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一月底,整个伦敦都弥漫
一栋摇摇欲坠的荒宅屹立
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大部分光,屋子里一片黑沉沉的,不大不小的卧室里摆放着简单古朴的家具,这栋房子的内部倒不像外面那么吓人,至少还算干净整洁。
一位身材修长窈窕的年轻姑娘站
一只乌鸦飞到了窗前,敲打着窗面,女孩注视着那只通体全黑的乌鸦,等了许久它都没放弃敲窗,于是她抬起手,也没开口,手中的魔杖便
女孩怔了怔,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和魔杖,喃喃说道“怎么会。”
是啊,怎么会
她只是想用个驱逐咒赶走乌鸦而已,没想过伤害它,可为什么真正用出来的会是索命咒。
回想起刚才那道绿光,女孩紧紧皱起了眉,她转身望向床上那个似乎随时会死去的男人,迈了几步来到床边,低声说道“我好像不能控制自己了。”
原本只是一句不需要回答的自语,只能算是她心底里的一点困惑,但
他黑色的眼眸望向床侧,凝视着一头金色长
“你
里德尔并没否认她的说法,但也没承认,他只是轻声说“我没有必要假装昏迷,我从头至尾都只是
“从头到尾
都只是
里德尔脸上是病态的苍白,这样的脸色搭上黑色的
“我以为你不会希望我好起来,你应该恨不得我死才对。”他平躺
“我之前就说过了,死对现
里德尔是个骄傲的人,从小到大都是。
他很少有看得起的人,哪怕是食死徒里的核心成员,哪怕是阿布拉克萨斯那种他看重的下属,对他来说也仅仅只是仆人而已。
即便他口中称呼他们为朋友,可现实是他从未有一天把那群人当做过朋友。
他不需要朋友,不需要感情,曾经的他是这样以为的,直到他认清了自己的心,直到他做了出了今天这样的选择。
“如果你希望由食死徒来杀死我,那么”他开口说话,声音沙哑而无力,可见他的身体还是非常虚弱的,他现
坎蒂丝并不想听他把这句话说完,她紧握着魔杖道“闭嘴。”
里德尔深邃的黑眸望向她,非常顺从地闭上了嘴。
坎蒂丝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到底有没有
里德尔没说话,这种时候他也无话可说,坎蒂丝湛蓝的眸子里汇聚着愤怒与挣扎,她用魔杖指着他说“你这辈子都学不会听别人说话吧,里德尔先生”她往前走了几步,魔杖几乎抵着他苍白的脸,“你是不是要永远这样自以为是刚愎自用下去也对,这好像也没什么关系了,反正不管我想不想让你死,你
都活不长了。”
这是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坎蒂丝不是小孩子了,虽然她的样貌停留
将里德尔带回来之后,她就仔细为他检查过了,由于强行突破禁制,短时间里耗了所有魔力,哪怕由圣芒戈最好的治疗师来为他治疗,也不能让他再多活多久了。
他的时间不多了,如今已经过去了七天,说不定
他不该就这样死去的。
他害得她一生与幸福无缘,他害得她甚至都没能看上最后一眼便与亲人分离,他害她手染鲜血,害她从单纯走向毁灭,这样的男人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死去呢
可是没有办法。
坎蒂丝这几天一直
“你为什么要哭。”里德尔努力撑起身子,也仅仅是斜靠
“我没有哭。”她抬手抹掉脸上的水迹,淡漠地说,“愤怒的眼泪并不代表我
里德尔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他安静地望着坎蒂丝,比起坎蒂丝的浑身带刺,他看上去更平静安定一下,他从睁开眼睛到现
气氛一点点变得僵凝,坎蒂丝抬手解开了长裙领口的纽扣,转过身扯开了窗帘,阳光透过薄雾投射进整个房间,乍现的光明让躺
没有了那股灼热的视线,坎蒂丝稍微自
坎蒂丝头也不回道“这里是你的家不是吗。”
里德尔淡淡地扫过周围,嘲弄地说“是的,没错,里德尔府,这是我的家。”
坎蒂丝转过身睨
着他“这是你杀了你父亲一家的地方,躺
“愧疚”里德尔讽刺地笑了起来,这笑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他稍微咳了几声,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浮现出几丝病态的红晕,“我这一生最不需要怀以愧疚的人就是他们。那个男人抛弃了我母亲,他肮脏的血脉让我只要一想起来就作呕。杀死他们的数十年里我的确没有一刻曾愧疚过,我甚至还因此感到兴奋。只要一想起来那天,我就好像又活过来了。”
其实往深里说,老里德尔一家的确不值得同情。
不管冈特小姐以何种手段骗得了他的心,他都不该用那种过于极端的方式来结束这一切。
他当然可以离开她回到他的家,但她那时已经怀有身孕,老里德尔家也算薄有家产,他至少该给他们母子俩留一笔钱。
但他什么都没做,他的绝情让冈特小姐
说白了,这一切错误的开始都源自于这对不该结合的“夫妻”,如果他们不曾相遇,就不会有里德尔的出生,那么魔法界也就不会有风雨飘摇的几十年。
因一个错误而出生的人,过着错误的一生,这又何尝不是他的悲哀。
坎蒂丝的理念注定无法与里德尔共通,如果他们可以理解彼此,也不用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里德尔此刻的每一句话,都让她感到由内而外的痛苦,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
