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自知之明, 晓得温沭想做什么, 她支吾两声到底没敢应声。
温沭抱住她也没有松手,怀中人想拒绝却又不安,如此挣扎下大有欲拒还迎之色。赵攸只觉耳畔酥麻中带着灼人的余温。
“那便不松开你了。”温沭贴着她的耳朵故意压低自己的声音, 酒后余温, 涌动着不一样的情愫。
赵攸被她的呼吸烫得不行, 想侧身却又避不开“阿沭,你且松开我。”
“陛下近日为何总躲着我”温沭浅笑, 看着赵攸颈间细腻的肌肤, 莹白中带着晶莹, 她轻轻去触碰, 赵攸缩了下。
温沭轻轻询问, 赵攸不答,她也不恼, 只低声哄慰“为何不说话了可是生气气我将灵祎带回来”
殿外漆黑, 廊下灯火影影绰绰,殿门开着,赵攸心虚地向那里看去,她提醒道“门开着。”
这话听着的心虚,温沭心中好笑, 捏着她的手,示意她回神, 脸贴着她滚烫的耳朵“那去里可好”
她的手细腻温柔, 黏
温沭听着她软绵绵的声音,心中的怨恨好似都散去了,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殿外漆黑的光色,温声道“应该是好的,赵攸,你不想我吗”
赵攸轻哼一声,就知她没有反驳的余地,阿沭好讨厌。
讨厌的阿沭还是将她给吃了。
温沭有些恼,赵攸不知她恼什么,只知晓自己迷迷糊糊地,待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微微不适。
她要去上朝,翻个身就咬上了温沭的肩膀,那里都是骨头,咬着最疼。
温沭瞪过一眼就揽着她“陛下昨夜未曾回答我,近日为何总是躲着我”
她一碰到赵攸,赵攸就松了口,解气了,却不悦道“你将灵祎带回来,后来都不与我道歉,你自己想不明白的。”
“那我现
“晚了。”赵攸哼哼,看着外面的天色,道“你可去见温轶,该去见见了”
“不急,再晾一日。”温沭忽而伸手
赵攸依旧不肯,温沭坚持道“莫忘了,我是大夫。”
赵攸不动了,半伏
这些话赵攸想说却又不敢说,多少带着伤人心,只是她记得原著里曾经提过温家三姑娘,生母早逝。
那云灼就不会活着,至于那具棺木里的尸骸也解释不清楚,眼下唯有与温轶周旋。本不该听温轶的话,但他近日所为都是围绕着禁军。
这让她不提不提防,也想看看他的最终目的。
赵攸的话如同重锤敲
温沭碰到她的手就回过神来,低头一笑,也不作勉强“好,等你查清楚。”
温沭心中的执念岂是她三言两语就可以打消的,她含笑看着赵攸“陛下该去上朝了。”
赵攸有些犯困,宫人未曾敲门来唤,心中就有了侥幸,迷糊道“还早,你且容我睡会。”
话音刚落,殿外就响起了宫人的敲门声,赵攸将被子往头上一裹,当作听不见,她好困。
温沭推了推她“陛下想做昏君”
赵攸当作不闻。
半个时辰后,温轶又损一人,其余人不知是他门下人,心中都觉得奇怪,陛下近日怎地翻起旧账。这些被弹劾的朝臣或死或贬,再也翻不得身。
赵攸
苏文孝近日从温轶的神色中察觉出些许异样,也猜测这些人或多或少是与他有关系的。小皇帝想除温轶不是心血来潮,早就准备好了,压到现
朝会后他悠哉地出殿,温轶
皇帝接连动了几人后就停下来了,任宁
直到八月底的时候,任宁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他与陈府的婚期定
封地上的赵闽小闹一番后就没了动静,他得到皇帝吩咐后去了云灼的家乡。
云灼是江南女子,温柔婉约,虽出身商户,谈吐也是不俗,随着父母来临安城后就与家乡那里断了联系。
