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搜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把虐恋掰成修罗场苏文后 > 71. 第七十一章 他低下头,舔了舔她的手。
遥遥的, 敖嘉元见那北荒掌事姑姑露出气恼的神色“每只鸾鸟十日一洗,这是多少年的旧例,唯独那只头鸾桀骜刁钻, 怕它闹事, 已经破例给它改成五日一洗,它怎么还不肯消停。”
掌事姑姑气骂着,无意间门一低头才看见青年呈古怪姿势弯折的右腿,瞬时惊呼“容公子您的腿受伤了可是那头鸾伤的”
“只是小伤,不妨事,刚才头鸾闹叫展翅,我不小心被它啄了一记, 姑姑不必着急,如今它已经被困
“昨夜突
那青年说着话, 想是腿伤得太重,疼得额角隐隐浸出汗珠,吐了口气,才低声道“姑姑, 那头鸾高傲凶悍,身份又贵重,禁军也不敢使力制住它, 我想,不如来多求一根清枝,为它擦洗干净,叫它顺心了事。”
“这”那掌事姑姑顿时露出为难之色,道“容公子,不是我不愿给您,实
那掌事姑姑往旁边客栈大门指了指,为难道“刚才阿蚌大人就与青秋小姐进去了,青秋小姐身子不好,想是已经睡了,我们实
敖嘉元淡淡瞥过一眼,本并未放
他往前走,
敖嘉元注意到那美姿容的疤脸青年只看了他一眼,便自惭形秽般地低下了头,特地把跛腿往后了,给他让出道路。
“去取两袋沐泡子来。”
敖嘉元吩咐身边侍从,又对那掌事姑姑道“我们东海皇室为驭兽洗鳞,多用这种东西,是生长
“哎呦,殿下,怎好劳您关心这等小事。”掌事姑姑惊喜不已,忙福身道“谢过殿下,谢过殿下,应是能用的,那头鸾鸟最体壮膘大,用洗鳞的粉也能行,先今夜糊弄过它一遭罢了,”
旁边的青年并不做声,只默默随着一同又行礼
但他毕竟伤了腿,行礼极吃力,即使已竭力遮掩,也不免显出狼狈之态。
敖嘉元远不算个善心人,但路见之事、也可顺手为之,看这青年粗布旧衣,恐怕也没有钱财和办法得来什么好药,若是只用低等奴仆能得的丹药,这条腿或是要废了。
敖嘉元并不介意给北荒的人一些优待,淡淡对侍从道“再随同取盒好伤药来。”
闻声那青年身形微微一震,他没有抬头,只默不吭声像又要俯身行大礼。
敖嘉元淡淡随口一言,也无意再与一个仆从说话,正要转身,身后突然传来帘子被掀起的动静,伴随着一道冷漠的声线“不必管他,那是他自作自受,上赶着找这些苦头吃。”
“”
敖嘉元要转身的脚步顿住,眼神倏然一变
她竟知道这个青年,口吻还如此熟悉。
敖嘉元两道目光变利,猛地看向跛腿青年,见那青年全身一颤,仿佛突然背负万斤巨力,以致不堪承受。
众北荒侍仆纷纷跪下恭称“大王。”
“”敖嘉元身形滞停半响,缓缓转过身,低头拱手道“姨母。”
车辇窗帘被掀起,露出半张美丽凶戾的脸庞,敖嘉元看着她对自己微微点头,目光便转落
“”青年紧紧咬着唇瓣,跪
不知为何,敖嘉元忽然觉得他无比碍眼。
他甚至突然想,他的这位“姨母”、这位北荒大君何其冷酷无情,也许马上就会下令把这人拖出去斩杀了。
窗帘被“砰”地关上,过了会儿,门帘被撑起来,车厢里先走出个艳丽魅惑的年轻女子,打扮妩媚妖艳、一身浓重魔气,神色却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她轻手轻脚殷勤撑起帘子,过了片刻,强盛美丽的凤凰大君才从车厢中走出来,几步跳下车辇,径自往这边走来。
敖嘉元袖手站
但她没有。
她负手走来,走到他身边,目光却垂落,居高临下垂睨那青年,懒懒道“你还不后悔”
“”
敖嘉元指甲缓缓掐陷进掌心里。
