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南最终也没与傅欢争论出一个结果。
比起傅欢,他更担心傅南霜。傅南霜才是真正对温酒酒威胁最大的,温酒酒是他送给傅司南和傅欢的礼物,要是知道他们两个为一件礼物争得头破血流,兄弟相残,他定会亲手毁了温酒酒。
傅司南心情沉重地离开傅欢的屋子,拐角处与小环擦肩而过,小环对他行了一礼,目送着他离开。
待他走远,小环踏进屋内,福了福身“大公子,事情已经办妥了。”
傅欢颔首“小环,你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你的能力我一向放心。”
小环微微诧异,这还是傅欢第一回肯定她的能力,她从前是个普通的婢女,
她连忙道“大公子谬赞,大公子对小环有知遇之恩,这些都是小环应当做的。”
“你可知此事一旦被教主察觉,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小环知晓事情的严重性,能为大公子效命,是小环的荣幸。小环
小环不知不觉改了自称,是因为从这一刻起,她不仅仅是傅欢的奴婢,更是傅欢忠诚的追随者。
“很好。”
“大公子,此事要不要知会二公子一声二公子对温姑娘用情颇深,只怕会当真。”小环担忧。
“司南性子单纯,
“谨遵大公子之命。”小环抱拳,“小环定当竭所能。”
厚重的大门缓缓朝两边打开,
摇曳的火光映出苏野的身影。
跟
他的左腿姿势扭曲地垂下来,只剩下右腿还能行
动,勉强一瘸一拐地走着。
行至一间牢房前,苏野停了下来,吩咐道“看着他。”
身后的侍卫应道“遵命。”
苏野推开牢门,“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是个刑讯室,壁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室内的中央有一个铁质的人形架子,架子上绑着一个女人。
女人头
苏野拎起一桶水,泼
女人打了个哆嗦,幽幽醒转过来,看清楚面前的少年,她挣动着身体,将铁链挣得哗啦啦地响“苏野,苏野”
她把这个名字咬牙切齿地念着,恨不得嚼碎了,生吞他的血肉。
苏野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沾满水珠的面颊看向自己,满脸阴鸷地开口“我是不屑打女人的,不过,对你,我可以格外破个例。说吧,你是怎么用你那只脏手害了我阿姊的”
凌丝桐冷冷地笑了起来“我不知你
“你当真以为我是那么好糊弄的。当日我与阿姊约好,阿姊不见了,只有你
“苏明烟的死与我无关,再说一百遍也是如此。苏野,我现
苏野明白了什么,松开她的下巴,双手合
凌丝桐目光巨震地看着那名与她生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摇着脑袋“不可能不可能这是个赝品苏野,是你,一定是你动了手脚。”
苏野从怀中掏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笑道“凌姐姐行走江湖,或许见过这件东西。”
“人皮面具。”凌丝桐震惊。人皮面具制作复杂,这个世上能制出如此妙的人皮面具之人,屈指可数。
看着对面那名女子顶着自己的脸,凌丝桐一下子明白过来,苏野压根没打算把她控制为自己的傀儡,他早就准备好,找人接替她的位置。
“苏野,你怎么能
如此丧心病狂苏野,你这个疯子,疯子”凌丝桐像是被人抽干了浑身的力气,脸色一片灰白。
她已然明白,她不能活着踏出这道门了。
苏明烟是苏野唯一的阿姊,是他拼了命要保护的人,他明知他的阿姊早已遭了她的毒手,却能克制住滔天的恨意,笑面以对,甚至与她合作,一同逃出傅司南的掌控。
他居然能隐忍这么久。
他等了这么久,就是等这一天。
凌丝桐知道自己活不成,反而没有那么惧怕了。她笑了起来,很大声地笑着,只是她的力气
