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大梁“文坛”目前撕得最为激烈的对家当属先生与欣欣子这两家了。
一个是出教辅的, 一个是写话本的,怎么看都是风马牛不相及,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的两家, 究竟是怎么掐起来的, 其原因已不可考。
先生的拥趸大多数都是正统的文人, 平常最热衷的事就是狂喷欣欣子写的话本不正经, 实
而欣欣子的拥趸则多骂对方汲汲于功名利禄, 嘴脸着实可笑。私底下还不知道多少人边骂边买,一边看一边骂。
夜色日深,一灯如豆。
宝晋堂后院的库房里。
一道青色的身影
灯影照
身后几个人俱都憋住了气儿, 不敢吭声。
青色的身影来来回回又走了几圈,一个转弯,脚步匆匆地转到了一人面前。
皱眉高声道“欣欣子和竟然是一个人这怎有可能”
这道青色的身影正是宝晋堂的掌柜,也就是昔日和张幼双同步去请唐巨巨而未得的那位。
至于他眼前这人,则是宝晋堂安插
这几年来,
结果却撞破了这个意料之外的惊天秘辛
这位内鬼也十分震悚, 甚至连稿子都没顾得上, 就揣着这么个消息回来了。
“这的确是我亲眼所见绝无作假的可能”内鬼咬牙说, “这两人的原稿的确都是从同一个地址寄出的”
而这地址的来源,正是那位如今
毕竟那一门四进士的奇迹几乎已成了大梁人人称道的美谈。
“那眼下究竟如何是好”被匆忙召集来的其他几位宝晋堂的管事们,俱都面面相觑。
掌柜又踱了几步,沉吟了一声“如何是好且先等等。”
等他想想到底该怎么利用手上这个筹码。
可没想到,就
宝晋堂的掌柜差点儿没厥过去,气得面色大变,又惊又怒“这究竟是谁嘴上没把门,
无一人应声。
于是,
其中最震惊的当属九皋书院的学生们。
时过境迁,如今的九皋书院已非当初的九皋书院。
眼下的九皋书院,共设有经史文事、理工实学与武备这三大类。
张幼双
课程设置从文、理、兵、农,再到算数、律法凡此种种,俨然已经有了一所综合性大学的雏形。
这些学生里面,有少年,也有姑娘。
女孩儿们的来源就多了去了,既有那家世殷实的,也有家境贫苦,冲着奖学金来的。
老师也来自大梁各地,大多数都是享誉天下的大梁耆儒,甚至还有几位金
明道斋内,
女孩们儿容貌清丽,穿着统一制式的“校服”,红头绳高马尾,手边搁着周髀海岛。水法远西算数远西奇器什么的实学课本。
此时,少男少女们俱都
“你们听说了么”
“张先生竟然就是先生和欣欣子”
“这不可能吧”有少年迟疑道。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一少女笃定道,“若是先生,便无不可能”
少女脸上露出仰慕之色,目含憧憬道“真不愧是张先生呐实
另一少年嘴角一抽,抱头作绝望状“可是先生不还没过我的兴宋吗啊啊啊啊”
此时此刻的,越县县衙内也不怎么平静。
越县知县赵敏博,方才搁下笔,就看到了门官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大人大人出事儿了”
赵敏博愣了一下,奇怪地接过了门官递过来的札子,还没忘抽空调笑了一句。
“何事令你如此失态”
结果刚打开札子翻了两下,赵敏博就懵了。
“先生和欣欣子是张幼双“
赵敏博讶然道“这怎有可能你可知道这是谁放出来的消息这消息来源可靠吗”
门官道“这我也不知道,一大早就见满街都
“不过大人若是想知道这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直接去问问那张先生不就行了”
赵敏博微微颔首,若有所思“难怪他俞危甫上次托我
如果这消息为真,赵敏博神不由一振。
这不就表明他越县境内又多出了一位“大儒”吗
多亏张幼双,先是出了张衍这个状元,王希礼、孟敬仲、祝保才这三个二甲进士,后又请来大梁耆儒入职九皋书院,他治下这进士连年辈出,这可是文教之功,是政绩呐。
当下合了札子,肃然道“这话倒也有道理,来人,给我备轿”
这一路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元宝巷的张家。
至于张幼双这个时候也已经得到了消息,和吴朋义、吴修齐讨论了一波。
既然爆都爆出来了,再瞒着也没了什么意义,倒不如趁热打铁,趁这个机会营销新书革汉。
赵敏博突然到访,张幼双愣了一秒之后,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这位大佬是干嘛来的,赶紧麻溜地站起来迎接。
“呃赵知县”
经过这两年时间的相处,她和赵敏博之间的关系突飞猛进,平日里俨然已是平辈相交。
此刻看到面前这圆脸的“小”姑娘
赵敏博耐着性子,寒暄了两句。
“俞先生今日不
张幼双一囧,不大好意思地说“他买菜去了。”
张幼双之前,俞峻心目中的老婆,温顺恭良贤妻良母。
遇到张幼双之后,俞峻最终还是活成了自己心目中老婆的样子。
赵敏博“”
喝了几杯茶后,赵敏博终于委婉地切入了正题。
“听闻张先生就是先生与欣欣子”
张幼双也十分“委婉”地,缓缓地点了头。
“不才,正是
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听到张幼双就这么大喇喇地承认了,赵敏博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于是大眼瞪小眼间,画面就这么囧囧有神地定格了。
等到这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
已是深夜。
王希礼本来坐
最近翰林院
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很是让熬夜熬到心律不齐的众人,心脏狠狠地抽动了一下,纷纷清醒了。
张衍和祝保才就不必说了。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张衍十分冷静地,站起身果断告辞。
张道一这是张衍中了状元之后,俞峻给起的表字你这个肚里黑
祝保才心里咯噔一声,咆哮了一句,瞥了眼王希礼的神色,立刻麻溜地跟上了张衍的脚步。
独留王希礼和孟敬仲面面相觑。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王希礼差点儿不淡定地摔了手上的豆
这怎么有可能
张先生就是先生
张幼双不是都说了,她和先生是老熟人么
翰林院的同僚欲言又止“这,你先生的确也已经承认了。”
再说了,张衍和祝保才这都跑路了
捏着手里的豆,王希礼俊脸煞白。
“这绝没有这样的道理”
天知道他其实就是狂喷欣欣子的那一员
如果说张幼双真的是先生和欣欣子的话,那他这么多年来写的信,吹的虹屁
“喂蓬仙”孟敬仲嘴角一抽,急急忙忙伸手去拦,拦这位面无表情,试图用盐水豆埋了自己的师弟,清贵无比的翰林。
实际上,这消息一经张幼双和伊洛书坊的承认,霎时间,想把自己埋起来的,欲要上吊的何止王希礼一个。
大梁文坛震动,士林黯淡无光。
一众书人,尤其是痛批过欣欣子,和对家掐得死去活来的这些,差点儿就要掩面泪奔了。
这简直就是说葛军和琼瑶是一个人这你能信么你能信么你能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