刀,猛然斩下。
九霄宫宫主慌忙举剑,本以为这只会磕出一道让他心疼无比的豁口,谁料下一刻,“铿”地一声巨响,刀斩之下,凌云剑从中间断裂开来。
“凌云剑”
一旁观战的众人失声惊呼。
九霄宫宫主猛然瞪大了眼睛。
他的凌云剑
不,现
九霄宫宫主猛地扭身,竭力避开斩断凌云剑后攻势不减的长刀,但须臾之间,他只避开了要害处。
刀刃顺势斩
灵光乍现,这是法袍上防御阵法启动的标志。
然而,只一瞬间的明亮闪烁,灵光倏然散去。
法袍上层层叠叠的防御阵法,碎了。
紧接着,鲜血迸溅。
林徽末的刀,从九霄宫宫主右肩处一路斩下,骨碎肉分,几乎将他整个人一分为二,鲜血汹涌喷出,即将溅到林徽末身上的时候被林徽末外放的真元震开,没有沾上哪怕一滴鲜血。
“宫主”
“师父”
云霄殿殿前广场上,九霄宫弟子爆
明明跟林徽末一同过来,但故意消减自己的存
林徽末霍然拔刀,刀把绕着林徽末右手手腕转了半圈,然后被握
那些人闷哼一声,一口血喷出来,身体倒飞而出,直接砸回到人群中。
有医修给那些脸色煞白,爬都爬不起来的修士摸了摸脉,手指刚搭
那是刀意留下的刀伤。
刀修之所以被其他修士背地里称为修真界泥石流,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们修炼出来的刀意太过坑修士,破万器万法。虽不能说百分百,但
若是
刀意会肆意破坏修士体内经脉,让人痛不欲生。如果只是稍作教训,刀意留几天就能自动消散都算是幸运,最怕就是某些刀修下黑手,故意留一缕刀意做顽疾,坑人百年千年都有可能。
轻而易举地打飞了试图掺和的九霄宫弟子,林徽末看着委顿倒地,鲜血染红了地面的九霄宫宫主,神情漠然地抬起了刀。
“不要墨汐不要”薛奕承挣扎着想要向林徽末的方向扑去,但过于严重的伤势让他只挣开了司柒念的搀扶。薛奕承紧盯着前方,嘶声喊道“他是我们的师父啊”
林徽末傻叉。
本想冲着九霄宫宫主去的一刀反手就向薛奕承的方向劈去。
那个方向,只有薛奕承和司柒念两人。
即使挨了一脚被踹成重伤,即使亲眼看着同门师兄弟们
林徽末本不想理会他,但他实
刀光湛湛,即使相隔数十丈,无形的锐意还是
司柒念眼瞳紧缩,原本想要搀扶薛奕承的双手下意识推了薛奕承肩膀一把。薛奕承蓦地瞪大了眼睛,
林徽末“啧。”
想多了,还没到处理司柒念的时候,他即使站
“噗”的一声,鲜血喷涌。
薛奕承颈部被一抹刀意准地划开了一道口子。
伴随着喷涌的鲜血,薛奕承惶恐地捂住自己的脖子,嘴巴大张着,喉咙里只
司柒念怔了怔,连忙帮着薛奕承止血。他的双手颤抖,目光游移而心虚。
作为一个重生之人,
这不是第一次了。
林墨汐看着确实是金丹期,但他到底是不是金丹期,谁知道。
司柒念自己还不是伪装成筑基期好一段时间吗。
他恐惧,害怕,看
他的心中唯有恐慌。
别忘了,千万别忘了,他体内的那根灵根曾经属于谁。
林墨汐死了,他用得心安理得甚至理所当然。但他还活着,还上门讨债时会死的,他一定会死的。
他唯一的希望是薛奕承。
他是知道林墨汐有多
可林墨汐反手一刀彻底打碎了他的希望。
如果只是一脚,还能猜测是林墨汐对薛奕承心中有怨,无情哪来怨。可这一刀下去,说林墨汐还
那一眼瞥过来,从他的眼里,司柒念只看到了嫌恶。
杀人不过头点地,林徽末不惮杀人,但对付某些人,林徽末更愿意他活着,长长久久地受着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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