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开场还有半个小时,体育场的观众席已经坐满了人,灯牌闪烁,每一个光点都透露着雀跃与翘首以盼。
任南逸
任南逸看着他一个人,脱口便问,“她呢”
“还
任南逸扯了个理由,简单向他解释了下,“总之,我已经拜托我哥去查了,这两天就让她先
想想自己一会儿要上台了,任南逸又嘱咐道,“这两天我没空的时候你帮我好好看着她,别和她提关于历史的事,还有南温丽歌的剧本,你也小心别让她看见。”
电视剧快开机了,这两天他跑行程都会随身带着剧本,利用碎片时间研。容汐天天跟着他,若是不小心让她看到剧本就坏了,那里面可写着“她”的死期。
深以为然的神世界突然崩塌,任南逸怕她会直接崩溃。
“明白明白,别神上刺激到她对吧,放心。”
见朱宇应下,任南逸便摆摆手,“行了,这暂时没你什么事,你先去看着她吧。”
朱宇知道任南逸每次演唱会上台前,习惯一个人静一会儿,所以也没再打扰,出门去找容汐。
走到食堂,朱宇见她
容汐终于找到了自己能做的事,拾碗筷这种事,看来
容汐讨厌当废物的感觉,一找到能做的事情,便让其他工作人员都去忙自己事,碗筷她来拾便好。
演唱会马上开场了,工作人员们都忙着回到自己的岗位做最后一遍检查,也没推辞容汐的好意,纷纷道谢离开了。
体育场上方的天空已经全部暗了下来,写着任南逸名字的灯牌
忽然,舞台的灯光一灭,体育场的喧闹声也随之一沉,下一秒,大屏幕亮起炫光,十秒倒计时的数字赫然出现
一时间,沸腾声席卷而来,体育场里
的星海疯狂闪烁起来。
“3”
“2”
“1”
激昂的鼓点踏浪而来,升降台缓缓升起,一瞬间,仿佛这世界所有的光,都聚焦
“啊任南逸任南逸”
容汐拾完盒饭,被热烈的声音吸引,跟着工作人员走到舞台幕侧,映入眼帘的正是这番景象。
夜幕笼罩下的偌大空间里,所有人都化作捧月的星星,欢沸的星海无延伸,直至天际,那排山倒海的呐喊声,更是震得容汐耳朵疼。
容汐看不清这下面究竟坐着多少人,怕是比得上南温的禁卫军。
拥护者之多,着实把她震住了,也让她有些难以理解。
舞台上,万众簇拥的男人身穿黑色绣金军装外套,黑色的刘海全部梳起,
乐声起,快节奏的旋律
容汐此生从未听过这样的词曲唱调,也从未见过这样的舞姿律动。舞台上激昂有力的歌舞,燃烧
容汐听不懂他
一支歌舞临毕,全场气氛推上,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幕,任南逸一个利落的动作定格
一瞬间,舞台的灯光落
台下的呐喊更加震耳欲聋,但容汐此刻似乎不再那么难以理解,甚至情不自禁地跟着鼓了掌。
她依旧不懂他表演的是什么东西。
但是,还挺有意思的。
晚上十点,体育场外满是离场的粉丝,演唱会结束了,可她们激动不已的情绪还
连续唱跳三个小时,任南逸回到后台休息室时已经大汗淋漓。
他一屁股瘫坐
巾。
任南逸抬眸一看,是容汐。
他微讶地挑了挑眉,“谢谢。”
接过毛巾,他一边垂眸擦去要顺着松敞的衣领滑进胸膛的汗珠,一边随意与她闲聊。
“怎么样跟着我出来一天,觉得有意思吗”
三个小时的演唱会,任南逸换了好几套衣服,现
容汐不作声色地将视线转开,
“嗯,挺有意思的。”
任南逸动作一顿,抬眸看她,目光中的讶色更浓了些。
“哦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无聊。”
毕竟她白天一整天都处于茫然无所事事的状态。
容汐垂眸,微微笑了一下,“你表演的那些歌舞,挺有意思的。”
任南逸挑眉,出乎意料。
他原本以为这个古怪的女人不会喜欢这种现代流行风格的唱跳,传统古典美才是她的口味。
他盯着她的脸直看,她的笑容虽然很淡,但很真诚,看得出不是奉承。
任南逸傲眉一展,不由也扬起了唇角。
现
总之,不管是哪一种,他现
“你之前说你是艺人,就是这个意思吗”容汐问道。
“嗯差不多吧,除了唱歌跳舞,还会演戏。”
容汐思忖着,“你的职业,倒是与我们那里的伶人倡优颇为相似。”
她想起以前还
如此看来,
任南逸不知道容汐
虽然他对历史知识了解不多,但古人最瞧不上戏子,他还是知道的。
这女人总以古人心态自居,所以,也会这么想吗
越想越烦闷,任南逸心里憋不住话,索性问了出来。
“我听说
他手上佯作不经意地继续擦着已经没汗
的脸,眼睛忍不住往容汐那里瞟。
容汐不置可否,他那样说,也没错。
名角们虽受追捧,但人分三六九等,他们还是社会的最底层,更不要说那些默默无闻的优伶们,多是活得卑微凄惨。
但容汐并没有瞧不起他们。
“虽风气如此,但无论士农工商,还是教坊里的伶人倡优,亦或是我们这样的女官宫吏,追根究底,大家不过都是讨份生活罢了,没有什么可互相苛讽的。”
她做过书香门第的闺秀,又做过卑如尘泥的丫鬟,做过执掌内廷的司宫令,也做过命贱如草的小宫女。
浮萍二十载,方得知,人若硬要瞧不起谁,到头来都是瞧不起自己。
任南逸放下手中的毛巾,敛去了不经意,专注地盯着容汐的神色直瞧。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眸中仿佛有沧海桑田,时而沉思,时而又陷入漫漫回忆,好像真的经历了许多风霜一般。
任南逸又想起闻凯对容汐的描述,明明青春年少,却成熟老练,像贵族一般端庄孤傲,又像军人一般刚强锋利。
他知道闻凯看人一向是准的,而且就他自己而言,越与她接触,也越觉得她神智不像病态。
任南逸皱眉,脑海中匪夷所思的念头又翻涌上来。
她真的是那个遥远年代的深宫女官吗
可这样想,又有对不上的地方。
南温丽歌的剧本虽有改编,但像容汐这样
历史上的容汐,是个奸佞狠毒的人。
她依仗手中权势,肆意凌虐宫人,甚至狂妄歹毒到胆敢谋害皇嗣性命,最终事情败露,方被治罪处死。
任南逸实
就凭她能说出刚才那一番话,任南逸就认定她不是个坏蛋。
这样看来,这两人明明不同,根本对不上号。
任南逸松了口气,摇摇头,果然是他胡思乱想了。
“你怎么了为何不说话”
被容汐的声音拉回了神,任南逸拢回思绪,托词道,“我只是
我做艺人,也不是为了讨生活。”
容汐有些困惑,“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我自己高兴。”
任南逸长腿伸展,放松地往沙
“虽然说能赚钱也高兴,但最初决定成为艺人,只是因为我喜欢舞台,喜欢
喜欢这样活着
容汐不由笑了,“那你是个极幸运之人,这世上,能选择怎样活着的人不多。”
像她这样的人,注定没有选择的权利。
若论高兴与欢喜,现
任南逸对她的笑并不
他望进她的眼眸里,自信而坚定,“人人都可以选择自己活着的模样。”
他的目光像是撞进了她眼底深潭的小小石子,
她垂眸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明白他这一番话是出于好意。
只是生于安乐之中,有许多事,他不懂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