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怔住了。
他几乎要把刚才听到话当作幻觉。
“你说什么”
傅岳庭已经再次偏过视线。
真正把这句话说出口,即便面对着是秦砚虚拟投影，他仍然无法做到绝对冷静。
他没有看到秦砚难得惊怔神情，也没听出秦砚语气里掺着异样。
他只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把刚才说过话重复一遍。
“我喜欢人，就是你。”
秦砚“”
他站
继而眼睁睁看着傅岳庭耳后轮廓逐渐被血色沾染。
傅岳庭刚洗过澡，鬓边半湿头
开了头,接着往下说原本应该简单，可傅岳庭只觉得很难。
他低头又看了一眼大纲上关键词，继续说“十四年前，我遇到人就是你，一直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因此和我疏远。”
如果不是身处游戏里，秦砚早已经打断他，结束这次谈话。
可人工智能该有什么立场去和玩家作对。
秦砚抬手想捏鼻梁，缓解脑海里
他只好放下手,错觉这段时间暂时痊愈头疼又开始复
“我偶尔还会想起那次绑架，但我很感谢那几个劫匪。”傅岳庭还没有结束，他转脸看向秦砚，故作镇定黑眸里盛满专注，“因为十四年前
秦砚和他对视,闻言,又是一怔。
从市区被绑架到山林里，即便傅岳庭只用寥寥几句话概括了整件事，但足以听出当年他吃了多少苦。
这样经历，幸运是他最不该用到形容才对。
秦砚从没想过，傅岳庭喜欢人竟然会是他。
也从没想过，他小时候遇到妹妹，竟然就是傅岳庭。
他还记得当初和“婷婷”见面场景。
那时候已经是白天。
假期还没结束，他照常带着书和午饭上山，躲自己清净，却
当初会以为傅岳庭是女孩，除了他性格虽然任性，言行举止却很有分寸外，再就是因为他浑身上下全是泥沙，脸上也抹着泥浆，只露出一双黑沉透亮眼睛，根本看不清长相。
现
初见第一面，傅岳庭警惕心很重，睡着之后从树上掉到秦砚面前，他立刻翻身起来，观察周围确认了秦砚是一个人，才放下心，但对于秦砚主动打招呼也没有回应，只是想离开。
然而踏出一步，他肚子叫得震天响；
走出第二步，就饿得扶着树钉住了。
秦砚好心把饭盒打开，打算让给他一半午饭，结果被吃得干干净净，一粒米都没能剩下。
有了一顿饭交情，傅岳庭不好意思说走就走，可又担心被通风报信，暗自犹豫很久，很艰难才下定决心。决定信任秦砚。
那一次信任。
是他这辈子做最好决定。
傅岳庭拔回思绪，继续说“你曾经说过，我是你第一个朋友。其实你也一样，是我第一个。”
身处豪门，从小就看遍了勾心斗角，每一次交友都是一笔生意，阶级学校里，连豆丁大孩子都知道拉帮结派，捧高踩低。
傅博宏对他寄予厚望。
傅氏是自他记事起就扛
只有
秦砚长久沉默着。
听到这句话，他退了一步，转身走到一旁，依旧没有开口。
傅岳庭看着他背影，轻声道“这么多年来，我无数次想要向你坦白，可我怕你早就忘了我，所以我重新和你认识，重新和你交往，我想更了解现
秦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又庆幸还
但傅岳庭没给他逃避机会。
“秦砚。”傅岳庭径直走过来，走到秦砚面前，凝视着秦砚眸光有一瞬间坚定，可没能坚持到底，就偏向一旁，又把充血耳朵送到秦砚面前。
秦砚看着他如常锋利冷酷侧脸，暗叹一声，明白今晚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
“我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傅岳庭深吸一口气，可说到一半，还是被擂鼓似心跳声打断，他紧五指，借着握拳力道，强撑起底气，“一直以来，我喜欢人，都是你。”
说着，他转向秦砚“所以，你”
