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幽君偶尔会需要回冥府处理事务,司南星十分理解,毕竟烛幽君也有自己的事业,也不能总待
但一般晚饭点都会回来。
今天是个例外,冥王叫了外卖,还给司南星
烛幽君一般都不参与这中工作应酬的,毕竟他那个脾气,根本不是参加饭局的合适人员,司南星稍微觉得有点奇怪,但这时候客人们都来了,他也暂时分不出闲心来深思。
这一忙活,直到冥府食堂关门,司南星才意识到,烛幽君居然还没回来
就连消息也没给他
司南星眯了眯眼,好家伙,怕不是老树妖玩新花样,七年之痒了
他想了想,给殷北
殷北冷漠回复“我们冥府不分配对象服务,自己凭本事抓的对象也不外送服务,自己来领。”
司南星讶异地挑了挑眉毛“我的老树妖都长脚了,怎么还要人接不能自己走回来吗”
殷北没回。
司南星想了想,问他“你那游戏下次抽卡是什么时候”
殷北迅速回复“就三天后开新卡池”
司南星露出鱼上钩了的微笑“哦,想要吗那烛幽君哪去了”
殷北毫无酆都大帝的风骨,老实回答“想。”
“喝醉了,我把他扔自己殿里了,我这儿实
司南星有些惊讶,什么酒能烛幽君都喝醉了
但这会儿明显得不出个结论,正巧他眼前被冥王开了后门,也就有些好奇地跨了进去。
说起来,他原本的魂魄和轮回本身绑
司南星好奇地东张西望,兜头就浇下来好大一泼冥河水,幸好他现
他说话的功夫,冥河底又掀上来好几个巨浪,那边原本排着队要给勿善君过目的鬼魂们“啊啊”惊叫起来,热闹得不像冥府,像游乐园激流勇进项目底下。
殷北黑着脸抵挡水浪“可比那刺激多了,被冥河水卷到,那可是永世不得超生,生生世世被困
“哇。”司南星十分敷衍地感叹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加油。”
他看殷北虽然脸黑,但动作却从容,可见事情还
司南星来都来了冥府,也就不着急了,他先打量了一遍冥府黑漆漆的风光,然后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都是东海那个玩意”殷北气得咬牙切齿,“那老龙王跟我说自己搞到了好酒,就连真仙都能放倒,说指不定也能放倒我。”
“能放倒我那还能叫酒吗但我觉得能放倒真仙,说不定能放倒孟山吾,就把他叫来试酒了。这玩意半死不活,算半鬼半妖,就也被我拉来凑个热闹,谁知道平日里看着憨厚老实,喝醉了酒品居然这么差”
司南星定睛一看,才
他龟壳朝下,四脚朝天,咕噜噜跟着小陀螺一样旋转,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醉话。
司南星忍不住笑了一声“我看咱们渡厄君是个学街舞的好苗子,这个地板动作,额,应该叫河底动作,标准。”
“你再笑”殷北有些恼怒,“啧,我就应该叫你带点醒酒汤过来的。”
“老大”
水底的渡厄君忽然浮出水面,眼睛闪闪
殷北深吸一口气“你别表演了,你给我省点心吧。”
他话还没说完,渡厄君就翻了个身,再次恢复了龟甲
司南星没忍住也跟着笑了一声。
“好笑吧”谁知道渡厄君立刻激动起来,他一激动,原本斩断过的四足“咚咚”几声掉进冥河水里,他又着急起来,“哎呀,我腿掉了”
殷北“”
司南星觉得好笑“渡厄君醉成这样了,烛幽君呢”
“这酒居然真的能把他们灌醉,东海的老龙王
殷北摆了摆手“他自己也喝倒了,躺地板上睡着呢,等他醒了我帮你问问。”
司南星点了点头,看了眼还
“行。”殷北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张板凳坐下,撑着下巴抬起一只手挡着水浪,看起来就跟一脸纵然看着
司南星摇了摇头,按着冥王指的方向,晃过去找烛幽君。
冥府居然也有建筑,就是看建筑风格比较复古,要是挖掘出来了估计又是重大考古
基本只有冥府十君才会
司南星好奇地打量,也不知道是他用什么木头搭的,总不会是自己的木头吧
但不得不说烛幽君审美还是不错的,这一方小殿古朴大气,并不富丽堂皇,却处处透着意境。
反正司南星这一双眼自带滤镜,怎么看怎么好。
他礼貌地敲了敲门,门扉半掩,直接向内被推开,看样子殷北走的时候也没给他好好关门。
里头没人回应,司南星探头往里看了看,入目是一排排整齐的书册,从厚重的竹简到线装本,再到现
