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特往皇太后跟前给周婷告了假,皇太后还躺
德妃坐
佟妃接了话头“很该叫她好好歇着,为着皇家开枝散叶就是大功劳了。”她递了个眼色给身边的大宫女“我这里有早年求来的观音,给了她罢。”德妃是周婷的正经婆婆,她赐了东西下去,佟妃才好开这个口。
等东西送到了圆明园周婷命翡翠登记造册的时候才瞧见那座手掌高的牙雕观音,这个大小倒不新鲜,奇
周婷一见就喜欢上了,叫珊瑚寻了个檀木底座出来摆
盆景,胤禛从外头进来时,她正懒洋洋的靠
胤禛见她人还有恹恹,气色已经好了许多,嘴边勾出一抹笑意,太医都说是累着了,心里愧疚没早些想托辞叫她好好歇一歇,伸手捋了捋了她额前的碎
“将要中秋了,哪里能甩手的,我不过动动嘴皮子。”周婷拢了拢身上柳青色芙蓉满开的披帛“原想着你
胤禛难得叹了口气“我原就不欲你多劳累,家里却没个能替了你的人。”这话音才落,周婷细细的弯眉蹙了起来,鼻子里哼出一声“多进个人才是多一份的劳累呢。”
胤禛少见她这样,失笑道“我哪里就是那个意思,只等大妞二妞能理事儿了,或是弘时弘昭娶了亲,总归有个人好跟你搭一把手。”
周婷抿了嘴巴,差点就叫笑意露了出来,到底板了脸扭过身去,待胤禛扶了她的肩膀,她才转过来“我正烦着,谁叫你这上头招惹我”说着嘴巴一呶,下巴点了点炕桌上头的信。
胤禛拿过来亮了亮封儿,瞧见上头那个年字就皱了眉“怎的,我不理他,就把关系通到你这儿来了”
周婷斜了他一眼“你只瞧瞧上头写个什么,这是把王府当成正经亲戚
宋氏自李氏的丧事过后就一直呆
可年氏呢单把她
这信递到周婷跟前的时候,翡翠还啐了一口“哪一门子的亲戚,真把自己当牌位上的人了。”周婷原是几天前接到的,一时忙乱无暇理会,这时候正好拿出来给胤禛看,合该年氏没个好运,偏撞
信是年羹尧的继妻苏氏写来的,信是写给周婷的,提的却是年氏的事,遮遮掩掩的写了一页纸,这才问年里头能不能过来拜望。
“年羹尧
年遐龄官当得再大也已经致了仕,人走茶凉,门生旧故再有当大官的,手也伸不进四川,原来是想叫儿子过去探路,如今差点顶戴不保。四阿哥原看着不显,这几年显山露水的,一回二回下来竟成了皇位竞争的黑马,此时不靠过来,难道还真等着以后只能走个裙带亲戚
不管年家是怎么想的,胤禛这里都没有跟年家攀扯的意思“等我往四川
既是
白糖糕平日里看的都是木牌子上的字,大字本哪里像撒金纸这样漂亮,因是寄给周婷的,还专调了味道,叫翡翠打开了吹了半日才敢送到周婷面前。他见那纸片
胤禛大乐,把白糖糕抱起来香了一口,对周婷道“都说女儿贴心,咱们白糖糕也不差,你额娘正烦,你就撕了它是不是”
说得周婷又想乐又想教训弘昍,点着他的鼻子“可不许这么淘,再撕东西,就不许你上阿玛的书房。”胤禛的书房就隔着一个堂屋,白糖糕迈腿儿就过去了,胤禛又是这么笑眯眯的模样,他根本就不怕,可还是老老实实应了“我乖,我不撕阿玛的公文。”
周婷看他眨巴着圆眼睛的模样不由心软,张了手把白糖糕搂过去,捏着他的小鼻子轻轻一扭“机灵鬼。”
胤禛怕白糖糕压着了周婷的肚子,刚搂过去就被他抱过来,闲话完了就是正事,康熙虽病着,国家也一样
“福雅那儿也有信儿了,看意思是要嫁到科尔沁去的,宗人府那儿报了上来,还没递到汗阿玛案前去。”胤禛既
周婷听了大格格的名字微微一顿,她真有好些时候不曾想起这个庶女来了,三餐饭食四季衣裳按着份例送过去,初时还有丫头们听见她又长噓短叹,还拿原来订了亲的人家送的节礼叹一回气,渐渐就没了声息,除了年节她还