他看见那卑弱如蝼蚁的奴才低头咬牙,声音沙哑,像几乎带上可笑的哽咽泣腔“不宁不悔。”
“”
妖王没有
敖嘉元从她眼中看出一点怒火、一点百无聊赖、又同时渐渐升起的一点兴味。
相处这些时日,敖嘉元从没
“”少年龙王心中像蓬地燃起一股火,瞬间门烧烈。
敖嘉元突然上前几步,开了口“姨母,今夜汐落退潮,城外该有百姓赶海,母亲说您还没见过,命我陪您去看一看热闹。”
少年冷淡克制的声音打断了大君带着兴味的凝视。
这条垃圾霞光蛇这么不识抬举,软硬不吃
珠珠一度表现得非常不悦。
但符玉知道,不悦归不悦,还是小鸟的身体更诚实,终究因为这小青年的倔犟升起更浓厚的兴趣。
人总不会因为别人全心全意爱慕自己而太生气,尤其当她还拥有轻易裁决这条小蛇性命的权力。
符玉看得出来,这条小蛇的确对珠珠一片痴心,为了博得她的青睐,甚至连性命都敢抛
它都看出来,少女当然也看得出来。
少女有一张美丽的、容易惹人追捧的脸庞,少女从小深知这一点,挖掉情根之后,她变得更冷酷而暴躁,所以她粗断就把大部分人对她的爱慕视为对她实力和相貌的垂涎。
虽然也许事实并非这样,但她已经懒得去想那么多,如今她有一副太冷酷凶异的心肠,又多疑而倨傲,她轻蔑情爱、尤其是敌人的爱,比如飞镰王那等魔王,因为她认为她是凭借强权把人打服的,所以哪怕人家涕泗横流说爱她,她也当人家
但容宁这样柔弱善良的男子,越是柔弱无辜、越是纯善、越是执拗地表达对她的感情,就越显得纯粹干净。
而对于这样她认为相对“纯洁干净”的爱意,虽然她也同样冷漠,但的确态度更好一些,也或许是更恶劣玩味
珠珠盯着容宁,那眼神刚变得闪烁危险一点,就被少年清哑的声音打断。
珠珠才回过神来。
珠珠把目光从容宁身上移走,看着少年点点头“行,一会儿去看看。”
少年问“姨母可是倦了,想先回客栈歇息”
珠珠“不,我要先去管管我的鸟。”
掌事姑姑忙道“大王,敖殿下送了沐泡”
珠珠直接打断“什么也不必,十天洗一次还嫌不够,它们还当自己是白丝帛造的,一点风吹雨打都受不得。”她冷冷说“这些年我不
众人瑟瑟
“”
容宁眼眶泛红,硬是咬牙起身跟上去。
敖嘉元看着那柔弱美貌的男仆踉跄趔趄追
少年龙王身边的侍从们只觉得殿下周身气势变得前所未有的冰冷。
众人茫茫惶惶“主君”
少年龙王一言不
珠珠走去后院厩场,刚一进去,就听见无数刀刮锅底一样尖利的鸟叫声。
作为这座城里最大的客栈,已经有这座城里最大的厩场,而此刻这片厩场仍是人仰马翻。
厩场正中一大片空地羽毛乱飞,一头脚爪捆着粗重镣链的庞大华美的幽蓝绿鸾鸟嚣张地尖叫,扑腾翅膀掀动劲风,还不断张嘴恶意呲牙去吓唬守
珠珠就
珠珠二话不说走过去,一巴掌糊
头鸾啪嗒趴
“”
刹那整只鸟都安静了。
珠珠踩
珠珠抓住它的头顶毛,头鸾痛得
珠珠神色柔和不少,道“没事,你松开,看它敢碰到我一下,毛给它拔光。”
“”头鸾呲溜把翅膀窝
鸾鸟一族世代为北荒皇族亲卫,族中还没化形的少年一辈中的佼佼者才能为苏家皇族拉车,这是殊荣,每十年一次的大比选人都要打破头的,尤其为大君拉车,那是最光宗耀祖的荣耀,头鸾非族中最优秀者不可胜任。
这只头鸾珠珠格外有印象,阿蚌说是八百年前新上位的家伙,年纪不大点,打遍鸾鸟年轻一辈无敌手,连许多老前辈都败下阵来,因而格外凶戾桀骜,第一次见到珠珠的时候脚爪还捆着绳子就敢不断绕她飞昂着脑袋冲她叫,骄狂得没边,被她直接拽下来摔

珠珠揪住头鸾头顶毛,把它生生提拎起来,不顾它
旁边禁军解释道“大王,刚才头鸾闹叫不肯进厩,有个蠢蛋自作聪明拿柳枝装清枝想糊弄过去,被头鸾