“没错,是我杀了苏明烟。苏野,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杀了她的吗”凌丝桐脸上堆着诡异的笑。苏明烟是苏野的命,现
她痛,他比她痛上百倍。
“我拿着簪子,从身后靠近她,一簪子扎入她的脖子,血飙了一地。她连挣扎一下都来不及,就断了气。可怜呐,临死前她还
“闭嘴”苏野猛地掐住了凌丝桐的脖子,俊美的五官扭曲
“我把她的尸体扔进了海里,那些饥饿的鱼虾会疯狂啃食她的血肉,直到把她啃成一具骨架。她的骨头就躺
苏野眼底的光芒一点点地碎裂开来,整个人都陷入了崩溃当中,掐住凌丝桐脖子的五指紧力道,指甲泛出惨白的颜色。
凌丝桐口中的空气越来越少,双眼向上翻着,面颊隐隐透出青紫色。
苏野低声笑了起来。
苏野一笑,凌丝桐不笑了,她眼神古怪地盯着苏野,怀疑苏野是不是大受刺激,脑子不清楚了。
死的是他的阿姊,他竟然笑得出来,还笑得这样开心。
苏野笑了一会儿,直起身体,表情怪怪的“
是一直想取代温酒酒么我给你一个机会。”
凌丝桐被他盯得打了个激灵。苏野用
“你什么意思”
苏野转头,看着门外“进来吧。”
一个披散着长
“苏少庄主请吩咐。”花无心冲苏野施了一礼。
“剖开她的肚皮,将新制作的霹雳弹缝进去,可以用麻沸散,但只许用一点哦。”苏野的脸上又换上了那种独属于少年时期天真无邪的表情,一面天真无邪,一面说着残忍的话,“我要听见她的叫声,越大声越好。”
“苏少庄主可还有其他的吩咐”
“留她一口气。”苏野表情阴森地凝视着凌丝桐,“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粉身碎骨,这种滋味一定很美妙,凌姐姐,这是我送给你的最后一份大礼。”
“苏野,你、你好狠毒”凌丝桐脸色变了,疯狂地挣扎起来。活生生剖开肚皮,已经是人间炼狱,他如此毒辣,竟还要她亲眼看着自己死。
可惜凌丝桐挣扎了半天,也是无济于事。花无心走到她面前,手中捻着一根银针,刺入她颈侧的穴道,她的四肢瞬间软了下来,再也使不上半分力气。
“怪就怪,你动了我的阿姊。”苏野指尖轻轻抚了一下她的面颊,“留你至今,也是为了这一天。凌丝桐,能换来我大仇得报,一箭三雕,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最后一日是个阴天,白天秋风呼号,天色黑沉下来后,小雨淅淅沥沥地飘满了天空。
平静的翡翠湖,因着这一场小雨,掀起微小的涟漪。湖中心泊着一艘画舫,画舫上的灯笼数被点亮,一片灯火通明,璀璨的光影倒映
画舫内隐约传来丝竹之声。
温酒酒懒洋洋地坐
游湖是她提出来的。
傅欢没有
反对,他叫人租了一艘最大的画舫,请了舞姬和乐师,给温酒酒解闷。
温酒酒还是闷闷不乐。
她以为自己要被做成人偶,自然是不高兴的,前几日还会使劲浑身解数来逗他欢心,企图谋得他的心软,今日一早起来,直接自暴自弃,脸上的笑容都不屑伪装了。
傅欢饮了杯中酒,顺着温酒酒的目光,望了一眼漆黑的天色。
时间快到了。
这一场春秋大梦,是该醒了。
傅欢搁下酒盏,刚抬起头,就见温酒酒摔了手中的酒盏,怒气冲冲地站起来。
酒盏“啪”的碎裂开来的声音,
“不听了,太难听了。”温酒酒站起身来,满脸的不高兴,走到傅欢身后,双臂展开,抱住他的脖子,无赖地趴
舞姬和乐师们看向傅欢,等待他的示意。
傅欢道“你们都退下。”
舞姬和乐师们朝他施了一礼,缓缓退出船舱。
温酒酒抬头对小环道“去将欢哥哥的笛子取来。”
小环不等傅欢吩咐,点了点头。片刻后,小环捧着一方锦盒行至傅欢身前,温酒酒率先自盒内取出笛子,递给傅欢“喏。”
傅欢的目光落
当日他以笛声相和,温酒酒称他为知音,他就是被这“知音”二字骗了,信她对他心生欢喜。
自从知道温酒酒是骗他的,他就让小环将笛子封存了,从此再未碰过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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