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栀说完那句话,断片儿似的,“啪”地把电话给挂了。
沈南灼“”
还真没什么人敢挂他电话。
他扣
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
沈南灼无奈地摇摇头,一边不紧不慢地擦湿漉漉的黑
助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战战兢兢地问“那,她要是有什么异动,我们就先帮您处理掉”
“”沈南灼深吸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今晚心情特别好,连说话都格外慈爱“不用,等着我过去。”
助理应是,他想了想,又补充“不准碰她。”
放下手机,沈南灼将自己打理好,才换衣服出门。
窗外夜色深沉。
酒吧内灯光滚沸。
林栀打完电话,高兴地拍拍徐净植的手“等会儿就有人来接我们了。”
徐净植脸朝下,缓缓伸出一只手,食指拇指合拢,比出一个草率的“ok”。
“那你
徐净植停了几秒,又比起一个“ok”。
酒吧的洗手间
林栀推开沉重的侧门,跳动的鼓声与音乐声如潮水般褪去。面前光线不甚明晰,她短暂地思考了一瞬,该往哪个方向走。
却突然听见奇怪、短促的声响。
是从紧急通道的方向传来的。
她微怔,酒意上头,几乎是忍不住地,往那边挪了几步。
徐净植的酒吧占据三层楼,紧急通道的楼梯间有两扇门,一扇阻隔三楼与四楼,另一扇就
而此时此刻,它虚掩着。
借着昏暗灯光与影子的掩映,她屏住呼吸,听到女人娇软的嗓音,间或伴有男人粗重的低声命令。
林栀的脑子嗡地一声。
她这是看到了什么现场版吗
可是
她眉头微皱,还想再往前走走,找个能真正看清楚的角度。
不等她真的走到。
走廊上最后一排声控灯亮起,一缕光线细碎地落进楼梯间。
男人猛地抬起头,低斥“谁”
埋头
林栀被吓了一跳,眼见虚掩的门要被人推开,她后退一步,突然感到一股大力,从背后拽住她的胳膊。
她脑子还蒙着,整个人就像只小鸡崽子似的,一百八十度地掉了个个儿
被对方按
走廊间光线昏沉,男人身形高大,挡住背后的光芒与目光。
他似乎来得有些急,呼吸还未完全平复,热气打
林栀鼻尖蹭
走廊间响起脚步声,先是一个男人,继而是略有些凌乱的两个人。
她靠着墙根站稳,两只手不自觉地攀扶住沈南灼,耳朵里依稀听见类似“嗤,又是一个
那一男一女匆匆离去,走廊重又恢复寂静。
一门之隔,酒吧里的喧嚣热闹全部被阻隔开,林栀一只手拽着沈南灼的袖子,只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已经冷却这么久了
她迷迷糊糊地想。
为什么他的呼吸还是这么急
林栀酒劲儿上涌,后知后觉地,耳根开始泛红。
沈南灼误解了这道红晕,像是灵魂终于归体,他慢慢放开她“你这是什么癖好,喜欢看现场直播”
想起刚刚的现场,林栀脸颊一下子更红“不是,我我好像看到了认识的人,所以很想凑近看看,是不是认错了。”
“那要是真认识呢你冲上去跟她打招呼说晚上好”虽然她表情很真实,但沈南灼不怎么信,饶有兴致地笑着看她,“刚才那男的看起来不像善茬,你不怕被打死”
“”
林栀的脸颊终于也红起来。
她继承了林女士千杯不倒的好基因,然而副作用也
也许潜意识里依旧幼稚,而且纯真。
沈南灼失笑。
“喝了多少”她一只爪子还死死拽着自己,他指指门口,“你自己能走吗”
林栀乖巧地点头。
“那走。”他叹息,“我送你回家。”
然而林栀只是乖巧地眨了眨眼,没有动弹。
沈南灼突然想到什么,好气又好笑“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林栀不说话。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林栀仍不说话。
看来除了现场限制级,她已经一问三不知。
沈南灼点点头,长臂一伸,打算抱她起来。
林栀突然撒开他的手,用亮晶晶的眼睛直视他“你不是我妈妈。”
“你总算看出来了”沈南灼嘴角勾起一抹清淡的笑,“那你还记得你给谁打了电话吗”
“是妈妈。”
“手机拿出来看一眼。”
“”
林栀慢吞吞地掏出手机打开联系人,看到常用联系人的第一行,赫然是一串她几乎没有印象的号码。
林栀“”
不是妈妈。
她皱皱眉,想不起这是谁。
林栀存下了沈南灼的电话,但没来得及打备注名。
“我来。”他居高临下,轻轻松松地从她手中拿走手机,打完字又放回去,“现
酒劲儿一阵一阵的,两个人走到侧门处,隔着门缝,里面竟然恰巧
沈南灼呼吸微滞,下一秒,听见林栀轻声叫“沈叔叔。”
乖是挺乖,但这个叔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口
沈南灼握住她的手“你东西都拿完了吗”