任宁顺着线索摸过去后,起初是一无所获,毕竟云家人已经离开二十年了,再找也是不易。后
云灼有一叔父,好吃懒做,云家离开后他就没有了经济来源,无奈就偷偷跟了过去,也是未曾回来的。
而
任宁找不到云家人,只能顺藤摸瓜去找这位叔父,当年若是一同入京,为何不见他的身影
赵攸听闻这位叔父后,就去召来柳钦。
柳钦听闻这些过往后,脑子里也是糊涂,茫然道“我当年不知晓还有这位叔父。”
赵攸就不说话,回福宁殿时将这些消息都告诉温沭。
温沭不知旧事,幼时被关
任宁要大婚,便要等上一段时间。
此时冷宫里传来消息,温瑾病死了。消息太过惊愕,前朝就喊着陛下仁德,可当追封温氏。
皇帝不曾搭理,只让人随意挪出去安葬了。
朝堂上唏嘘不已,前些时日皇帝以雷霆手段清洗朝堂,他们敢怒不敢言,就这样看着温氏被抬出宫,连个碑都不曾有。
九月底的时候,任宁办完婚事,又离开临安城。
今年的临安城冷得快,草木凋零,早起时云雾几成一体,入目皆是白色。
赵攸懒洋洋地打了哈气,冻得打了个寒颤,身后温沭追了过来,给她披上披风,叮嘱道“天寒多加些衣服,若是怕冷就让人烧炭火。”
赵攸应下了,摸摸自己的衣领,道“任宁走了也有一月,应该有消息传回来。”
“不急的。”温沭轻笑,笑意温顺,这些时日以来她已然看清了,急也是无用,反被人拿捏住。
上朝后,陈柏满面喜气,乐得浓眉扬起,赵攸觉得他有趣,顺口道“卿有何大喜之事,让朕也乐一乐。”
陈柏喜道“小女入任府后查出有了身孕,臣仅这一女,您说是不是喜事。”
赵攸颔首,明白过来,添人进口确实是件大喜事,宫里的小皇子都可以坐起来了,有神就闹腾,大人跟着后面也感觉累。
也不知陈柏怎地就这么开心,她这里不解,鸿胪寺卿上前奏道“陛下,楚送来贺礼给小皇子,顺带提起他们的灵祎公主贪玩入了我们宋国境内,恳请陛下帮忙寻一寻。”
楚内乱方定,就腾出手来给宋国找麻烦。
安时舟恼道“楚公主来我宋国做甚,如今让我们去找,如何找倘若找不到,是不是又嫌弃我们没有认真去找,又
苏文孝也附和“臣觉得安大人所言甚是,此风不可长。”
其余人也跟着附和,唯独赵攸不说话,她知晓人是找不到的了,这个时候找人就等于茫茫大海去捞针一般,希望渺茫。
她吩咐道“两国也是友好相处,既然楚已提出,拒绝也坏了友谊,不如着人去寻,以六月为期,寻不到就作罢,免得他们说我们不近人情。”
其余人应下,皇帝亲自点了朝臣去处理此事。
朝后苏文孝留下特地问了此事,“陛下觉得是不是楚国故意找麻烦的这位灵祎公主早就已经回宫,怎会贪玩来宋”
一旁的陈柏脸色都已变了,他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杀了灵祎,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如今楚国来寻人,他如何做到全身而退。
皇帝扫了陈柏一眼,继续与苏文孝周旋“无妨,且看看楚可有下一步动作,若是真丢了,我们不过是代为去寻,也无甚大事,卿莫要去担心。”
苏文孝见皇帝已有注意后就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俯身退出去。
一旁的陈柏依旧不安,赵攸道“卿若添了外孙女,与朕结为亲家可好。”
陈柏先是一愣,继而喜不自禁,忙叩首道“臣谢陛下恩典。”
他退下后,赵攸眸色沉晦,楚此时小乱不断,多半是真想要去找回公主,且楚先给小皇帝送礼,顺道提起此事,可见心意很诚。
楚找嫡公主的事到底还是传到了温沭处,她自是不解,算算来回时间,已有三四月,都足够一个来回,怎地还未曾回去
