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大汗,那些人又来了。”
七八岁的小男孩跑的比兔子还快,呲溜蹿进了帐篷。
呼图克汗摸了摸他额头上的汗,温声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哎。”
小孩儿又往外跑,结果跟外面进来的人撞到了一起,由于惯性,他直接仰面摔了个屁股蹲儿。
“小子,记得看路。”
声音沉沉的,压迫感十足。
小孩儿仰头看去,男人粗犷的外表,周围一圈络腮胡子,这是他们献真部落里的男人常有的长相,他本来不会怕的,可是对上男人那双猩红的眼,幽深的瞳孔,他没由来的打了一个寒颤。
好,好可怕。
比草原上的狼还可怕。
他手脚并用的爬起来,逃也似得跑了出去。
身后传来男人的嗤笑声。
呼图克汗不悦“客人,你吓到他了。”
“大汗说笑了,男孩就是要多锻炼锻炼胆量,否则就跟羔羊没两样。”
呼图克汗不语,垂眸看着面前的小桌,脸上没什么表情。
进来的几人也不客气,自顾自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瞬间就把这个不大的帐篷给填满了。
“之前跟大汗说的提议,不知道大汗考虑的如何了。”
呼图克汗眼神都未挪动一下,“献真部落人多,征询大家的意见还需要些日子。”
此话一出,帐篷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领头的壮汉跟身边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踢翻了面前的小桌,“好你个糟老头,敬酒不吃吃罚酒,英勇王吴王看重你,才让陈将军几次前来说和,你倒好,还拿起乔来了。”
“做什么,对大汗要尊敬,我们是来结盟的,不是来结仇的,你说对吧大汗。”他不轻不重呵斥了属下,又看着老人,笑里
呼图克汗还是那副老僧入定的样子,被属下称作陈将军的男人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神情。
他眼神一凛,揣了颗小石头打过去。
呼图克汗受惊一般抬起头,“啊,啊,怎么了,
陈将军皮笑肉不笑“大汗,我们
“啊,结什么,”老头子揉了揉耳朵,又拍了拍脸,苦恼不已“年轻人,实
陈将军等人
“大汗莫不是拿我等玩笑,我虽不才,但也不是任人欺辱的,若是惹恼了我”
“惹恼了你又如何”帘子被人粗暴打开,一行人高马大的汉子走进来。
努达挡
“你”
陈将军抬手阻止属下,他上下打量了努达一眼,注意到对方的穿着和身上的配饰,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是我等冒犯了,还请各位海涵,我等先行告退。”
话落,他带着人走了出去。
“大汗,你没事吧。”
“没事。”
“”
帐篷里隐隐约约能听到关切的声音。
陈将军停顿片刻,而后加快了脚步。
“虎哥,虎哥等等我们。”
没有外人的时候,他们都习惯喊自家老大虎哥。
虎哥全名陈虎,因为敢杀敢拼,现
陈虎站定。
一群跟班跑上来,赔笑道“虎哥,咱们真的就这么走了。”
那,那也太丢人了吧,这事传回去,肯定会被其他人笑死的。
陈虎冷着脸“那群人去过赤夏了。”
跟班们虽然惊讶了一下,但很快又道“就算如此,也不能代表什么啊。”
他们也听过赤夏不俗,但是相比起来,明显他们德天军更占地理优势啊。
陈虎面沉如水“一群蠢货。”
如果不是跟赤夏勾搭上了,怎么可能对他们敷衍至此。
“哈”跟班们一头雾水,怎么好好的,虎哥又骂人了。
当天下午,陈虎就派人给吴王传信。
吴王手底下也组织了一个幕僚团,看到信的时候,一群人商量“王,献真部落不能留了。”
否则,一旦献真部落跟赤夏联合,会对他们德天军造成夹击,形势非常不利。
吴王坐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做声。
良久,男人的声音幽幽传来“这片草原也不止他一个献真部落。”
“这”
吴王“给陈虎回信,让他改道去泅连部落。”
果然猛兽还是要跟猛兽作伴才行。
陈虎等人的离去,献真部落很快就知道了。尤其听闻对方不是回德天军,呼图克汗也坐不住了。
他找来努达,素来温和的面容沉下“赤夏那边为何还未有动静。”
呼图克汗本来还想再拖一段时间,好给部落争取更多的利益,谁知道吴王那么狠辣无情。
努达宽慰道“大汗莫急,我把消息传过去了,他们现
呼图克汗狐疑又震惊“这么快”