司南星微微驻足,直到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轻微的“唔”。
他小声说了句“打扰”,然后鬼鬼祟祟地往里探了探头,烛幽君坐
司南星猫着腰看他,盯着他瞧了一会儿,烛幽君都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要是
司南星笑弯了眼,轻声喊他“烛幽君”
烛幽君动作一僵,猛地站起来看他,神色居然惊慌起来“你、你怎么”
他大概是一下子站猛了,居然有些踉踉跄跄,司南星赶紧一步迈上,扶住了他。
烛幽君看了看他扶着自己的手腕,用力捏了捏,这才松了口气,把脑袋搭
他低低笑了一声,拉着司南星问,“你怎么来了”
“因为天色晚了,你还没回来。”司南星难得这么撑着他,很是新奇地揉了揉老树妖的头顶。
烛幽君却惊讶地抬起了头“天色已经晚了我原本想稍作休息就回去的,怎么会”
他大概也不太习惯这样依附着别人站着,试图自己站直,奈何他现
司南星憋着笑,他想烛幽君酒品还算不错,看起来神志正常,智商
这么一想还有点惋惜。
司南星的目光
大概是司南星的目光停留了太久,烛幽君也跟着看了过去,司南星问“那是个什么柜子”
烛幽君神一振,露出了他平日里几乎不会露出的,闪闪
说的虽然是个问句,但他的眼神几乎
司南星决定撤回前言,喝醉了对烛幽君还是有些影响的,让他变得怪可爱的。
司南星配合地点了点头,哄小孩般问“那你
烛幽君眼带笑意抿了抿唇,他说“不给。”
司南星愣住了,不是,怎么还来欲拒还迎这一套啊
烛幽君摇晃着往柜子前面挡了挡“不能给你看。”
司南星挑了挑眉毛,忽然猛地朝左边跨出一步“哎我偏看”
“不行”烛幽君猛地张开双手,老鹰抓小鸡一般拦
司南星跟他
司南星好笑地站直“你要是不给我看,那我们就回去吧。”
“我本来就是来接你回家的。”
司南星打算等烛幽君醒了酒,
但没想到烛幽君却站
司南星再次愣住了,原来你其实是
他不由得沉沉看了老树妖一眼,这个表面老实的家伙还是不容小觑啊。
司南星勉为其难点了点头“那看看吧。”
他蹲了下来,看着烛幽君从塞得满满当当的柜子里取出一叠簿子,缓缓摸了摸封面,他说“你还记不记得,徐书生。”
司南星
“嗯。”烛幽君微微点了点头,“他也算是我的旧友,后来还教了我认字。”
“再后来,战火平息,他当真高中,带着妻子去做了官。”
他垂下眼,“只是他妻子早年操劳,好不容易等到他做了官,也没跟他过上几天好日子,就撒手人寰了。”
“他从此做官更加兢兢业业,回了家就关
烛幽君
“他只说,他答应了娘子,要做个好官,要好好活,他得力而为。万一真的不小心十分长寿,老了,有些事便记不得了,他得趁现
“他告诉我,我是个妖怪,注定活得更久,若是有什么不想忘的,不如记下来。”
他仰起头,看着这塞得满满当当的柜子,“这便是我这么多年,舍不得忘的。”
司南星眨了眨眼,笑起来“记下徐书生了吗”
“记下了。”烛幽君点点头,往前翻了本簿子,“徐书生说,我倘若愿意记住他,也不必多写其他的,让我把他的名字和他娘子写
“若是要论政绩,往后世人自有评说,但若有幸
司南星看着他翻开的本子,上面工工整整写着“徐经年”,边上对着“涂阿姊”。
烛幽君又翻开另一本,眼巴巴看他“这个,是遇见你之后,吃的好吃的。”
司南星翻开翻了两页,笑弯了眼“好好着,这以后能当我们食堂菜单。”
他又好奇地看了眼被他
烛幽君拉住他的手,垂下眼欲盖弥彰“这个不能看,这个没什么。”
司南星抱着他拉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朝里面伸过去“哎呀,都给我看了这么多了,这里面又是什么小秘密”
他才掀开一点,隐约看到了他姓名的影子。
烛幽君用自己的身体把柜门堵得严严实实,红透了耳根“不行。”
司南星跟他大眼瞪小眼,小声说“我看见一点了,写了我的名字。”
烛幽君僵持了半晌,避开他的视线“只有名字,没有别的了。”
“我写不出文章来,每次提笔,脑袋里便只有你的姓名。”
“我每次想,倘若你真的度不过劫,我应该记下点什么,却什么也写不出来索性你活着。”
烛幽君抬起眼看他,目光灼灼,“所幸我记性应当还不错,只写名字也能想起我想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