难不成途中有变化
涉及两国之事,她不得不去问赵攸。
赵攸见她来此,心中明白,便吩咐宫人去奉茶,宫人见贵妃脸色不好,立即识趣地退下,快速地沏了新茶过来。
温沭饮过一杯后,身子渐渐回暖,神色如旧,只道“陛下,可否与我解释一下楚公主之事”
“楚公主丢了,朕忙碌之余忘记与你说。”赵攸扯了下唇角,想要装出不悦的神色来,阿沭若是知晓灵祎死了,多半还要担忧的。
虽说不是吃醋,还是不希望她知晓的好。
温沭岂是这么容易好骗的,看她一眼,道“陛下有事
“你为何总是这般
她一动怒,温沭反而放下心来,指腹一点一点地抚摸上她的眉心,紧皱的眉随着她动作而逐渐舒缓开,她想了想道“那我便不问了,不过我想出宫去寻那位云家人。”
“那你去多久,你就放心得下小皇子,对了,我给他定亲了。”赵攸语出惊人,让温沭揉眉的手顿住。
“陛下这是将他给卖了”温沭唇角弯起,抿出轻柔地笑意,赵攸对那个孩子给予厚望,这卖得有点早。
赵攸微微窘迫,道“你看陈柏本就是武将,以后教他习武多好,任宁如今也有几万兵马,他还年轻,以后封侯也不是难事。文有苏文孝,武有此二人,不会再出现强臣弱主的局面。”
大事都是赵攸拿主意,温沭连连颔首“陛下思虑周到,我预计明日启程,对外便道去皇陵拜祭先帝,年前就会回来。”
“为何这般突然”赵攸反问。
温沭道“任宁来信找到那位叔公,我去见见,如今人人都
她这般一说,赵攸想劝也不知如何去劝。
温沭两世为人,起先不懂情爱,赵攸的懵懂让她看清了情之一事。初尝情爱总令人感到欣喜,日久不退。
如今赵攸待她好,空闲之际生母的遗憾便成了她心中的执念。
赵攸知她执念而未曾去劝,一味地去包容她,这番情爱也是不易。
温沭心中明白自是感动,不由一笑“那陛下
赵攸不舍,想说有任宁
她默默叹息,只好道一句“那我等你回来。”
温沭离开之日,贵妃车驾去往皇陵。
宫中小皇子就挪来了崇政殿,殿内铺就一层厚实的毯子,未满周岁的孩子不会走路,赵攸就将他放
礼部给小皇子拟名为景。景,日光也。
赵景穿着厚厚的棉衣,坐
赵攸冲着他拍拍手,哄道“阿景,过来。”
赵景不动,从他这里至赵攸处要十步路,小胳膊小腿是爬不过去的。今日未曾见到温沭,他心中奇怪,左右看一眼,没有找到,张望时看着陈柏。
陈柏站
赵景果断换了方向,屁股一撅,直接滚到他的脚下,张手要抱。
陈柏不知他的想法,也不敢伸手去抱,直接往后退。谁知他退一步,赵景挪一步,两人就僵持下来了。
“陈统领不如一步一步退到这里来。”赵攸眯着眼下,小家伙想偷懒,攀上陈柏大腿后就不用爬了。
陈柏领命,谁知小赵景爬了几步又一屁股坐下来,转了个身子,背对着赵攸。
小家伙生气了。
“被阿沭宠坏了,竟对朕
赵景小哪里听得懂,看着手中捧着的果子张口就咬。
牙龈太嫩,咬不过动。赵攸笑得肆意,还是小孩子容易糊弄。
陈柏看得无奈,陛下这么明的人怎地和孩子杠上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赵攸与小赵景同吃同睡。她没有太多的耐心,温沭不
幸而赵景很乖,皇帝
偶尔朝臣
物以稀为贵的道理都懂,皇帝不喜欢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赵景
齐安受不住,让安妍将孩子送给皇帝,安妍趁此机会将赵景送去苏府。
王氏不嫌小殿下吵闹,自己带着乳娘去哄,安妍趁机就留
期间齐安派人请安妍回去,都被王氏一口否决。等齐安自己上门来的时候就看到安妍手中的小殿下,顿觉头疼,偏偏安妍不肯送回宫。
