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今年新的弟子怎么进来的他们竟然会放你进来。”大抵是很久没开口说话的缘故, 声音沙哑,而且虚弱,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白韫没理会,自顾自
“你想找什么”
眼见对方好像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忍不住出声。
侧脸已经很好看, 这会转过来更觉得惊艳。
天墉门虽然不是凭容貌挑选弟子,但修仙者大多容色出挑,其中又以天墉门为最,女修者清丽脱俗,男修者俊美出尘,自己很早以前就听说过这一传言,但那时候并不
对比起今天闯入的这个年轻弟子,他瞬间觉得以前那些都不能叫好看了,只是庸脂俗粉,要么眉毛太淡,要么嘴唇太薄。
白韫盯着他看了两秒,走到面前。
对方站
视线又滑过肩胛骨。
白韫突然对他也产生了好奇心。
“你
对方低头,闷笑出声,铁链也跟着晃动,碰撞出的声音
换一个人来说这种话,可能会认为他太自大,但放
那双碧眸里有怒色一闪而过,很快又沉寂下来。
原以为小家伙是误闯进来的,仔细想想,易浔怎么可能这样大意,而且马上到了加固封印的日子,看守应该更严才对,不可能无缘无故放人进来,要么隐
天墉门哪来这么多天才,一个花迟已经很难得了。
想到花迟,他还觉得挺可惜,本来前途正好,偏偏要喜欢上一个男人,最后被逐出山门,成了欺师灭祖的叛徒,按理来说,花迟长得好看,修为又高,身边应该围绕着很多师姐师妹才对,没道理突然间对一个男人情根深种,要说那人什么也没做,他是肯定不相信的。
面前罩下团阴影,眼底本能地闪过抹厉色,“小家伙,易浔没跟你说过吗我很危险。”
往常哪怕是易浔也不敢离他这么近。
白韫能感觉到这人身上强大的修为波动,可惜被不知名的力量压制着,伸手摸了摸从肩胛穿过的锁链,材质有点特殊,想要解开得费点功夫,但也不是不能。
也就这么短暂的两秒,手腕已经被抓住了,指甲显然很久没剪过,尖利异常,直接划破他皮肤。
血珠滴落,有股好闻的香味。
对方显然也愣住了,眼睛紧紧盯着他,“你身上、为什么会有魔修的气息”
天墉门自诩正道,门内弟子对魔修深恶痛绝,这又是禁地,戒备森严,没道理能有魔修混进来才对,而且对方的样子也不像魔修,身上没有丝毫魔气。
“重要吗你只要知道我能放你出去就行了。”
白韫抽回手,手腕的伤口迅速愈合。
高深莫测的样子,可他能看出来,对方的实力也就那样,比寻常的弟子要高很多,但还称不上天才,跟易浔比起来更是差得远了,到底哪来的自信,能说出这样的话。
暂且不提外面的阵法,光是锁灵链就很难除去,而且一动就会引来易浔。
“你走吧,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虽然还没恢复全部的功力,但也有五分之三了,而且花迟不懂阵法,白韫自己却是个阵法天才,一个不完全的大阵,一刻钟的功夫就解开了。
皱了皱眉,道,“你不相信我”
“你确定没有可疑的人来过”
“我和师伯一直都
“不对劲,暗道有人走过。”
声音不大,可见还隔着段距离,但修士速度极快,尤其是像易浔这样的强者,这时候再想溜走显然不太现实,白韫只犹豫了两秒,脑海里已经考虑出对策。
等易浔进来,看到的就是跟以往相同的景象。
楚骜依旧被锁
他第一次跟着师父,也就是现
最可怕的不
当初那场大战赢得并不光,用曾经骗了楚骜的女修士为饵,
肩胛骨的锁灵链还好好的,手脚的铁链也没被动过,易浔咳了咳,试探道,“今天有故人来吗”
楚骜当年树敌不少,听命于他的倒是不少,但真心的可能没几个,以至于他一倒,底下那些魔修也跟着散了,要让他想到底有哪些故人,易浔还真说不上来。
对方连看都没看他。
易浔有些恼怒,这家伙难不成以为自己还是曾经那个楚骜,光打个喷嚏底下都有一群人担惊受怕,现
还可以供自己吸功力,这是他无意中
说到静虚子,易浔觉得对方太过优柔寡断,做都做了,等楚骜真正被关起来又开始后悔,害怕看到楚骜那张脸,更害怕和他说话,听到他的声音。
这么久了,静虚子只来过两次,一次是进去了一刻钟就失魂落魄地走出来,脸上写满心事,还有次是自己跟他一起进来的,听他们对话。
楚骜是个很冷漠的人,当初被逼得从翠屏山跳下去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定要你们血债血偿,这句后来倒也应验了,从万渊宗开始,一个一个宗门屠过去,压根没人是他的对手。
静虚子会害怕很正常,用余妙作饵,再偷偷布下阵法,他是整个计划里出力最多的功臣,也靠着这件事压下当时比自己风头更盛的师弟,接管了天墉门,楚骜出不去还好,万一他出去了,第一个遭殃的肯定会是自己,然后是天墉门,到那时候,他就不是功臣,而变成罪人了。
易浔对此是很不屑的,楚骜已经被关
一个死人,再厉害也是他活着那时候的事情。
“有人来过,对不对”楚骜不配合,易浔干脆也不跟他兜圈子了,直入主题。
扫了眼周围,似乎没什么痕迹,但过道那里的铃铛掉了一个,因为阵法设置得很隐蔽,不仔细看的话根本
不过很奇怪,自己现
对方这次倒是抬头了。
眼珠碧绿,
已经不是第一次对视了,易浔还是感觉心脏一滞,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感。
对方弯起一边嘴角,语调讥讽,“废话真多,前几天不是才来过吗”
易浔愣了愣才
恰好,他也没有多大的容人之量,反而打心眼里害怕这个徒弟哪天超越自己,变成更有资格接管天墉门的人,所以易浔把时间改成了一年一次,每年都会偷偷来一次禁地,把楚骜身体里积累起来的修为变成自己的。
