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玉摇头,屋子里挺好的,她不想动。
“赤金和徐姑娘最近有动静啊,听说徐姑娘被家里的èi èi挤兑,赤金直接带着聘礼shàng én了,殿下也不想去看看热闹”
“赤金一向有自己的安排,他带聘礼shàng én,就定是要娶人回家的,我等他们成亲再去看也不迟。”
“那好歹也往老爷子那边走走吧您不想小世子和xiǎo jiě吗”
“每日申时老太爷带他们散步,都会顺便过来让我看看。”
就梧和白皑等人没辙了,面面相觑,神色凝重。
怀玉看着他们笑“担心个什么我不是好端端的只是不想出门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两人都还担着官职,这时候就别乱走了,小心我告你们一个玩忽职守,让人把你们吊起来抽两顿小鞭子”
“可”就梧皱眉,他们都不安得很啊,殿下日渐消瘦,笑意也不达眼底,半个多月过去了,她还一步都没离开过主楼,再憋下去,迟早会憋坏的。
“行了,走吧。”怀玉摆手,“眼下新朝刚立,江玠说是辅政,实则很多事都落
幼帝于襁褓登基,江玄瑾说是辅政,实则因为她的偷懒,他把所有麻烦都一肩扛了,每日早出晚归,辛苦得很。不过好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闷着脑袋想。
就梧等人实
与其说是难过,更多的是生气吧,气怀麟,也气她自己,和喜宫那一场大火像一块石头,一直梗
再过几天就好了,她想,再过几天,她就把这事忘了,总不能还让身边的人替自己担心。
“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了,怀玉一怔,抬起脑袋,就看见江玄瑾掀着隔断处的帘子,一双漆黑的眼定定地看着她。
“你怎么回来了”挤出个笑来,她道,“不是说要忙官员调度的事情”
“是
“什么”
眼里墨色流转,泛起了点光,江玄瑾拉了她的手腕,倏地将她抱了起来“新上任的太祝令很厉害,能通鬼神,他方才进宫,说和喜宫的废墟上,有往生之人被禁锢,不得轮回。”
怀玉一惊,立马抓紧了他的肩“怎么会这样”
“我听不明白他那话是什么意思,所以,想带你去一趟。”
“走”毫不犹豫,怀玉跳下他的怀抱,反而拉着他往外冲。
秋日太阳不晒,风丝丝清凉,李怀玉许久没出门,一张脸苍白,可跑得却极快,一手拎着裙子,一手拉着江玄瑾,踏过夜里积
前头站着的人很多,穿着祭祀礼服的太祝令遥遥看见他们过来,拱手便行了礼。
“别弄这些虚的。”怀玉扶他一把,拧着眉道,“这里怎么回事”
太祝令看了江玄瑾一眼,唏嘘道“臣自幼生得阴阳眼,看得见往生人,今日进宫受职,无意间看见这废墟上捆着的往生人,心生疑窦,便同君上说了。”
“捆着”怀玉急了,“为什么会被捆着”
太祝令道“人间牵挂太多,自然会生成魂魄之锁,将往生之人捆
说着转头,指着废墟上某处“这个人衣着华贵,身上有戾气却不伤人,若是轮回,许还能投身g rén。”
怀玉颤了颤,看向他指的方向,那儿一片空荡,她什么也看不见。
“我要怎么做”她低声问,“要怎么做他才能轮回”
太祝令掐指一算,道“恩怨释怀,一切恢复正常,不因往生之人而碍阳间之事,锁链自解。”
李怀玉抿唇,盯着那废墟沉默了许久。
乘虚站
“好。”她说,“我知道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乘虚
“还是君上厉害,就梧他们怎么劝都没用,君上出马,立马解决了。”御风蹲
乘虚盯着远处携手走
“怎么可能她若是知道,哪里还会上当”
“不是上当怎么说呢。”乘虚挠挠头,“君上心疼她,她也心疼君上。”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御风没听明白,只摇头道“他们两人过得好就行了。”
也不可能过得不好,如今的北魏,都是这两人的天下了。
月底的时候,边境传来了捷报,镇远将军擒住了柳云烈,拦下了欲出境的四万人马。不过柳云烈
算不上什么太好的消息,不过柳云烈一死,北魏各地的乱军终于是老实了,一部分人接受了朝廷招安,另一部分隐了声息,再也没闹出什么大动静。
江玄瑾听完新上任卫尉的禀告,回头就见李怀玉站
他们所
“哎呀,摘不着”气得直跺脚,怀玉扭头看他,“你快来帮帮我”
卫尉瞧着,心里直嘀咕,紫阳君是何等高贵的身份,哪能去摘橘
没嘀咕完,那一身青珀色衣袍的人就朝她走了过去,轻松地伸手,摘下了最高的那一个,递到她手里。