她气得不敢替贵妃照顾孩子,加上安妍自己坚持不肯回去,只能一人回去了。
齐安一走,安妍就将孩子送了回去,顺带买了诸多民间玩具,感谢他的搭救之恩。
赵攸不知内情,只当安妍嫌弃孩子吵闹就没有说话,自己带着他
孩子有些犯困,打了哈欠后眼角处渗出晶莹的泪珠,软绵绵地靠着赵攸垂下脑袋,片刻后就睡着了。
无需人哄的,赵攸吩咐乳娘将小殿下抱回去安睡,自己给温沭写了一封信,也不知该写什么,情话说多了便不好听。
她思索再三后写下一句小殿下想阿娘了。
自觉满意,忙让人去送。
温沭到信的时候,恰好
她记得前世里皇帝的字带着张扬霸气,然后低头看着手里的潦草几字,抿唇一笑,这个傻子。
任宁这时过来敲门,“夫人,可曾准备好了”
“我随后就来。”温沭将纸置于枕头下,整理好自己的衣袍就打开房间的门。
赵攸给她沿途安排好了,各州县的官员也都
云灼的那位叔父唤云扬,
任宁打探到他的生活很有规律,晚上定时将门关了,也不见他再出门,哪怕是过年过节都不能改变他的习惯。
他与邻里关系尚算一般,邻家若有难事,他也会主动去帮衬。
温沭听了任宁的叙述后,心中起疑“听你这般说来他勉强可算是个上进之人,不像是浪荡之人。”
两人
小镇不大,都是淳朴的百姓,温沭感受这里与临安城的不同,她嘱咐任宁莫要扰民,不然就违背了她的初衷。
任宁选了一处窗旁的角落里,跑堂的将菜送上后,任宁给了他几百钱,问道“对面的茶叶如何”
跑堂的得了银子后知无不言,殷勤道“我们这里的茶叶都是正宗的,不过对面卖的都是便宜茶,你想要好的就往西边走几里地,那里的茶叶才叫好。”
任宁又问道“对面的茶也是从西边来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跑堂的抓抓脑袋,甚为窘迫,拿了人家的银子也不好不回答,想了片刻就说“其实对面的茶和西边的口味是一样的。”
那云扬的茶就是来自西边的。
“那对面店主可好相与,另外是否爱赌博后者有什么不好的习惯,我们去买茶,总要知根知底的好。”再次开口的便是温沭。
她一身荆布衩裙,笑意暖人,跑堂的看得脸色一红,憨笑道“这倒不曾听有,对面的茶尚算公道,但我们掌柜地爱去西边买茶。”
“好的,谢谢你了,下去忙吧。”任宁打
温沭从窗子里看向对面的茶馆,不解道“几里地外就有茶山,相隔这么近,云扬还有生意可做吗”
“或许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任宁大胆猜测,事出反常必有妖。
温沭沉默,任宁又道“不如臣去茶山看看”
“也可。”温沭同意。
留
赵攸擦了擦他的口水,就给丢到地毯上去了,随着他自己去爬。
看着自己手上的口水,想起温沭,也不知她何时回来,以前故意晾着她,但人就
她想念温沭的时候,楚国使者送礼而来。因赵攸施以援手命人去找灵祎公主,楚便命人送礼过来。
稀世珍宝不必说,楚王给年轻的宋帝送了十余名年轻貌美的女子,联同着珍宝一同送入宫廷。
赵攸对于这些老招数早就习惯了,这些女子当中多半还要楚国的探子,她自然不会接受。
这些女子都是经过的,妩媚动人,天生自带魅惑,朝臣见后也是心动不已,唯独小皇帝冷漠以待,楚王的盛情不能直接拒绝,着实是件麻烦事。
灵祎死
三只狐狸静静看着皇帝怎么做,其余朝臣看着这些国色天香的女子都睁大了眼睛。
赵攸转身看向安时舟“姑父近日辛苦了。”
安时舟浑身一震,忙道“臣为陛下办事,都是应该的。”
小皇帝想甩锅,不能答应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