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小姐。”甘迟面无表情道,“好大的阵仗。”
圣诞树上的装饰品一点点散落
甘迟看着那熟悉的面板,左手条件反射般轻颤了一下。
“小迟,好久不见。”赵兰因从机器中显露出身影,逆着成百上千无知无觉赴往覆灭深渊的人潮向甘迟走来。
楚腰莲步,婀娜生姿。
一霎时,以她为中心升起了巨大的光幕,迅速笼罩了整座商城,或许还
“我们也等您很久了。”甘迟看了一番四周情形,“闻韶呢”
赵兰因
甘迟顿了顿,顺从地
赵兰因敛眉低笑“小迟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过敏的吗”
不待甘迟回答,她便自顾自地接着说道“希同是个老实人,说话也温声细语的,但沾了一点酒,整个人就像要燃烧起来一般,浑身泛红。他第一次来我家,没把这事儿告诉我,陪着我父亲喝了两杯,结果回去就进了医院,差点吓死我。我父亲原本留了好几坛女儿红,结果最后全进了女儿肚子里,他为此还对希同颇有微词。”
说到这,她笑了起来,分外柔和“剩下两坛原本是留给阿韶结婚的时候启封的,没想到这孩子也酒过敏,没办法,只能我自己喝啦。”
甘迟“您说闻韶和他父亲都酒过敏”
可她从未见过闻韶对酒有什么应激反应,反倒是她自己她自己对了,许神说过,现实中的她,对酒是不过敏的。
“他们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也知道我动不了你,但阿韶
必须留
甘迟不怒反笑“您也太独断专行了吧,怎么,真以为您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了真就觉得可以
“我不知道您和伯父之间的感情出了什么问题,但只有一点,假如他知道您因为一己私欲而入侵这个公共程序,并且肆意破坏,牵扯到了这么多无辜的人,甚至想拉着自己唯一的儿子陪葬他还会爱您吗或者说,您懂什么是爱吗”
机器
甘迟被吓得抖了一下,丸子头上的装饰
她低头拢了拢怀里的抱枕,手上却
甘迟抿紧了唇,抬头接着道“他们
赵兰因定定地看着她,说“可是小迟,我也想圆一个梦啊。”
“我和希同
她双眉紧蹙,手中握着的青瓷酒杯骤然裂开,里头装的澄黄酒液四处飞溅,有不少落
旁侧原本无知无觉朝着机器涌过去的两人突然清醒过来,一把拉开甘迟。
“蔓蔓”甘迟惊呼道。
林蔓薇扯下围住半张脸的围巾,扬眉笑道“本小姐来捞你了。”
旁边的
许见栖看了二人一眼,略松了口气,而后对着赵兰因神色复杂道“赵老师。”
赵兰因眯着眼看了看他“哦,小七啊。一直
甘迟急道“许神她把闻韶抓走了”
许见栖扫了一眼那横亘
赵兰因轻笑道“既然都
甘迟对着许见栖说“她要留下闻韶。”
“小迟,”赵兰因说,“你还是要和阿韶
林蔓薇横挡
赵兰因笑着点点头“好吧,如果你爱阿韶那就一起留下来吧,原本还不太忍心,毕竟要从你身上剥离出他俩那一丝意识你会比较痛。”
许见栖脸色一变“您竟然真的重新架构了主设计轴,扭曲时间的代价,您怎么”
赵兰因缓缓起身,抬眼望向漫天的蓝光“这里是我的世界,你们都不该来的。裂缝已经开启了,最后一点仁慈,走吧。”
甘迟看着她,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这么轻飘飘的就判定别人的去留,那您为了开启这裂缝而毁掉的人呢就这样算了还有闻韶呢”
赵兰因忽然笑了,丢过来一柄尖刀“往左手腕划下去,我就告诉你。”
