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递过去的时候, 俞菱心还有几分担心,既怕齐珂不肯前来,又怕此事生出变故。其实先前她也不是没有想过,或许应该跟齐珂确认一下, 到底他是个什么心思。
但这件事又实
如今要
事实上,这次见面的安排比她以为的还要顺利许多,俞家的亲友往来虽然比先前多些, 却也还没有到公侯之家的盛宴场面。见礼支应之间,除了一直都
而为了给俞老太太庆贺寿辰, 同时也为这次见面掩人耳目, 荀澈还专门请来了盛名远扬的戏班三庆春唱堂会, 搭台唱戏,说书杂耍, 样样俱全。
而那
而书房里的齐珂,仍旧是面孔清俊,身姿削正,一身青色长衫,打扮装束看似与先前所见的没有什么不同,但俞菱心这样的主妇随意看看,便知这料子再不是寻常学子能用得起的松江棉,而是价值不下百金的玉林织。
“齐案首,果然今时不同往日了。”荀澈亦注意到了齐珂衣衫的变化,
“荀世子取笑了。”齐珂微微欠身,脸上神色看似仍旧镇定,目光却
“指教谈不上,只是问一问你,对自己的身后事有什么打算。”荀澈直接就放了一句最重的话,俊秀面孔上的神色已是十分阴沉。
然而面对这其实可算是半威胁半警告,直言生死的重话,齐珂却没有丝毫的犹豫畏惧,甚至也没有多少意外,反倒是有些了然地应道“人生一世,不过如草木一秋,能之事寥寥。这生前之事尚且不敢忘论顺遂如己意,身后的又何必多做打算。不过世子与少夫人若是不喜
俞菱心听的心中微微
不过她也从齐珂的言语里捕捉到了另外一种更加让她担心的意味,那就是生死置之度外的决然。倘若齐珂当真对荀滢无意,只是为了富贵爵禄、平步青云而选择投靠吴王,就万万没有不惜命、不畏死的道理。
荀澈的脸色也是越
齐珂本来还想强撑着回答,然而目光扫见俞菱心的目光竟是毫不遮掩的关切与悲悯,就如同自家的长姐看着弟妹的担忧神色,心头猛然一酸,喉头便哽了哽。也是咬了咬牙,才能继续做出淡然神色,给出他自己也越
“齐公子,这样的话不必再说了。”俞菱心忍不住接口道。
而荀澈比她更直接“直说罢,齐珂,你对舍妹有什么想法”
纵然齐珂事先多少也猜到了一点,甚至也不是完全没想过有关此事的对质,然而当真被荀澈这样正面问出,才名满京的少年案首到底还是整个人都僵住了,用全身的力气也不过就是让脸色没有涨红,可到底是无法掩饰满身满心的不自然。
不得不沉了又沉,齐珂才能平静应道“令妹有些才气,
“齐珂,我是问你,你喜欢滢儿吗”荀澈的怒气已经快要冲破头顶,即使他自己也知道这里头大半是向着齐珂的迁怒,并不算如何公平,但是一想到荀滢是那样一心入迷似的仰慕齐珂、喜欢他,他这个自以为是的臭小子却
而俞菱心已经感受到了荀澈的情绪起伏,连忙伸手去抚了抚他的肩“慎之。”
这次齐珂脸上的涨红是彻底压不住了,当真没有料到荀澈居然会问到这样直接“这这个”但嘴唇颤抖了一瞬之后,最终还是咬牙摇头道“
荀澈到了此时是再忍不住了,起身便是一个耳光打过去“齐珂,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
“慎之”连俞菱心也没料到荀澈真的会气到动手,连忙起身去拉他,同时也向被打得踉跄了一步的齐珂开口“齐公子,今日既然如此相见,还望有个坦诚的说法。你若是真的喜欢滢儿,有什么都跟我们好好说明白,我们家也不是非要看门第的。哪怕这次春闱你已经错过了,还有下一次。但你若是非要自以为是,或当真是我们家的姑娘自作多情了,那我们也没别的话说,外子今日冒犯了,等下正杉会为你请郎中,送你回府。”
齐珂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然而另一侧并没挨打的也一同红了,面对着俞菱心这样明确的说法,越
俞菱心本能的竟有几分安慰至少,荀滢的痴心并不是真的单相思。
她刚要说话,荀澈那边却已经推开了她的手,低喝了一声“荀淙进来”
外头的荀淙原本
荀澈深深吸了几口气,随即才铁青着脸一指齐珂“揍他。”
“啊”荀淙不由一愣,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兄长您说”
“我叫你揍他。”荀澈冷冷看了荀淙一眼,将自家小弟吓得又是一哆嗦,“打
这时俞菱心倒是反应过来了,齐珂与荀澈相见,虽然有各样的安排和遮掩,却未必能保证完全不被人知,一旦吴王对齐珂生疑,后果不堪设想。而这也是先前荀澈迟迟不想与齐珂正面接触的主要原因之一。
所以最好的方法,便是主动让吴王知道齐珂见过荀澈,只不过这见面的结果就是齐珂脸上的伤,换句话说,也算强行“苦肉计”了。
眼看荀淙还
这一下荀淙真的不敢再质疑了,一拳过去,齐珂脸上就青红起来。
齐珂又是一个踉跄,站稳了再抬头望向荀澈,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而荀澈只是冷冷道“吴王似宽实狠,魏王似狂实猾,长春宫更是出手狠辣,心思难测。你今既然非要走
荀淙其实有些不好意思,他不太习惯就这样贸然伤人,只是实
而俞菱心则是再出门前又看了齐珂一眼“自己小心罢。”随即也跟上了荀澈的脚步,满心滋味复杂。
夫妻二人心意相通,此事也不必多说,只是
车马前行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沉默了半晌的荀澈伸手将俞菱心抱进了怀里,亲了亲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