可哪怕是这样,花迟依旧以一种惊人的速度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花迟犯了个无法弥补的错误,他顺理成章地用心魔作祟这个由头把对方关押
后面
静虚子知道这件事以后还训斥过他,说他不应该把花迟逐出天墉门,花迟是个天才,也是唯一可以和当初的楚骜相媲美的,闭关已久的静虚子甚至特意出关指导过对方几天,就怕什么时候楚骜真的出来了,没人能当他的对手。
易浔听了只觉得好笑,天底下怎么可能有两个楚骜楚骜那时候是运气好,跳下去得阴差阳错了奇遇,这才有机会修为大涨,花迟不同,他连灵根都没了,再厉害的功法也没办法修炼。
但事实证明,花迟还真就是第二个楚骜,对方逐渐成了他的心魔,比当初
让墨昀出关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
仔细想一想,花迟和面前的楚骜很像,这两个人才是真的适合走到一起,都经历过背叛,忍受了常人所没有忍受过的苦楚
脑海里莫名其妙冒出这么个念头,易浔只觉得荒谬至极,哪怕是现
心知从对方这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易浔甩袖离去,临走前还不忘撩下句话,“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迟早会查出来的。”
这时候他其实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可以悄无声息闯入禁地的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最有可能做这种事的莫过于花迟,刚好,对方这段时间闹出来的动静不小,有弟子说,
易浔心里面很清楚,花迟对往日的师门已经没什么情分,被他
所以他出去以后立刻叮嘱清毓和易峥,千万要看管好禁地,不管是谁都不要放进来,除非随身带了自己的令牌。
清毓看他神情糟糕,总算忍不住问,“掌门,我听其他师兄弟说禁地里面到底关着怪物,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啊,长得很可怕吗”
毕竟年纪不大,好奇心比易峥强烈多了。
里面到底关了什么压根没人知道,但掌门和老祖宗都很重视,尤其是掌门,刚才急匆匆过来,说暗道里的机关有人碰过,出来以后面色也十分凝重。
“清毓。”旁边的易峥叫了声名字,示意他不该问的别问。
身为易字辈,又是当初跟易浔一起拜入静虚子门下的,易峥对楚骜的大名也算有所耳闻,知道对方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对所有人,包括身边一切事物都充满了恶意和破坏欲,这也是为什么正道会联合起来围剿他,楚骜的存
不过幸好对方被阵法困住了。
易浔本来都打算走了,突然被叫住,对方皱着眉,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纠结模样。
“有话就说。”易峥看了眼清毓,对方了然地拉开段距离,他这才开口,“刚才好像有人来过,我感觉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隐隐约约有个轮廓,但要让他说出是谁又答不上来。
易浔的神色也凝重了几分,“是不是花迟”
每到这段时间花迟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人猜测他修炼的功法不是全然完美的,肯定存
到现
“你仔细回忆下,都有哪些特征,穿的什么颜色衣服”
易峥犹豫两秒,慢慢开口,“那人眼下有颗泪痣。”这是他记得最清楚的,对方那双眼睛像是有魔力,自己只不过看了一眼就变得浑浑噩噩,“不过他应该没进过石室,跟清毓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易浔将信将疑,但转念一想,禁地对花迟的吸引力可能还比不过多杀几个天墉门弟子来得大,而且他跟楚骜互相之间根本不认识,依照楚骜的性格,谁的账都不买,也没理由替花迟打掩护。
也许只是凑巧碰到清毓和易峥,对禁地产生好奇心,但还没来得及进去,自己就赶过来了。
算算时间,花迟应该还有大半个月才会出现。
另一头。
破水而出的哗啦声
白韫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喷嚏,“那老家伙到底是从哪找来的水,这么凉。”何止是凉,简直冷得刺骨。
楚骜没出声。
想到刚才的所作所为,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疯子,魔头,怪物
曾经那些人是这么形容他的,说他根本没有人的感情。
也确实是这样,楚骜天生淡漠,还是私生子的时候被正室生的宝贝儿子欺负,往衣服里扔蜘蛛,诬陷他偷东西,大冬天让他下河去摸鱼,就为了讨好一个喜欢的女孩子,等到好不容易拜入万渊宗,以为成了修士就能远离那些糟心事,结果外表看起来娇俏可爱,时常帮助自己的小师妹,把胸膛剖开来,那颗心也是黑的,唯一的一丁点阳光都被剥夺,楚骜就再也不相信所谓亲情和爱情了,他是
但为什么刚才会帮着隐瞒呢
难道是因为对方长得不是一般的好看。
头
让他忍不住去想,这人哭起来应该更好看,更诱人吧。网,网,大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