卫尉“”
江玄瑾睨着怀玉道“长得矮,为什么还偏想要最高的那个”
“他们说最高的那个最甜嘛”气鼓鼓地扁嘴,怀玉剥开橘子,仔细地理了茎络,掰下一瓣塞进他嘴里。
张口咬住,他面无表情地咽了下去。
“怎么样”怀玉得意地叉腰,“我种的橘子,甜不甜”
江玄瑾点头。
怀玉乐了,立马又摘一个递到那边站着的卫尉手里“大人也尝尝”
卫尉受宠若惊,看一眼很平静
然后被酸得打了个激灵
牙差点都倒了,卫尉捂着腮帮子直咧嘴,抬头却对上紫阳君和善的眼神。这眼神很明确地告诉他你敢说酸,就提前告老还乡吧。
“不甜吗”怀玉背对着江玄瑾,很是无辜地站
“甜”卫尉生生把橘子吞下去,一脸赞叹地道,“甜得都有些齁了哈哈哈”
高兴得直转圈,怀玉又去摘了两个塞他怀里“那你多吃点,坐这儿吃完了再走也无妨。”
卫尉“”
紫阳君负手站
卫尉闭了嘴,决定
十一月初的时候,陆景行办了一场宴会来辞行。
“生意做到东晋去了,银子得装不下,我也很苦恼。”摇着玉骨扇,陆景行吊儿郎当地道,“这回过去,便是要把东晋的银子运回咱们北魏来”
李怀玉白他一眼“你直说是想去追百花君,我还觉得你耿直,这拐弯抹角的是学了谁啊”
众人哄笑,陆景行扇子一展就挡了脸“我追她干什么她自个儿回去的,又不是我气跑的,去东晋是真的为了银子。”
怀玉唏嘘“你再不抓紧,咱们娃娃亲都没得结。”
顿了顿,又补一句“说不定绥绥都有孩子的时候,你还没成亲,那就由她来跟你当亲家。”
“呸”陆景行啐她,“你少咒我江玄瑾你管不管了不是说江家家训严苛,吃饭的时候不准说话”
怀玉旁边捏着茶杯的人闻声看了他一眼,道“她说话好听。”
老子乐意听,不乐意管,怎么了
陆景行痛心疾首地道“瞧瞧,瞧瞧你们殿下都把紫阳君祸害成什么样子了以前多有原则的一个人,现
“殿下厉害啊”就梧等人纷纷鼓掌以示钦佩。
陆景行“”
李怀玉乐得直拍大腿“这儿是老子的地盘,你还敢给老子下绊头怎么样,服不服”
把酒坛子往前头一放,陆景行冷笑“耍嘴皮子没用,咱们酒底下见真章”
“来就来,谁怕你啊”怀玉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当初老子跟你拼酒,你喝到一半尿遁,导致这么多年都没分出个胜负来,今儿咱们就来一决高下”
十分热衷看好戏的白皑和清弦立马给这两人摆了两排碗,捏着酒坛子一路倒过去。
屋子里瞬间盈满酒气,江玄瑾微微皱眉。
李怀玉侧头,知道他
“醉了怎么办”他问。
怀玉笑道“还有你
顿了顿,她又道“不像你,喝醉了就撒娇,非要人哄。”
江玄瑾一顿,脑海里浮现出昔日两人成亲,那满室的艳红和微醺的酒气,抿了抿唇,不吭声了。
于是李怀玉就跟陆景行拼着灌酒,她喝得极快,跟喝水似的一路仰头,很快就拿起了最后一碗,陆景行面前还剩三碗,扶着额头看着她。
粲然一笑,怀玉端着酒碗敬他“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不管
喉结微动,陆景行笑道“挺好,都会念诗了。”
说完,一口气将剩下三碗全灌了下去,然后捏了玉骨扇“刷”地一下展开,摇
“好嘞”
谈笑风生,觥筹交错,怀玉坐回江玄瑾身边,把他的手拿过来托着她的脑袋“我是不是这个世上长得最好看的人”
江玄瑾斜她一眼“不是。”
脸一垮,怀玉生气了“那晚上不跟你睡了唔”
狠狠地捂住她的嘴,江玄瑾微恼“不是说喝醉了很老实”
这算哪门子的老实
“嘿嘿嘿”拿开他的手,怀玉指着自己的脸问他,“我像喝醉了吗”
脸颊泛红,眼神迷离,这不叫喝醉了,那什么叫喝醉了江玄瑾无奈,正想吩咐丫鬟送醒酒汤,结果这人就捏了杯酒递到他唇边。
“你喝。”
黑了半边脸,江玄瑾道“我不会喝酒。”
“那也要喝,我给的”
顺手接过来,装作仰头的样子把酒往身后一倒,江玄瑾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喝完了。”
怀玉高兴了,搂着他的脖子撒欢“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啊都快一年了,人家都
旁边的就梧喷了口酒,呛咳。
江玄瑾恼得耳根泛红,起身就对陆景行道“她喝醉了,我带她回去。”
陆景行也神志不清了,笑嘻嘻地摆手“回去回去。”
把人抱起来,江玄瑾抬步往外走,怀里的人却分外不甘心“放开我,我不想回去”
“那你想去哪儿”
眼珠子一转,她嘿嘿嘿地笑起来“咱们去找间客栈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