努达跑出去,让守卫站的远了一点,然后跑回来,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镜子。
“这个是仙人所赐,千里之外能传音。”
吴王不过是一个残暴不仁的叛军头领,凭什么跟仙人斗。
呼图克汗的小眼睛倏地瞪大了。
一月之后,献真部落果然迎来了一群训练有素的甲胄卫队。
靠着传音镜和献真部落人的掩护,赤夏军悄悄绕过了德天军,没跟他们起任何冲突。
倒不是赤夏军队怕了对方,而是因为他们此行,还带了不少物资。
盐,糖,茶叶,肥皂,药材,这些都是轻便却极为值钱的好东西。
而且都是刚需。
呼图克汗一下子摸一下雪白的盐巴放
“好东西,这些都是好东西啊。”
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被物资吸引走,但还有一部分年轻人眼热赤夏军队的衣服,佩刀。
不过,他们的战马没咱们的好,数量还忒少。
但拉物资的牛不错,就是跟咱们草原上的不一样。
库尔哈围了过去,左右张望。
“小兄弟
库尔哈扭头看去,那是一个长得很温柔的人。
呃,库尔哈的第一反应的确是如此。虽然温柔用来形容男人,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不妥qaq
他的眉毛不像一般男人那样粗,但又不像女子那样细,眉尾有一点点弯度,眼睛不是纯黑,话说大多数永源人的眼睛,其实都不是纯黑色,而是带了点褐色。
鼻子不高不塌刚刚好,嘴巴也是,脸型也是,都是刚刚好的样子,若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大概就是对方的头
库尔哈还注意到对方的手上带着一串珠子,大男人戴什么珠子
但很快想到,永源人建造寺庙,寺庙里的僧人和一些香客都会戴。库尔哈理所当然把对方当成了后者。
库尔哈“您是”
“我是队伍的主事人,鄙姓元,单名一个真。”
库尔哈赶紧唤道“元大人。”心想,这大概就是赤夏人常说的真人不露相了吧。
谁能想到对方竟然是主事的。
元真微微一笑“我观你此前
库尔哈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道“崔捷没跟你们一起来啊。”
元真“他有另外的事。”
“哦。”库尔哈失落地放下手,他真的是个情绪非常外露的人。
元真哼笑一声,“不过,他有让我带东西给你。”
库尔哈眼睛一下子又亮起来,兴奋道“什么什么”
元真丢下一句“稍等”,转身离开,过了一会儿回来,库尔哈还
“这个给你。”那是一把外表平平无奇的匕首。库尔哈拿到手里,就打开了。锋利的刀刃
原本对着赤夏军流口水的少年们一下子把库尔哈围住了,“这把匕首哪里来的,给我看看。”
“等等,那是我”库尔哈话都没说完,就被抢走了匕首。
库尔哈哭到昏厥
元真静静地看着,一旁随侍道“大人,不喝止吗”
元真“为什么要喝止。”
想到出
刚好,他也是这么想的。
晚间的时候,献真部落的人用着赤夏带来的刀,宰杀了十五只羊,裹着赤夏带来的盐巴,调料,做了烤全羊和羊肉汤。
部落上昼夜温差大,赤夏军有些不适应,努达让部落里的人寻摸出多余的皮袄给人披上。
老实讲,皮袄味道很大,有些熏人,但的确很温暖。有些人忍了,有些人忍不了,就去火堆边坐着,坐的人多了,后来的就只能站着,结果被部落里的人误认为他们想跳舞。
一个赤夏兵摆着手拒绝,“真的不用了。”
“男子汉大丈夫,害羞啥啊,来。”
手一拽就被拽了过去,两个部落汉子架着他,不跳也得跳。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周围都是起哄声和笑闹声,气氛前所未有的好,歪打正着的消弥了两波人的隔阂。
元真吃着烤羊肉,正含笑望着场中,结果头顶落下一片阴影。
火光下,库尔哈的大白牙格外闪亮,“元大哥,不用羡慕别人,我带你去跳舞。”
可怜见的,只能眼巴巴看着呢。
元真都懵了,他就是看个热闹,他招谁惹谁了。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他就被库尔哈拉入了人群中央。
元大哥还帮他带东西,他一定是个大好人,以后他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啦
作者有话要说元真虽然但是,倒也不必ー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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