“我朋友还
“你说姓徐的那姑娘她刚刚已经走了。”沈南灼回国之后也没怎么频繁地见林栀,可除了老爷子生日宴那一次,其余几次偶遇,她都乖得要命。
眼下见小姑娘一脸乖巧,他忍不住,伸手搓搓兔子毛“我不骗你,是我的人告诉我的。他们说有个挺白净的小男孩儿过来找她,把身份证和学生证都压给他们了,姓徐那姑娘自己也说没事,他们才放人的。”
林栀缓慢地眨眨眼“你的人”
“对,我道上混的兄弟们。”她越傻沈南灼越想逗她,牵着小姑娘穿过人海,他从侧门向停着车的正门方向走,又怕太吵,另一只手悬到半空挡住她的耳朵,“怎么,害怕”
林栀没有说话。
两个人并肩走出酒吧,侍应生帮忙将车开到面前。
小姑娘手指
秋末冬初,天边星子繁集。
喧嚣退潮,微凉的夜风里,他突然听林栀后知后觉地,小声说“不会啊。”
满天星光下,沈南灼微怔。
看到她垂着长长的兔耳朵,用近乎虔诚的语气,认真地说
“虽然一直没怎么打过交道,但我
“他们说你凶、说你高冷,可我接触下来,觉得沈叔叔是一个好人。”
她轻声说,“像妈妈一样好的人。”
沈南灼送林栀回到住处,已经是夜里三点。
林幼菱和林父都休息了,他没有惊动其他人,让女佣直接将林栀送上楼。
然而翌日清晨,仍然不可避免,东窗事
“栀栀。”早饭时间,林父抓紧教育,“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回来那么晚呢”
林栀前一晚睡得特别好,没有再做任何跟火有关的梦,她力充沛,将祸水直直引向旁边的林幼菱“我菱菱妹妹还动不动就夜不归宿呢,她现
林父清咳一声,表情有些尴尬“她那是跟阿寻
“那我”
我还跟阿寻他干爹
林栀话到嘴边,硬生生咽回去“那我跟沈寻还没解除婚约时,也没有夜不归宿啊。”
林幼菱表情无辜,林栀就装得比她更无辜。
反正说来说去,尴尬的人又不是她。
林父一时语塞,林幼菱连忙放下筷子,打圆场“爸爸,姐姐,你们不要为我吵架,我”
“我知道你是来加入这个家,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林栀迅速抢话,吃完餐盘中最后一枚牛角包,“我今晚也不回来吃饭,不用等我。”
“哎,你这孩子”
林父还没说完。
林栀已经迅速遁走。
今天周五,林栀的schedue不排任何心理咨询。
往常这一天被空出来,是为了给咨询师留时间,去找自己的督导做个人咨询,或是进行小组活动。
但今天不太一样。
核心成员还是到齐了。
林栀撑着下巴,看着大清早就一脸严肃地
工作室的老板是个挺年轻的教授,姓胡,平时很好说话,真出了事又非常有担当,是个林栀概念中的“真男人”。
而此时这位真男人踱来踱去,觉得哪里都不太妥当“我们以前从没接过ea的case,你说,这个会不会黄”
林栀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摇头“不好说。”
确实不好说。
“ea”其实是一个舶来概念,意为“员工帮助计划”,通过给员工部分生活和心理上的援助,来提高企业绩效。
国内大多数公司的ea尚处于起步阶段,企业合作模式不相同,而
不过
林栀所
拼咨询师综合实力的话他们倒是很有信心,但是
老胡正要开口,坐
林栀短暂地皱了一下眉,总觉得这声“好不好”,她
但她懒得跟自己的妖艳同事说话。
楼涵家庭条件一般,是从小地方寒窗苦考过来的,她本以为这种励志女孩肯定都阳光积极正能量,可楼涵非但不符合林栀的标签,还总喜欢
上次
所以林栀思索片刻,只对着老胡道“别紧张啦,放轻松点,大不了我们不赚这个钱了嘛。”
“可是钱真的很多啊。”老胡惆怅地看着她们,突然想起,“对了,我听说这家公司总裁特别帅,连带着公司员工的颜值都比同类科技公司高很多倍。你们谁要是真过去了,记得给我们这边的女同胞争取一点小福利啊”
林栀笑意飞扬“你不是因为钱多,才硬着头皮接这个case”
老胡耿直“我偶尔也看脸的嘛。”
会议室里笑声一片,突然有人敲敲门,低声提醒“钱总来了。”
老胡赶紧恢复严肃,示意大家安静。
不过须臾,伴随着皮鞋踩
阳光倾泻,一个年轻男人带着一对助理,停
他个子不算高,圆脸,鼻梁上架一副眼镜。天生笑眼,看起来很和蔼。
楼涵不自觉地停职背脊。
“大家好。”他走进来,朝大家微笑致意,“我是nz科技的ea团队经理,姓钱,我叫钱烨彬。”
老胡上前打招呼,林栀却愣了一下。
nz这不是沈家那个无人机的牌子
所以老胡神神秘秘地
她眉梢微挑,盯着钱烨彬助理公文包上的公司o,默不作声地想如果没记错,这个牌子前几年一直是沈南灼
所以现
察觉到林栀
而下一秒,手机一阵震动。
林栀垂眼,划开锁屏。
“我刚突然想起,今天我手底下有个经理去你们那儿了,说想找几位合适的咨询师,来我们公司帮忙组建新的ea团队。”
“你见到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