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小景昨晚梦见你了。”
白湫从镜中与她对视,“梦见阿娘什么了”
小景等她帮自己把头
白湫顿住,“真的啊”
小镜连连点头,她将脸蛋贴
白湫想到昨日教书先生说,那场大火也是小景做梦梦到的,唇边的笑意更浓了。
“小景想要弟弟妹妹吗”
小景仰起脸来,“想要”
俩人正说着话,游封从屋外走了进来,小景一蹦一跳地朝他走去,还顺带分享了一下好消息,“阿爹,小景快要有弟弟了。”
游封顿住,看向白湫,白湫牵住小景的手,解释道“小景昨晚梦见的。”
游封的反应同白湫一样,先是问了小景的意愿,见她并不抗拒,这才意味深长地朝白湫看了眼。
白湫被那一眼看红了脸,挪开视线。
白湫再度被诊出有孕是
自打游封飞升神界后,仙界与神界之间的界限便不再那么分明,但凡修炼认真一些,有天赋者,飞升神界则不像之前那般令人望而却步。
随着仙界飞升者人数攀升,神界也比之前更为热闹,不光白若和鄞尘这样天生带有气运的人来了神界,
青丘一族同样有不少人修炼出了九尾,抵达神界。
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白湫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住
狐族医师缓缓拱手道“恭喜家主,您怀孕了,依脉象来看,大约已有三个月。”
对于有过一次生产经历的白湫来说,之前便隐隐约约有种预感,此次
“家主近日略显操劳,还需多休息才是。”医师走之前不忘叮嘱白湫,虽白湫这不是头胎了,该注意的地方却还是得注意。
游封将医师送走,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已经小景
年岁不大的小景却已宛若个小大人一般,站
白湫听得不由笑了起来,将软乎乎的小姑娘抱进怀里,用力
被戳破心思,小景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抱住白湫的脖子,软软地蹭了蹭,“才不是呢,小景只不过想阿娘了。”
她小小年纪便被送到学堂去,确实少了许多和家人待
白湫将女儿抱
小景一听,脸上顿时有了笑容,“那小景可以一直和阿娘睡
白湫哪里忍心拒绝自己的女儿,她看向从屋外走进来的游封,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道“自然是可以的,现
小景高兴得恨不得跳起来,她看见游封,从白湫怀中挣脱后,一下扑向了阿爹,“阿爹,阿娘说我最大,我要和阿爹阿娘一起睡觉”
十几岁的年龄
于是到了晚上,白湫与小景洗漱过后,便先躺到了大床上。
小景尤其兴奋,
白湫就躺
小景玩得有些累了,便趴
“阿娘,你每天都要看这么多东西吗是不是很累啊”小景指着案几上面一堆一堆的书,不解地问。
白湫回道“恩,不过你阿爹有事也会帮忙处理一些,并不觉得太累。”
说到这儿,小景似乎想起了什么来,声音小了下去,“阿娘,我们要不要去看看那个人”
那个人是谁,小景没有明说,但却成功让白湫没了声音。
白湫轻轻
游封笑着看向床上的母女二人,眼中遍是柔软,只是今日房中的安静让他还有一点儿不习惯。
“想什么呢怎么都不说话”
游封坐到床沿,小景顺势歪进他的怀里,撒娇一般用小脑袋
小景年纪小,听游封问,便嘴快将方才和白湫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游封唇角的笑容逐渐消失,白湫直起身子,
小景是个懂事的孩子,闻言点点头,然后小声地补充了一句,“其实小景也不是很想去啦,就是想去看看雪啦。”
白湫垂下眼,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小姑娘柔嫩的脸蛋儿。
游封却忽而道“明日吧,明日有空,我们去看看他。”
白湫诧异地朝他看去,小景亦是同样的表情,二人本就都是圆圆的脸蛋,这会儿同时看过来,和同个模子刻出来的没差别。
游封脸上的冷硬渐渐散去,将两个小心肝抱进怀里,“用不着这么惊讶,我也想去看看雪了。”
这晚上,小景心存激动,闹腾了许久才逐渐入睡,白湫也累得慌,拥着孩子缓缓陷入甜梦。
屋内烛火渐歇,游封看着身侧睡着的两个人,心中是满足的,但想到明日要去见的那人,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翌日一早,小景醒后自行穿好了衣衫,她正是喜欢跑跳的年纪,一刻都闲不住,
白湫也很配合,
要拾的东西不多,总共加起来不过一个食盒罢了,白湫
她又给小景
这披风看上去轻飘飘的一件,确是难得的法器,能够抵御极寒气候,不被风雪所伤。
他们今日要去的,便是神界的极寒之地。
游封一手拎着食盒,另一只手将小景抱
神界四季温暖如春,却
刚踩上雪地,游封怀里的小景便打了个哆嗦,她年岁小,对温度转变适应得还没有那么快,白湫怕她的小脸蛋被吹红,将她头上的兜帽往前稍微拉了拉。
三人身上的披风起到了抵御风雪的作用,
雪花很大,片片飘落,逐渐堆积,随着不断往前走,地上的雪没有变厚,反而成了一层坚冰,走起来有些滑。
小景搂着游封的脖子,眼睛不由四下张望,她这是第二次来此处,看见四周的白雪皑皑,却丝毫没有想要去玩的心思。
看着这里滴水成冰,她不由生出了想回去的念头,问道“阿爹,还没到吗”
游封将她捂得更严实了一点儿,“就
这风雪一般人遭受不住,小景身上修为不够,觉得难受也是有可能的,游封本不想将孩子带过来,但小景好奇心重,也难得看到落雪的场景,让她长长见识也不无好处。
