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香淡淡的,带着丝丝姜毓喜欢的甜香味道,轻烟盘旋而散,将铜镜里的人影都氤氲了。
姜毓还是低头摆弄着手上的戒指,“庄姨娘可是王爷的心头肉,轻易碰不得。嬷嬷这样说,莫不是忘了之前的教训。”
“奴婢也是真看不过了,这些话拼了性命也是要说的,哪怕王妃责罚奴婢。”刘嬷嬷道,“奴婢是老爷太太还有老太太选给王妃的陪嫁,纵使身
姜毓套上一只白玉戒指,抬起手来往镜中照这左右比划,一双玉手比手上玉戒更无暇。
“嬷嬷的忠心我心里知道,可咱们既进了这禄王府,一辈子的荣辱就挂了王府里,这行事也不能再凭自己的喜好,总要以整个王府为先。”
“王妃为王府着想不错,可也不能忘了自己,王爷的妾室可以纳无数个,王妃却只有自己一个。若不提早打算起来,将来受苦的不仅是王妃,还有咱们公府里的太太,太太可就王妃这么一个女儿。”
现
可姜毓不仅做了续弦,还是给祁衡这样一个横死了两个王妃,还不知道哪天就被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母亲纵然担心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与王府内务更是鞭长莫及,这日子过成什么样,我终归也还是要看我自己的。”
姜毓从镜前放下手来,抬眼瞧了刘嬷嬷一眼,“你们自己也一样,不是吗”
“话虽如此说,”刘嬷嬷瞧着镜里,眼里也晕上了一层让人瞧不清的迷雾,“可那青梧轩的要是个听话的也就罢了,这回敢顶撞王妃还找王爷告状,以后可不知道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王妃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将她拾了。”
“正妃也好,妾室也好,都是王爷的女人,走了一个还会来另一个,我总归是要习惯的。”
翠盈将一支珠钗别上姜毓的
“与其天天把心思都费
刘嬷嬷的眼底有些悻悻,“王妃这样宽厚仁慈,只怕会纵容了那些小人。”
姜毓笑了笑,眼里却没什么温度,伸手对着镜子扶了扶刚簪上的步摇,金色的流苏微微晃动着,流光溢。
“宽厚仁慈可实不敢当,倘若真是犯
一夜北风,满地残叶,仿佛一夜之间入了冬季,各个院子都燃起了炭,门上也挂上了厚厚的门帘遮挡寒风。
祁衡又是一走了无音讯,听人说这回是领了皇命出的京城,再深的,姜毓不出王府打听也是无从知晓了。
翠袖翻了皮毛袄子出来给姜毓套上,雪白的貂皮袄子是姜毓及笄那年老太太送的,姜毓因为喜欢穿得频繁了些,到今年再拿出来穿难免看着就有些显旧了。
翠袖
翠盈听着,难免跟着抱怨了句,“当时送去康乐伯府的嫁妆里倒是有一块上好的貂皮,一丝杂毛都没有。可惜是白便宜了别人了。”
姜毓嫁进禄王府的嫁妆虽然也丰厚,可到底当初时间紧,根本来不及好好准备嫁妆,很多细枝末节的东西便顾不上了。
即使排场也很大,但到底不如姜毓白搭给姜容那些面面俱到。
“到了别人手里的东西便别再惦记着了,凡事都讲究一个缘分,东西跟谁有缘谁就拿到手。”
姜毓一点也后悔当初那些大方的手笔,就当是买自由的赎身钱了。
屋子里暖融融的,刘嬷嬷
“是吗”姜毓淡淡地应了一声,对着镜子左右看着身上的银白皮袄,款式倒还尚可,近些年京里也没什么新花样出来,这上好的皮毛即使穿了三年,其实也还没旧到哪里去。
刘嬷嬷听姜毓回了话,继续道“王妃自从嫁进王府,出门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上回出去还是勇毅侯府摆宴的时候,这一晃
姜毓从穿衣镜里看着刘嬷嬷的影子,她站
姜毓没有回头,只能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神色淡漠如霜,嗓音却不相称地听起来愉悦,“嬷嬷说的倒是有趣儿,我的确
“不远,”刘嬷嬷道,“就是咱们
天灰蒙蒙的,进了冬日,天上的云层总是厚重深沉。
姜毓准备了一日,第二日便拾妥当去了庄子上。临出门的时候,庄慧娘说是府中的规矩,也怕姜毓出门不便,将府中的府卫拨了一队出来。
姜毓陪嫁的庄子有很多,当初虽说不要追回送去康乐伯府的嫁妆,可那一箱子地契庄园还是让张氏追了回来,全数又到了姜毓的手里。
张氏给姜毓攒的陪嫁,自然都是最好的,白柳庄就是离成最近的一个,成好地段好,姜毓小时候也随着张氏去过几回,庄子上的管事也大多认识。
“这两条狐狸皮甚是不错,乃是从北方深山所猎,只是到底猎手本事不够,有些伤了皮毛,而且也小了些,给王妃做个手拢或是做顶帽子倒是刚刚正好。”
仓库里一堆皮货铺开来摆,管事捧了最好的一条递到姜毓的跟前,其余的皮子虽然多,也能往京城里的铺子卖个好价钱,但
“也好。”
姜毓让翠袖把东西下,又挑了几条准备回去送赏下人。仓库里常年不透风,总归有些小味道。姜毓受不了,很快就转身出了门。
管事姓柳,殷情跟
姜毓没有看他,只是爽快道“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