说到这里，完整句子忽然变得磕磕绊绊。
“你愿意和我”他屏住呼吸，终于问出口，“
秦砚“”
身为虚拟投影，他只能回答“愿意。”
听到这道声音，傅岳庭抿直薄唇缓缓放松。
他心底忐忑被轻易安抚，唇边也勾起不自觉弧度，而弧度愈渐加深，这抹笑意一路埋进他眼底，流进心底，汇成浓得化不开丝丝甜蜜。
仅仅是“愿意”这两个字，已经化解了他今天积攒所有不安。
想到这样回答会被秦砚说出口，傅岳庭用了许久才压下胸膛内不断翻滚欣喜和跃跃欲试。
时机还不成熟。
他用这句话抑制住险些爆
但笑容还没从他脸上消退。
他难得这样笑。
正是因为知道他心情这样好原因，所以秦砚脸上没有笑意，只有复杂。
好
眼前昏暗顿时把秦砚包裹。
直到第二天清晨，他又
“秦砚。”是傅岳庭声音，“是我。”
昨晚
秦砚顿了顿，才道“请进。”
请进
门外，傅岳庭第一时间察觉到秦砚语气细微变化，似有若无生疏让他心头微紧，不过因此产生怀疑只停留半秒，就被他略过。
他开门走进卧室，看到秦砚正从床上半坐起身。
看到他，秦砚动作有片刻停顿。
但毕竟昨晚对话只
“早。”傅岳庭走到床边，下意识抬手去扶，“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话音未落，秦砚并指挥开了他手，动作似乎无意，却让傅岳庭愣了愣。
秦砚没去看他，下床后就走向了卫生间。
傅岳庭低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手，抿唇跟上来一步“今天外面天气不错，我们可以出去走走。”
秦砚还带着晨起沙哑声音从卫生间传出来。
“我休息得够久了，今天准备去公司。”
傅岳庭没有干涉他决定“那我送你。”
秦砚道“不用，我车就
傅岳庭终于微蹙起眉。
是错觉吗
秦砚今天好像对他很冷淡。
没过多久，秦砚从卫生间出来。
傅岳庭问“你真没事”
“嗯。”秦砚说，“你先去楼下吧，我换了衣服就下去。”
“好。”傅岳庭看了看他，才转身离开。
听到身后传来房门闭合“咔哒”声，秦砚走向衣帽间脚步渐渐停下。
他回头看了一眼，轻叹一声，才继续进门，拿了一套西装换上，转脚下楼。
楼下，早饭已经备好。
从傅岳庭那里得知秦砚醒了消息，韩峰盛了粥放
秦砚走到餐桌前时候，韩峰正
“再吃一顿也没关系，看看你，这么瘦，多吃点”
傅岳庭只好看向秦砚。
秦砚也不打算表现得太过明显“坐吧。”
韩峰摇头“你看他干什么，不饿就少吃一点嘛。”
傅岳庭没去接茬。
秦砚看着他
韩峰把粥碗放
“没关系。”傅岳庭说，“正事要紧。”
秦砚视线往他方向微微偏过一分，随即又回视线，算是默认。
傅岳庭握着筷子手紧了紧，猜想可能是乘方科技昨晚
气氛霎时变得沉默。
一顿饭吃完，秦砚和两人简单打过招呼，就坐车去了公司。
傅岳庭站
秦砚一次也没有回头。
路上。
秦砚双手交叉搭
脑海里从未有过一团乱麻自昨晚起就困扰着他，让他本就棱角分明五官更显得冷峻淡漠。
司机几次去看后视镜，呼吸都越来越轻，一个字也不敢打扰。
直到突如其来手机铃声打破车厢内死寂，把他吓得浑身一抖。
秦砚也同时睁开双眸。
手机就摆
亮起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
秦砚想了想，按下接听。
“是小秦吗我是傅博宏。”听筒里立刻传来一个熟悉声音自报家门。
傅老爷子
秦砚有些意外“我是秦砚。”
傅博宏笑道“实
秦砚说“没有。”
“是这样，我刚才突然想起来，昨天跟你提起舞会时候，忘了告诉你舞会开始时间。”傅博宏松了口气，他说，“就这个周末。小秦你看，周末之前能给我消息吗”
秦砚沉默着闭了闭眼，直觉偏头疼又有了去而复返迹象。
他怎么忘了。
他还要帮傅博宏催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