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许我们可以试着捕捉到这里的因时空错乱而产生的裂缝, 或者说是隧道,然后像怿然和柯寻那样穿越回去”朱浩文的语气却不似平时那样坚定, 带着明显的不确定和犹豫, 甚至悲观。
捕捉时空隧道怎么捕捉呢
穿越回过去会穿越到过去的哪个时间段呢昨天入画事件最初还是,上古的山海世界
这又不是公交车,想
显然大家也都很清楚实现这一设想的困难程度,一时陷入绝望的沉默。
直到朱浩文垂着眼皮, 彻底放弃“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没有办法,不可能仅凭人力空手做到, 何况,来不及了龙卷风柱形成的穹窿顶部突然
“妖鬼出来了”李小春震骇又绝望地一声大吼,吴悠和顾青青相继
“来不及了没有办法了只有死只能死”卫东抱着头, 绝望地望着头顶的上空, 罗勏
“怿然”柯寻难过地看着牧怿然, 微微地摇了摇头。
牧怿然紧紧蹙着眉, 抬眼盯着顶上的旋风, 他还
“就这样吧。”朱浩文一直紧绷的身体忽然松懈下来,带着死心绝念的释然,看了眼柯寻,笑了笑,“
柯寻说不出话来,悲伤地看着他。
另一个维度见。
一句只有入画者们才明白的诀别词。
卫东目光涣散地转过头来,看了眼大家,苦笑了一下“真可笑啊我曾经还以为咱们就是九鼎这么高端的神器呢,原来大家只是个卑微的献祭品,本来还想着,就算死,也得是为了拯救世界而死,没想到拯救世界的不是咱们,而是山海图,咱们只不过是巫蛊术里被针扎的那个小偶人儿,真正杀死对方的是那个施术的、做偶人儿并往上面扎针的人咱们其实就是天选的牺牲品,注定的炮灰,卑微的道具就只是道具而已”
卫东揩了把脸,提了口气上来,一边仰起头看着那风体里狰狞钻出并扭动着向下卷来的诡怖怪物,一边用手
这么说着,掏出了自己的那把美工刀,“这一次,就让我先来为大家打头阵吧,柯儿,大家,”卫东笑着说,“另一个维度见。”
说着抬起手,用美工刀锋利的刀锋,颤抖着,却用力地,割向了自己颈部的大动脉。
“东子”柯寻嘶吼着扑过去,却只堪堪将卫东喷涌着鲜血跌倒的身体接
大家震骇又痛心地僵
“小卫小卫身上的骨相
“这些血图符就是骨相的能量具现化后的表现。”朱浩文第二个强迫自己冷静回来,他抬头向着上方看,“刚才那个钻出来的东西好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硬摁回去了。”
“是骨相,卫东的骨相化成的血图符,对妖鬼加诸了一些制约,”邵陵也仰头看上去,“但显然这个制约的力量还不够强,那东西又快要重新突破了”
“所以所以我们还得继续继续死”华霁秋喃喃地道。
“岑姐,手枪借我用一下。”方菲的声音响起来,见她拿过岳岑别
枪声响过,方菲的身体就像她一惯的性格那样,干脆利落地倒
“不不”吴悠崩溃地尖叫,抱着头蹲了下去,拼命把脸埋
柯寻忽然从卫东的身边站起来,他将他安放好,转头大步走到吴悠身边,伸手罩
吴悠瘫坐到地上,哭得满脸都是鼻涕和泪,
可
“我看不到对不起我什么都看不到”吴悠大哭,“我不顶用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这跟你没关系,不是你的问题。”柯寻沉声道。
“也许,只有将死之人才能看到。”邵陵将自己汗湿的
“如果一个生命体是由肉体和意识组合而成,”朱浩文的目光里透着苍白,“那么
“但想要达到这个效果,恐怕得让人濒死才行。”华霁秋看着两人。
也就是说,需要有人不那么痛快干脆地死去,这个人,得
而这个方法,不见得就会成功,没人知道得濒死到什么程度才能看到,到了那个程度是否还能强撑一口气把信息传达出来,也许完全没有机会说话就已经彻底死去,也许根本就不可能看到任何东西,一切都是纯粹的幻觉
最为残酷的是,无论这个方法成功与否,这个人都将
而不能选择一个痛快的,不需要过多痛苦的死法。
“我来。”柯寻说。
“不行”朱浩文断然一声,见柯寻看着他,便转头指向牧怿然,“他还
没有等柯寻开口,忽听得岳岑的声音有些艰难地传了过来“你们最好有人离我近一些”
几人忙循声看去,却见岳岑正一手费力地撑着拐杖,另一手捂着腹部,刺目的血从指缝间渗出来,她的脚边掉落着一柄沾了血的水果刀。
“岑姐”几个人冲过去扶住摇摇欲倒的她。
岳岑急促地喘息着,示意大家帮她坐下,声音虚弱地道“我的疼痛耐受力比一般人都强一些就是怕到时太虚弱,没有办法说清楚我看到的你们仔细听着点”
“我听着,我听着,岑姐,你”顾青青拼命地咬着牙憋住自己的哭声,怕干扰到岳岑的说话声,她下意识地想要说“你忍着些”,却又反应过来这句话的不恰当。
这样的忍受无疑是最残忍的虐待,且就算忍着些又能怎样呢人是必须要死的,即便忍着能活下来,也还是要再次把自己弄死
岳岑费力地笑了笑,看着围
众人明白了她的意思,纷纷痛楚地点着头。
“我不知道要到什么程度才行”岳岑更加虚弱,已是气若游丝,“你们注意着如果我来不及说话就晕过去,不要顾及想办法把我弄清醒”
顾青青哭着点头,弯下腰去,把自己的耳朵轻轻贴
秦赐
直到指尖下的脉博越来越弱,越来越慢,岳岑已经闭上了眼。
“岑姐岑姐”顾青青难过地摇晃她的身体。
秦赐解下背
可惜,自己还没有结婚,更没有孩子,这只药箱,也只能就此和他一起终结
秦赐从药箱里取出一支注射器和一瓶针剂,以相当熟练和迅速的手法吸取药液,为岳岑
这是抢救针,通常
秦赐知道这么做很残忍,他
可,她也一定不愿意让自己白白受了这番折磨而无为死去。
她的坚强,理应得到馈还。
岳岑重新有了微弱的意识,但已经没有再度睁开眼睛的力气,她翕合着嘴唇,几不可闻地说着什么。
顾青青力把耳朵凑近她的嘴边,却没能多听哪怕几秒钟的时间。
岳岑终于还是停止了呼吸和心跳,这一次,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