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祁衡心里怎么不愿意自家小白花和疯丫头
金月虹这几年原本是习惯了骑马潇洒的,为着姜毓改乘了马车。
马车规规矩矩垂着车窗帘子, 风都吹不进来的严丝合缝,因为不能让人看见车里女眷的面容。
金月虹憋着等马车出了城, 猛就撩开了车窗的帘子,外头的风吹进来, 呼吸都清爽了。
今日的阳光照样灿烂, 开着太阳的日子即使是
翠袖让风冻得一激灵,忙道“姑娘可快将帘子放下,王妃的病才刚好,身子还虚着, 可受不得风。”
“你们家王妃就是给你们这么闷出来的, 屋里天天烧着炉子也不透风, 没病都闷出病来了。”
金月虹这么说着, 可还是听话将帘子放下了。
翠袖将手炉塞到姜毓的手里,道“王妃的身子虚不宜受凉, 那可是太医说的。”
金月虹不屑道“听那些太医院的太医鬼扯, 他们那是给陛下和后妃看看病谨慎惯了,满嘴都是没用的瞎话,就哄你,还有你家王妃这种千金小姐的。”
翠袖争不过金月虹, 也不敢真,低了头不说话了。
姜毓
“改什么改,怎么改”金月虹浑身的不
姜毓道“改不了也得改,不管是今后说亲,还是外头的茶会席面,总归不好让人觉得你们勇毅侯府不会教女儿的。”
金月虹想起前些日子才被家里耳提面命过的话,直接认怂向姜毓讨了饶,“行了行了我都知道,
金月虹敷衍的话堵上来,姜毓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好,这话头就此作了罢。
马车缓缓而行,一路上偶尔看看风景,说说笑笑尝些带出来的蜜饯果子,一路上倒是过得欢快,直到了鸣音寺,下了车进寺。
这鸣音寺说来也是京郊一处有名的大寺,老主持是个得道高僧,曾经进宫给先帝将过佛经,是以这寺中不仅香火鼎盛,更是和皇家沾亲带故,勋贵女眷乃是皇室亲眷都甚是喜欢往这寺里头来进香,甚至小住。
金月虹带着姜毓往寺里头走,姜毓出门少,难免不如金月虹
“我跟你说这鸣音寺的平安符特别灵,我娘以前就给我求了一个,是以我
姜毓闻言无声勾了勾唇,什么乱七八槽的人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可不是一道平安符能护住的,若是能,想必皇帝第一个就来求符挡一挡那朱家外戚了。
姜毓的头上带着帷帽,金月虹自然是死活不肯带这种累赘物什的,大喇喇就往大雄宝殿里走,看着边上那些求签解签的人道“你要不也去求个签,看看这劫过去了没有,以后还有没有人会害你。”
姜毓拉着金月虹就转了身,“你还说你是战场上回来的人,军营里的女豪杰,竟这般信这些鬼神之说,还怎么驰骋疆场了”
“我这不都是为了你”金月虹道“没辙了才会想这些嘛。”
鬼神迷信之说,姜毓是信的,毕竟她这样经历的人不得不信。可又不太信,她从前也时常求签问卜,
于这些飘渺的事物,姜毓心存敬畏,却也万不像从前那样事事寄托
“这里人多,咱们便不去凑那个热闹了。”姜毓拉着金月虹离开,道“你不是说求平安符吗那咱们便先去求符,然后再去梅林赏梅。”
金月虹让姜毓一拉,也没坚持,反手牵了姜毓往里头走,道“行行行,先去求符,我都让我娘提前和老和尚打好招呼了,你过去佛祖面前诚心磕几个头就成。”
还提前打招呼,求个平安符而已听着怎么像是来走旁门左道的
姜毓懒得纠正金月虹话里的不妥,只是道“那还真是要谢谢侯夫人了。”
金月虹认真回姜毓道“都是小事儿,没必要言谢。”
这姑娘,还把她的话给当了真了,竟一点没听出里头调侃的意思。
姜毓忍了要冲口而出的笑,不说话了。
山上清冷,阳光虽好,可
姜毓让金月虹带着去磕头求了符,正好碰上还有高僧
时下天已不能算早,诚心来听经文的信女早已将位置占满,殿里已再难坐下什么人,那夫人身边除了带了两个丫鬟,还带了三四个婆子,那几个婆子一进门来便照着全殿左右打量,正好见姜毓和金月虹站起身来,要走不走的样子,径直便上来,一把拦开了姜毓和金月虹给腾出位置。
金月虹身手好,
那婆子也不慌,只是扬着下巴不阴不阳道“既然要走,便走得快些,磨磨蹭蹭平白占着位置,想坐下的人反而做不下了。”
“你”
金月虹的眉毛一竖,那架势已是动了怒,手不由自主地就朝背后摸,姜毓知道,这姑娘背后可是别着她那根又韧又粗的鞭子。
“月虹。”姜毓忙上去扶住了金月虹的手臂,“算了。”
那华衣妇人早已淡定落座,仿佛没有看到自己的婆子和别人起了冲突,那骨子傲劲儿,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虽然姜毓脑中并不记得这位夫人是谁,可是看那通身的气派,还有随行的仆役的张扬德性就看得出不是一般人家,毕竟这可是随手拦辆马车就能拦到朝廷命妇豪族贵女的京城地界儿。
金月虹傍着勇毅侯府的大树抽死人都不打紧,但姜毓这个禄王妃可没有禄王本人那种肆无忌惮的胆量,可不敢随意招惹是非,这种小事,忍忍便忍忍了。
“我”
金月虹使了劲儿要拿腰后别的鞭子,可姜毓也使了劲儿地拦她,小声道“大师还
金月虹瞪着姜毓,姜毓的眼睛却隐
姜毓连忙跟上,出了那大殿。
金月虹忿忿难平,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老虔婆就是看咱们只带了一个丫鬟排场不够,以为咱们身份低微好欺负来着,亮出咱俩的身份,看她还敢不敢这么放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我出来就是散个心,何必找些事情出来,届时若是闹开了,大家都不好看。”
上回禁军围府的风头可才刚过去,还适逢祁衡又立了功得意的时候,聪明的现
“你真是越来越胆小了,比以前还怕事儿,难怪让人给欺负了。”金月虹满连的怒其不争。“倒是越来越像我二哥,他也老喜欢劝我息事宁人,成天看着我这不能做那不能做,我又不是鹌鹑”
姜毓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和金月虹说,有时候退让不一定就等于懦弱,总归有比一时义愤更重要的事情。
“你二哥那也是为了你好。”
金月虹也不想和姜毓说,转头做了一个大鬼脸,嘻嘻哈哈,就把这一节含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