“她原来订过一回亲,虽给退了,宗人府的牒上也是记了档的,”周婷脸上的笑意淡淡的“格格们嫁往草原去跟落户
宗女请封是有定例的,亲王庶女为郡君,嫡女才能请封郡主。胤禛前世只有大格格这一个长到出嫁的女儿,平日里百般疼爱还不够,嫁人的时候宗人府按例请封的多罗格格还叫他觉得低了,非按着和硕格格给她请了封,样样比肩着嫡女的待遇来,叫宗人府的官员措手不及,赶进赶出的用了五个月时间把嫁妆按着和硕格格的例又办了一份出来,其他书友正
现
胤禛揉着周婷的手“还是你想的周到,她到底要嫁了,风光出门便是。”对大格格再失望也是自己的女儿,如今她就要嫁了,胤禛还是有厚待她的意思,周婷斜他一眼“我难不成还刻薄了她,她的那些东西攒了多少年了,指望着你记起来,她不得再过五年才能出嫁。”
李氏生前攒下来的那些东西,周婷就没想着要留给弘时,原就打算着大格格跟弘昀两人一人一半儿分了,现下弘昀那一份也归了她,借口她嫁去草原不易全给了她就是,正好整个儿叫她打包带走,尘归尘土归土,往后这个家里再没一点李氏的痕迹。
“我哪里不知道你,你从来也没亏待过她,只算着日子,等你坐月子的时候福雅将要出嫁,恐你忙乱罢了。”周婷也不拆穿他的说辞,总归大格格出嫁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事,从此家里这些孩子再没有不安定因素了。听他这样说就含笑道“凡事都是宗人府呢,咱们不过是多添一份嫁妆,到时候送嫁再派几个可靠的跟着也就罢了。”
才说起儿女婚事,那边宫里来人宣,胤禛听见是魏珠亲自来了,赶紧整了衣冠,到正堂见他不坐着喝茶而是站着踱步,知有急事,才皱了眉头要问,魏珠打了个千“万岁爷宣您见驾。”
胤禛刚要伸手去扶,魏珠不着痕迹的动动嘴皮子“今儿万岁又吐了血。”
胤禛口里还说着“谙达不必多礼。”心念却如电转,一下子就明白了魏珠的意思,他垂了眼帘敛住眉头,面上不露一分喜色“谙达知我忧心汗阿玛的病症,特意告知倒也罢了,可这些话往后再不能说。”
魏珠也算是康熙面前得用的人了,无非是想跟胤禛卖个好,见他如此应对心里明镜儿似的,像这样稳得住,也怪不得万岁爷透出这么个意思来,笑一笑把这事儿茬过去“雍亲王请吧,可别叫万岁爷久等。”意思到了就成,不管对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总得承他这份情。
胤禛心里着实厌恶这个,他深知康熙还有十年好活,这起子奴才却一付眼看老皇帝不好,上赶着跟新势力攀交情的作派,直叫他恶心。年家如此,贴身近侍也如此,他再想当皇帝,也绝没有盼着康熙早死的意思
到了乾清宫,竟只有他一个人
胤禛绷得住,上前进完礼给康熙掖了掖被子,等着康熙开口,谁知他翻着书页半日没有抬头,胤禛起先站着,后见康熙得入了神,便为他续一回温水,又往炭盆里加了一回炭。
他这来来回回的当然瞒不过康熙,他眼睛虽盯
胤禛还呆
胤禛依言坐下,康熙把手里的书递了过去,胤禛接过来一扫就知是史记,嘴里说着“汗阿玛好生将养才是,看这些耗了神。”
康熙摆一摆手“自识字以来,哪日离得了书,我叫你来也不过是给我一回书。”说着伸了指头点住那翻开的一页“就从这儿接着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