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看了下表。
这都十一点了,先生和小姐怎么还不出来吃早餐
又等了接近半个小时,佣人终于忍不住敲了门。
“先生先生”
没人应。怎么回事。她有些急了,连忙推开了门。她探身一看,瞟见先生靠
先生没说话。
佣人硬着头皮,赶忙退出去,退出去的时候,余光不经意触及苏小姐,她怔了怔。
苏小姐面色冷白,嘴唇
“出去。”
惊愕之际,她听到先生沉声道。她的眼光一转,看到先生面无表情,但是脸却苍白得厉害,眼里布满了血丝。
她大骇,“先生您”
“出去。”
她怎么能这样出去佣人迅即走进,“先生你是不是不舒服,还有苏小姐,她”佣人猝地止声。
因为她
“先生苏小姐她她”佣人张大了嘴。
“我让你出去。”对上先生赤红的眼瞳,佣人膝盖一软,关上了门。
傅祁试了试苏苏身上的温度。他拂开她垂下来的碎
傅瑾知先于傅老爷子一步,急急打开了门。他巡视着室内,两步并做一步飞速地奔至床前。
他看着毫无气息的苏苏,手指
“她怎么会这样”他厉声叱问着,
傅祁看也没看他,只抱着苏苏,像是没听到傅瑾知的话。
明明期末考试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这才多久她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傅瑾知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
他抬臂,一拳揍到了傅祁脸上。傅祁没有躲开。
“你告诉我,苏苏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死”傅瑾知抓着傅祁狠狠地摇晃着。
听到死字,傅祁神情一变,而后迅速摔开傅瑾知,再次用力抱住苏苏。
被摔到地上的傅瑾知站起来,又要揍过去时,赶过来的傅老爷子拽住了他,“瑾知”
傅瑾知使力挣扎着,像是要将傅祁千刀万剐那样怒视着傅祁。
“瑾知”傅老爷子一巴掌拍了下去。
傅瑾知眼前黑了黑,他慢慢地滑倒
指甲几乎陷入了地毯里,急烈的疼痛把傅瑾知整个人掰成了两半,他嗓子一堵,而后痛哭出声。
傅老爷子探了下苏苏的呼吸,长叹了一声,然后按住傅祁的左肩,“阿祁,苏苏她为什么走的这么突然。”
“她没死。”傅祁轻柔地摩挲着苏苏的手指。
见儿子模样有异,不似正常,傅老爷子心里一慌,“阿祁,苏苏她已经死了。”
“我说了她没死。”傅祁眼如冰刀,声寒刺骨。
傅老爷子倒退半步,决心不能让阿祁这样下去,他把阿祁的手握住,放到苏苏鼻子底下,扬声道“她没了呼吸,已经死了,阿祁,她已经死了。”
傅祁蜷了下放
他重复着这句话,嗓子眼突然涌起一阵腥甜。
“噗”
白色床单上洒下了一大滩鲜血。
见傅祁呕出了一口血,傅老爷子急忙搀扶住还
傅祁攥着他的手腕,嘴边流淌着血,鲜艳的血与他苍白到不正常的脸形成一种诡异的病态,他执著着,幽幽道“她没有死。”尾音一落下,他又吐出了一口血,随后就像再也撑不住,歪头昏死过去。
“阿祁阿祁”
傅祁醒来之时,已经是苏苏入葬的第三天。
他睁着眼,习惯性地往右边一捞,却只触碰到一把空气。
“阿祁你醒了”傅老爷子激动地倚到了床边。
“苏苏。”傅祁的声音很破碎,如同用锯齿碾过。
傅老爷子叹着息,按着傅祁,语气不忍,“阿祁,不要太伤心了。”
“苏苏
“阿祁,苏苏她,她已经走了。”
“她
“苏苏已经入葬了。”傅老爷子低低道。
傅祁猛地甩开了手背上插着的针管,腾下床,走了半步却再也走不动,只得撑住床尾,试图再站起来。
“阿祁你做什么”傅老爷子赶紧要来扶他。
傅祁手背高肿着,血从针口溢出来,流到床尾的被子上,将被子浸红。傅老爷子用纸摁着他的针口,急道“你快起来。”
“她没死,为什么要葬她。”使全力仍然无法站起来的傅祁抓住傅老爷子。
“阿祁,你清醒一点,苏苏死了,再也没法活过来了。”傅老爷子陡然加重声音。
傅祁双眼骤然变得通红,像是被血染过,他目眦裂地攥紧傅老爷子,要开口说话,却仿佛突然失声。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傅老爷子,浑浊的哽咽从胸腔里挤压出来。
傅老爷子怔住。
那个从来冷静自持冷漠疏淡的儿子,此刻褪去一身坚硬的外壳,蜷缩到地上,眼泪从眼角淌了下来。
傅祁粗喘着,依然
傅老爷子眼底湿润着,抱住儿子的头,“阿祁,没事的,没事的”
天上积压着浓云,从沉厚的浓云一寸一寸地下挤着,似要崩裂到地面上。
凛冽的寒风吹着墓碑前的鲜花,花瓣残落着,随寒风散去。
站
他抬手,触摸着照片里笑靥如花的女孩。
淅淅沥沥的雨从云层中坠落,一颗一颗侵入到男人衣服里。
他仿佛感受不到越来越大的雨,纹丝不动地直立着,依旧摸着冰冷的照片。
“苏苏。”他轻念着这两个字,倏尔身体一颤巍,血从唇角漫了下来。
血混着雨水滴到墓碑前,傅祁一顿,迅即抽出帕子,蹲下来擦着被血染脏了的墓碑。
他急切又专注地擦着地上的血,仿若世间只剩下这一件事。
傅瑾知远望着蹲
冰凉的雨水落到眼睛里,刺得他视线模糊起来。他扔下伞,任由雨珠噼里啪啦地掷到身上。
苏苏去世一个月后,傅瑾知
他哆嗦着走近。
小叔侧靠着墓碑,从嘴唇到下巴,再到胸膛上,全是晕开的血迹。
“小叔。”他颤抖着唤着一动不动的男人。
男人没有回应。
傅瑾知手里捧着的花束滑落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只有生离死别,才能让两个人知道有自己多么爱对方。正文已经结束了,番外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