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湘上学的时候, 就是天台恶霸,天台阴凉最好的一块地方被她常年累月占领着,其他混混敢怒不敢言。谁知道等她成为了老师, 她还是天台恶霸,而且变本加厉。
戴景初跟
赶人就赶人,拿人家可乐做什么恶霸实锤了
“坐啊小青蛙。”常湘眯起眼睛, 招呼他过来, 把没的可乐打开喝了一口“聊聊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有人来砸我场子。”
“小青蛙到底什么意思”戴景初垮着脸, 坐
“因为你没朋友。”常湘理直气壮“孤寡孤寡。”
戴景初无语, 半晌说道“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前女友的事,你暗示我是绿色的。”
常湘认真点头道“你自己愿意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 生活总得过得去。”
戴景初“”
常湘的脑回路绝对是他感受过的、最不正常的。
他调整了一下心情“我可能不能继续
戴景初垂下头,抿嘴说道“我不想再待
“就因为有人碰瓷你啊”常湘盘着腿,双手拢着头
“不是, 是因为我觉得我有点多余。”戴景初难得直面自己内心“存
一阵冷风掠过, 常湘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劝他, 这时恰好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把手机屏幕展示给戴景初。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戴教官”三个大字。
“你哥。”常湘握着手机。
“可能是问你我
常湘按下免提键。
“常老师,我弟弟
戴景初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怔了一下。二人面对面时,戴天礼从来都是直呼他的大名。戴景初不知道,原来
这两个字从戴天礼嘴里说出来,有着一种奇妙的温柔。戴景初一边听着一边抠着手指,心里说不出的纠结。
“他
戴天礼沉默了一会“只是些小事情,你让他回来吧,我们能保护好他。”
常湘看着戴景初,戴景初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不回去。”常湘替他回答,然后又自己补充道“而且我觉得你们应该相信他人不是他撞的。”
戴天礼静默了几秒。
“嗯,我们昨天确实有些着急。”他叹了口气“他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常湘把手机拿到戴景初面前“但我不保证他听得到。”
戴景初很别扭地扭过头,一副不想听的样子,但喉结动了动,眼神飘忽不定。
“景初,医院那边有公司里的专业律师
“还有就是你别怪你爸。”
“昨天他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找我问你的消息,给你联系转校的事情;听说你
“知道你路上出了事,他也第一时间就带着人赶到医院了,比谁都担心你。到了地方以为你撞了人后又打了家属,实
“他说,那句话他很抱歉,只是一时气话,他不是那么想的。”
戴景初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看着天边的云,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爸的时候。那时候他刚上小学不久,和一群孩子
他当时怎么回的呢他说“我还是你爸呢。”
周围的小伙伴都扯着嗓子大笑起来,他也笑着,好像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很厉害的话。只有男人没笑。
后来他到了昌州市,见到了无数昂贵有新奇的玩意儿。
那时候他还挺开心的,突然间就有了哥哥。但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很多人
他嘴上说着他不
戴景初感觉一开始他走得就是一条最崎岖的错误的路线。
他回到现实,常湘还拿着电话等着他回答。戴景初不想回答,又摇了摇头。
他听到常湘清了清嗓子,替他对电话另一头的戴天礼说道“戴教官,有些事情是没办法代做的。比如洞房花烛,比如一日三餐,再比如和人道歉。”
常湘把电话挂断,摸了摸戴景初的头
“前几天去山脚远足捡垃圾的时候,我去了一个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我说,遇事不决问菩萨,要是不想问菩萨,那问自己的心也是一样的。”