林蔓薇一把拉住她“你还真想去捡她疯了你也疯了他一看就是骗你的你真往自己手上划拉一刀,哪来的力气找人”
许见栖也阻止道“甘迟,你别,她要抽离出你身上的东西,是要把你整个人的血都给放空的。”
甘迟拉开林蔓薇的手,弯腰捡起那把刀,说“这是当时闻韶对着你的那把吗你
“不,怎么会是报复,我爱他们。”赵兰因说道。
甘迟往前走了两步,刀口对着手
腕“现
赵兰因温柔点头。
她转动刀柄,狠狠往下一划,血液瞬间冲破那层薄薄的皮肤,争先恐后地涌出来,顺着手腕的弧度滴落
甘迟垂下手,漠然地看着她。原本那么怕疼的人,此刻却一声不吭。
林蔓薇眼都红了,就要向甘迟跑过去,却被许见栖一把拉住“等等,你先别过去。”
“再不过去按着这蠢蛋她就要变成干尸了”
“你看”许见栖指了指那台巨大的机器,沉声道“那是闻韶。”
远方有群鸟惊起,点点黑影掠过长空,此处的墙壁陡生一层凛冽寒霜,天空暗沉无比,厚重的云将坠欲坠。
甘迟也看见了被扣住的人。他还清醒着,只是脸色很难看。右手垂落,血珠顺着修长洁白的手指淅沥滴下,贯入地面后并没有就此消失,反而
看见三人,闻韶脸上不见惊异,但
赵兰因缓缓道“我劝过了,可是小迟并不愿意离开。”
甘迟疾走两步,近乎飞奔过去“没看到你,我才不走。你的手怎么了,她划的你们约定了什么”
闻韶想说什么,余光看见赵兰因立
光柱内,许见栖
甘迟身上也有。
独闻韶不
他张了张嘴,半晌才道“我陪她做最后一场梦,清醒了我就回去。你们先走,好不好”
甘迟摇头“我不要。”
“听话,先回去。”
甘迟气得想拿头撞他,可却
赵兰因挥了挥手,闻韶身上的束缚骤轻,他接过甘迟手里的刀,对着自己的母亲说“我代她流这半身血,陪你去找你想要的那种生活放他们走。”
甘迟双眼骤然模糊,泪水不断滚落,她急于要说些什么,可怎么都张不开口,无法
巨大光幕笼罩下
的此处,四周蓝色光芒愈
光束很快变幻,细碎的微光之下,迷失的人终于有了一条回家的路。
赵兰因复杂地看了她们一眼,转身走进那台沉重的机器中。
许见栖也好,林蔓薇也好,操纵着一切其他所有人也好,
甘迟眼中的雾气越来越浓,就这么看着他。
闻韶无言看了她许久,终于低头
轻盈得像隆冬初雪,又沉重如万顷河山。
吻下的那瞬间,甘迟看见他眼尾氤了一片红,刺目得像
“回去吧。”他说。
闻韶顺着她的鼻尖吻下,甘迟热烫的泪水也沾
“那你呢。”她想问,却没有声音。
他眼尾通红,声音却极为温和“听话。”
“可我此时并不想听话。”她眼中全是抗拒。
甘迟想摇头,可身体被光束死死困住,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脸上的泪水落
她眼眸睁得极大,可无法抵挡的困倦压得她的眼皮不断下阖,黑沉眼眸中的蓄满的水雾顺着眼角流下,瓷白接近透明的脸上蜿蜒出一道生冷的水痕。
甘迟手腕上的伤痕瞬间弥合,可鼻间的血腥味愈
最后一个吻,落
以二人为中心流淌出的血痕像某种古老奇诡的阵法,蜿蜒汇入四周。天空暗得
大地
余烟散,寂寥无人。
甘迟怀中紧抱着的那只粉嫩玩偶跌落
可尚有余温。
空中积攒的厚重云层飘散开来,此间岁末年初的最后一场骤雨,终是下得痛快淋漓。
但雨中人影俱寂,渐消渐退,渐隐渐淡。
天地渐无痕。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是小甜饼,真的,保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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