“”
坎蒂丝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自己的魔杖又看了看他,里德尔不断咳嗽着,不断有鲜血从他口中溢出,他苍白的脸上很快也布满了血丝,坎蒂丝屏住呼吸走上前,念了一个清理一新清理了血迹之后,侧坐
这大概是他们决裂以来第一次靠得这样近,彼此还毫无敌意了。
不,应该是有敌意的,至少坎
蒂丝是有的,但她现
“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她双唇都
她雪白的魔杖掉落
坎蒂丝张张嘴,她很想说,哪怕是伤害你我也不想,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愿意伤害他。
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还要存有这样的心思。
此刻矛盾的心情让她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万圣节前夜,
可她最终的选择却是放下魔杖,选用牺牲自己的方式来保护哈利。
好像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不管多憎恨他,她内心深处依然是不希望他死的。
可以让他活着接受惩罚。
至少让他活着。
坎蒂丝蓝色的眼眸定
大约是这一幕令人翻起了那份曾经真挚热烈的感情,坎蒂丝问了一个她本不该问的问题。
“那个谦逊有礼,理智冷静,优秀而受人喜爱的你,有哪怕一分一毫是真的吗”她极力控制着情绪,“还是从一开始,你就是个道貌岸然,披着人皮的恶魔”
这样近的距离,听着她这样的质问,还真是让里德尔不知该喜该悲。
从头到尾,不管对别人是真是假,不管最初他怎么想的,他对她的感情都没假过。
他转过头面对她,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他原本是想回答她的,可转过头之后他只想做一件事。
他垂下眼眸,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然后靠近她,吻住了她的唇。
坎蒂丝惊呆了。
她根本没想到时值此刻他竟然还敢这么做。
她
这次坎蒂丝没再靠近他。
她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他痛苦,看着他煎
熬,丝毫不为所动。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里德尔的身体越来越差,他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偶尔清醒的时候,哪怕她不愿意,他也会努力告诉她如何去控制那强大的魔力。
其实
这样想想其实也是好事,他死了之后,他的力量还留
他把他最值钱的东西给了她,也算是弥补了他犯下的错吧。
这是他的想法,他最后的想法,可他依然想错了。
他到底还是不懂坎蒂丝。
坎蒂丝根本受不了这些不属于她的魔力。
她备受煎熬,那股力量
比如说伤害里德尔。
深夜,万籁俱寂,唯有里德尔府的某个房间里传来男人痛苦的低吟声。
坎蒂丝使劲甩开了自己的魔杖,握紧双拳道“把它拿走”她崩溃地说,“我不要它,我求求你把它拿走,把它拿走”
这是里德尔这辈子第一次体会钻心咒的感觉,还是魔力不亚于他的人使用的钻心咒,即便这钻心咒是她无意识对他用出来的。
他用了很长时间才稍微缓过来,他用力气支撑起身体,一点点靠近倒
“可我也不想伤害你”坎蒂丝大声吼出了她最不想说的那句话,这句话说出来的一瞬间,她既觉得解脱,又觉得再无尊严活着。
她睁大眼睛,望着近
她捡起魔杖,将桌上的台灯变成一把刀,抽起那把刀便刺向胸膛,里德尔直接握住了刀刃,硬生生将刀调转了方向。
鲜血顺着刀刃啪嗒啪嗒掉
上,坎蒂丝愣愣地望着那把刀,她不想哭的,可到了这个时候好像除了哭也没什么可以做的事了。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她喃喃地说了句,松开了刀柄,但里德尔依旧握着刀刃。
“你想做什么”她望向他,轻声问了句。
里德尔黑白分明眼眸望了她许久才微微笑了一下,他笑得那样绅士得体,那样风姿斐然,让坎蒂丝不由想起了他们刚开始恋爱时,那个总是被人簇拥的,倨傲自信的优秀男孩。
“有句话你说得很对,坎蒂丝。”他声音嘶哑道,“让我这样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他缓缓将刀转过来,用另一手从坎蒂丝手中拿过她的魔杖,试着用它
“失去了所有魔力,变得还不如麻瓜,这样的生活我的确过不下去。”他勾起嘴角低语道,“我这一生都为它而骄傲,现
“你要干什么”
坎蒂丝
心脏被刀刺入是无可回转的,
从未想过他真的会死。
可当他的身体变得冰冷,当他没有了呼吸之后,死这个现实她好像必须得接受。
坎蒂丝抱着里德尔冰冷的身体,他满身是血,身上很多处都有伤,留下那些伤口的人是她。
这算什么呢
这到底算什么呢
为什么到头来,只不过是想要得到爱情的两个人,最终得到的都是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