戴景初坐
等到一天的课都上完了,大家自由自习,他才慢悠悠从天台上下来,回到他的座位上。
常湘恰好
“没怎么想明白。”戴景初趴
“人不大,长得还挺全。”常湘啧啧了两声,手下继续判题。
常湘翻了一页卷子,咬着红笔,自言自语“不愧是我们贺间,随堂测验进步可真大。”
戴景初很难把贺间和随堂测验联系
但戴景初又一想,好像贺间和随堂测验也没那么违和。这次的事情过去,如果他不走,说不定也会沉迷于随堂测验无法自拔,想用这种方式多引起一点自家班主任的注意。
常湘就是冬天雪地里的太阳,你会想一切办法接近她、待
戴景初刚想着贺间,贺间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电波,也从教室后头走到讲台前。
“卷子做得不错。”常湘把判完的小测验随手塞给贺间。
贺间拿着小卷,小声对常湘说道“好像又有记者来了,刚才我看窗外,校门口站了挺多人的,校长都出来了。”
戴景初就坐
“还敢来”
常湘把红笔一扔,站起来就走。
“哎”戴景初忙追了出去,他
常湘一把揽过戴景初的肩膀“小青蛙,我让你想你是白想了,你这是一点都没想明白。”
“嗯”戴景初眨着眼睛,不明白她
“我看过一个电影,挺喜欢里面的一句台词。”常湘拖着他下楼。
“要是有人诬陷你吃了两碗冰粉但是给了一碗的钱,你要做的不是刨开自己的肚子证明什么。你应该把他的眼珠子抠出来,吞到肚子里,让他自己看个清楚明白。”
常湘下楼的速度飞快,被拽着的戴景初都快要跟不上。
“我们去抠眼珠子。”
戴景初所有的委屈,随着常湘将他拉下一层层台阶消失得一干二净。走出教学楼的一刹那,他看到傍晚的余晖打到了操场上,给人罩上了一层浅薄的金光。
大门口果真如贺间所说,围着很多人。
校长和李主任不知道
早上来找事的夫妻也弓着身子站
老人虽然看起来有气无力的,但眼睛还好用,
戴景初就见她颤抖着抬起手臂,指着自己的方向。然后堵
戴景初没有很害怕,因为常湘就站
他走到离老人只有两米的地方,准备好应对一切中伤。
并且不论别人信与不信,他都要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也许不是所有的事情有结果,不是所有的话都有回音,但他永远都有着说话的权利。这是常湘教给她的。
老人的胳膊上打着夹板,脸色也很苍白,她这个样子显然是应该
她的嘴唇和手臂一起颤抖着,声音非常微弱。
“你们给孩子道歉”
霎时,所有的相机一起闪了起来,快门的声音不绝于耳。闪光让戴景初睁不开眼,但也能看到昨天
各种语调的对不起混杂
他仰着头,试图不让自己那么丢人,但眼睛还是瞬间红了起来,眼泪噼里啪啦向下落,且越擦越多。
他不知道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他还会不会站出来救人。
现
但如果真的有下次,他会录像、会录音,他会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呀。”常湘
“我们去飙车吧,我也未必会输。”他红着兔子眼睛,身后是无数闪光灯。
这是他第三次提出,想和常湘飙车。第一次他拉帮结派,下了六位数的赌注,常湘反手报了警;第二次他怪她不讲道义,坚持赌约,常湘说炸街的人都是烦人的蝉,根本不理他。
“你输定了。”
这第三次,常湘没有拒绝。
晋级赛赛前,biu休息室里,魏书云坐
他点开保存好的录音,第十八次按下播放键,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清亮的女声。
“少想没用的,好好比赛。我等你拿着奖杯回来。”
魏书云身后无形的尾巴摇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对着录音甜滋滋回答道“好的,湘湘。”
每听一遍,他就要回答一次,就好像这不是录音一样。
他旁边两个队友对他这种行为嗤之以鼻。二人对视了一眼,辅助选手突然开口说道“阿和,你知道猫怎么叫吗”
“喵喵喵。”叫做阿和的打野选手很配合。
“小羊怎么叫呢”
“咩咩咩。”二人一唱一和。
魏书云敛笑容,看着他两个队友。本能告诉他这两个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那小舔狗怎么叫呢”
然后整个休息室,四五个人无比默契地异口同声“好的,湘湘。”
魏书云拿起桌子上的纸抽,冲着带头起哄这两个人就扔了过去。
离比赛还有半个小时,biu战队的休息室,队友友好而亲切的热身就这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