珠珠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桩官司,看向容宁。
容宁垂头安静站
珠珠凝量他半响,才缓和语气道“去把药上了。”
容宁终于抬头,看着她,却竟然问“我上了药,能回到大王身边侍奉吗。”
珠珠瞥他一眼“你是不是又活腻了”
“”容宁咬住唇,像支木棍杵
珠珠身后的宫人们都有一颗七窍心肠,见这情景,忙过去七手八脚搀扶起容宁,低声劝着“容公子,治腿要紧”,好歹把人送走了。
珠珠看着容宁的背影,呵一口气,对符玉道“我是不是脾气太好了,让他都敢跟我讨价还价。”
符玉瞥了一眼凶残小鸟身后含眉沉缄的少年,才笑道“就算我也没法昧着良心说你脾气好。”
“走吧,不是说还要去看赶海。”符玉转移话题,温柔哄道“去玩一玩。”
珠珠哼一声,这才罢休,转头看了看头鸾,呵笑道“你不是想洗澡吗,带你去海里洗,给你洗得干干净净。”
珠珠把头鸾拍成小狗大小,拴根绳
珠珠牵了一会儿,魅女讨好道“大王,看前面有火光,应该就快到了。”
微潮的海风吹面,已走到礁石边,能看见浩大的海面。
珠珠嗯一声,转头看一眼随侍身后的少年龙王,突然停下,转身毫无任何征兆就把手中绳子扔给他“你来牵。”
少年猝不及防,袍下脚步一顿,手抬起得比意识更快,已经接住大君扔来的绳子。

“唳”
老成深沉的小东海王猛地横过手肘横挡,少年清隽手臂线条根根绷紧,覆上一层深密冰冷鳞片,鸾鸟张开的尖喙展出恐怖的獠牙,咬合
珠珠往后几步,轻盈落
她站
大海翻着浪花,一鸾一龙溅起的水花与漩涡很快被更广阔的海水吞没,海面
魅女眼睁睁看着一场恐怖暴起的宏大杀机。
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预告,那边是万家灯火,这边就成了两头年轻巨兽血肉横飞的战场。
她看着那北荒的大君站
她的唇边含笑,凤眸眼尾飞扬,目光冰亮熠熠,倒映着月色的练华。
魅女突然浑身泛寒。
这妖王何其残忍冷酷,故意将高傲的鸾鸟束颈如恶犬,折辱它颜面,引它去与那少年龙王厮杀相争,然后自己站
魅女瑟瑟
“”魅女忙讨好道“妾身不敢妄言,但那鸾鸟大人是大王的爱骑,沐浴大王凤威、想必胜算更甚一筹。”
“是吗。”小暴君道“若是如此,那我要失望了。”
“这里是海,如果一头龙
小暴君像自顾自道“驭下如训鹰犬,当恩威并施、赏罚共用,尤其这等年轻的小子,就应该扔进生死绝境里,用血和伤逼一逼,才能瞧见他们真正的本事。”
远处倏然传来巨响。
夜幕笼罩的平静海面突然涌动,如大风卷起潮涌,三两个呼吸后,又“轰”地一声,一道巨浪豁然直冲云霄,然后
漫天雨水被妖力蒸
一头通体暗乌金的庞大身影从海面冲出,扬起头颅,半透明的潮湿的环状薄膜睁开,彻底显露出一双比麟甲更浅的大明金色冰冷的竖瞳。
夜色压沉,磅礴的海雨中,海水中的巨龙缓缓抬高,高出珠珠所站的位置,阴影笼罩住海岸大半边的礁丛,它低下头,优美而健壮的龙首垂落,竖瞳凝望她。
“”
魅女震撼当场,没想到这尚未成年的小龙王竟然能爆
珠珠却终于满意,走上前,拍了拍金龙的头颅与龙吻。
龙首微微侧头,长长的龙须拂动,它鼻翼缓慢喘息喷出热气,都拂
珠珠没太
她远比这没长成的幼龙更强大、更成熟,它的龙威
她拍了它几下,像夸奖安抚一个表现成绩不错的孩子,然后手就要回来。
她的手还没能回来。
少年龙吻张开,轻轻含住她半只手臂。
他低下头,缓慢地、缓慢地,舔了舔她的手。
龙的腔口内,不知何时,逐渐炙热变烫的涎水,宛若粘稠的熔浆,一滴一滴,顺着獠牙滴答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