不一会儿,他们抵达了一处山洞入口,走进洞内,风雪被拦
白湫牵着她,用法术让四周变得亮堂些,这才往山洞深处走去。
远远的,小景看见个白色的大漩涡,四周是层层叠叠的阵法,使得那张牙舞爪的白色旋风没有吹向别的地方。
山洞顶部有个圆形的缺口,风雪便从那缺口中源源不断地吹进来、飞出去。
走得近些,可以看见旋涡的中心处有一座石台,上面盘腿坐着个人,浑身已被风雪所覆盖,连面容都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白湫三人站
大约是察觉到有人来了,凤溪睁开双眼,看见他们的时候,脸上有明显的神色波动,尤其是
他抬起手,将脸上沾着的雪粒拂去,抬手间,能看到他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从洞口吹下来的风雪远比他们所看到的杀伤力更大,几乎凤溪手上的伤口刚有愈合的迹象,又会即刻被撕裂,血流不了不少就会干涸,凝固
白湫看向凤溪的目光冷冷的,没什么情绪,即便见着他
当初她恢复记忆后,只知是凤溪将她带到神界,却没想过凤溪会把游封伤成那样。
还记得无意间
她好恨,即便那个人是她的父亲。
对白湫而言,凤溪这个“父亲”的角色无足轻重,至少
从搬离凤族的时候开始,白湫便不打算再与凤溪有任何瓜葛,也不允凤溪见小景。
凤溪一开始以为白湫只是
他想了很多办法,但游封将白湫和小景保护得太好了,他一次都没能成功见到二人。
一向高傲的凤溪这个时候除了愤怒之外,根本没有认真思考过解决办法,脾气也变得越
多次碰壁后,他想着,也许过段时间白湫的气消了,就有机会好好见面说说话了。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算到,
白遥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就这么消失无踪,任凭凤溪用办法,都没能得到半点儿与她有关的下落,他甚至不惜到青丘去找了白琼,换来的是对方一通阴阳怪气。
其实,白遥的离开并不是毫无预兆,凤溪静下心来想想,那段时间他被白湫的态度弄得异常烦躁,对于白遥的举动,并没有放
此时后悔为时已晚,凤溪寻遍三界都未曾找到与白遥有关的半点儿踪迹,这让他不由怀疑到了自己的族人身上,
凤溪的萎靡不振让凤族直接陷入了混乱之中,原本秩序井然的凤族族内很快产生了内讧,有一批老人不愿再跟着凤溪,带着部分族人自行离开,还有些愿意留下来的人看不得凤溪如此颓废,想方设法地劝,最后都效甚微。
凤溪将自己关
不知
他吩咐人将凤族家主的印玺取来,径直来到了游封府上,二话没说,用剑
鲜血流向地面,他直直地站
第一日,未见白湫。
直到第三日,
凤溪并不是想用苦肉计来寻求原谅,他将手中一直握着的凤族印玺放下,又将剑送到游封手边,语气涩然,“我来向你赔罪,那日我不该将你打伤,今日剑
游封嗤笑一声,用袖子挥开了那剑,“我不杀你,你走吧,莫要脏了这儿的路。”
凤溪神情如常,仿佛没听到他口中的讽刺,沉默片刻后,道“这是凤族的印玺,就当是我给小景的生辰礼,你们若不想要,自行毁了便是。”
他说完,身形消失
游封无奈,将印玺带给白湫,白湫对着此物也颇为头疼,一时间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当上了凤族的家主,帮着处理些族内简单的事务。
过了月余,白湫派去的人才寻到凤溪的下落,也是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凤溪去了极寒之地,看样子像是想
白湫对他的此举并没有
后来,
那一回,凤溪
那会儿怕小景看了做噩梦,白湫全程都是将她的双眼捂着的,是以她并未见到凤溪身上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
凤溪也不知道小景曾来见过他。
这一回,大抵是小景会走路后凤溪第一见到她。
如此可爱的小姑娘,凤溪只是看一眼便心生喜爱,但他却没有资格上前去让人叫自己一声。
他正
那些喝醉酒的日子里,凤溪也想明白的一些事,他把一切都想得太理所当然了,理所当然地认为白湫是他的女儿,就该待
其实早
所以他该赎罪的。
这般想着,凤溪重新闭上双眼,任由风雪肆虐,承受皮肉撕裂而引
小景看着风雪中心的人,缩了缩脖子,问“阿娘,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这儿好冷。”
白湫将手中的食盒放
如果这种结果是凤溪的选择,她会尊重。
未来的日子,她有游封陪着,有小景相伴就够了。
从极寒之地回来,小景嚷嚷着想吃东西,白湫便让人给她准备吃食。
她吃了一个,眉眼都跟着弯了起来,一个接一个,停不下来。
游封将她唇边的葡萄汁擦去,“这一胎多半和小景一样,也是个女儿。”
小景
游封与白湫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若是如此,一儿一女,恰凑成了个“好”字。
三人正说着话,忽而听见外头有鞭炮齐鸣之声,小景似是想起什么,道“是隔壁的鄞尘叔叔要娶白若姐姐了吗”
白湫点头,“是呀,今日我们要过去喝喜酒噢。”
小景开心得不得了,连连拍手叫好,“我最喜欢喝喜酒啦我们快去,去晚了就没有好吃的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