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跟随小道长去了后院,
“贫道明真,终于得见二位有缘人。”
明真道长是个神抖擞的中年人,与想象中的白胡子老道不同。
容汐做了个礼,也不多绕圈,好奇问道“听小道长之意,您似乎对跨越时空之事有所了解”
明真道长打量她几眼,笑道“这位女善人就是跨越时空之人吧”
容汐点点头。
明真道长又问“女善人是不是通过一块玉穿越时空,那玉勾玉形,血玉成色。”
容汐惊讶,从怀中摸出贴身带着的玉佩,“道长所言不错。”
任南逸一瞧她那玉佩,也惊讶出声。
“嗯我也有块一样的。”
他虽然知道她是通过玉佩穿越,但一直也没问她要来那玉佩瞧瞧,今天倒是第一次见。
她的玉佩分明和他那块不知谁送的玉佩很像,两块勾玉甚至可以合成一对对佩。
明真道长听罢却不惊讶,反而有些激动。
“看来师祖所言不假,这世上竟真有如此奇事,贫道也是人生头一次遇上”
他向二人解释道“此玉名为灵鲤,是这大灵观山下灵湖盛产之玉。”
任南逸插嘴道“对,我看你们纪念品商店全是卖这玉的,这玉都能穿越吗”
“当然不是,绝大部分灵鲤玉只是普通血玉罢了,只有极少数有此奇能,而且也需天时地利人和的机缘,才能激
明真道长笑着看看二人,“所以才说你们是极为有缘之人。”
任南逸听得云里雾里,非常玄乎,不过反正是说他和容汐非常有缘分呗。
没错,天赐良缘,他很高兴。
明真道长从书架上拿出一卷古籍的抄本放到二人面前。
“关于灵鲤玉的传说,是我观先祖圆虚大师所写,圆虚师祖似乎毕生都
“二位善人有何疑问,可以翻这卷古籍抄本,寻找解答。”
容汐翻开抄本,任南逸也凑头过来,可惜抄本中全是竖排的古文,密密麻麻,他实
任南逸便对容汐道“你给我讲讲。”
“嗯大致就是说,大灵观山下灵湖中有一条灵脉,滋养湖中和小岛山林间的万物,极少数靠近灵脉生长出来的灵鲤玉,汲取足够华,化蕴成灵,便具异能。”
“化蕴成灵的灵鲤玉多为雌雄双生,可成对玉。若雌雄对玉皆以人血喂之,则能互相感应,激
容汐的玉佩确实是因为沾血,才出现了变化,她看向任南逸,“你的玉佩也有接触过人血吗”
按古籍中所言,她和任南逸的玉佩应该正好是雌雄对玉,但雌玉喂了血,雄玉应该也要如此,才能互相感应。
任南逸回忆,他第一次见到那块玉,是
“对了,那时候我好像划破了手。”
或许就是那时不小心沾上了血吧,只不过他当时根本没
容汐点点头,这就对上了,所以她成为了雌玉的宿主,而任南逸成了雄玉的宿主。因为两块玉之间的感应,她触动机关,才会穿越到任南逸所
遇上他,已是冥冥中注定之事。
容汐翻页,继续往后看,看了半晌,她眉间微蹙,却没有再讲给任南逸听。
任南逸好奇问“后面又写了什么”
容汐摇摇头,合上了抄本。
“没什么,差不多就是那些内容了。”
她将抄本还给明真道长,又问道“请问道长,我们上次夜里
妖女一事之后,她就一直
她明明是按照时辰回去的,可南温时间却比平日晚了许多,说明两个时空的时间流速产生了异常。
容汐猜测或许与那晚
夜晚和白日,石屋的破旧程度并不相同,明明下过大雨,一夜之间山道上便痕迹全无。
她总觉得那天晚上,她和任南逸或许已经不
明真道长笑道“女善人当真聪明。道观后山靠近灵脉,女善人当晚又携带了已经激
“也正因此,我才能知二位之中有跨越时空之人,且圆虚师祖留书告诫观中后人,若遇跨越时空之人,一定要取生长
“所以,上次才会赠予二位树种。”
说到树种,容汐便请求道“我们今日前来,也是想看那树种生长的如何了,不知道长可否准许我们再去后山一趟”
“当然可以,二位是种下灵缘树之人,想去便去吧,只是不要
得到允许,容汐和任南逸与道长告别,相携来到后山那处废弃石屋前。
令人惊讶,石屋前竟真有一株小树长成,虽然枝条尚且羸弱,但却蕴含生机。
任南逸有些兴奋,他记得小道长说如果这树长成开花,许下的愿望就会实现。
如今这树已经抽
他希望和她永远
他围着小树转悠一圈,笑道“不错,树兄很争气等改天我买点肥料来,给你施施肥,你快点长,赶快开花”
容汐也笑了“等今年七夕的时候,我们再一起来看它,说不定就已经开花了。”
任南逸眼睛亮晶晶“好那约定好了,今年七夕一起来,明年七夕也一起来,以后每年七夕,我们都一起来。”
他牵起容汐的手,十指相扣,一双黑眸
“这次可不能骗我了”
容汐回握他的手,抿唇一笑。
“不骗你,我们约定好了。”
临走前,容汐又向着小树许了一次愿。
上次,她希望任南逸未来永远幸福快乐。
这次,她希望他未来每一分的幸福快乐,都能有她的参与。
情人节之后,容汐准备回南温。
她与任南逸约定好,三个月后,等春暖花开之时,她会从南温回来,留
任南逸说,等她回来,就让她签约壹北娱乐,成为真正的艺人,他说她现
如果她不想当艺人也可以,她想做什么就去做,他都支持。
心怀对未来新世界的希翼,容汐与任南逸告别,再次回到了南温。
上次保命离开之际,她被陈远的刀划伤,那刀上肯定有血。
容汐原本担心,刀上的血会引起陈远的怀疑,李庭绪也会继续追查此事。
但她回去南温之后,并没有人来调查她,李庭绪待她态度也一如既往,似乎没有怀疑到她的身上。
而且,李庭昭病亡的消息传回宫中,盛文帝悲痛过甚,病情急速加重,三天后,也病逝了。
但直到病逝,盛文帝也未下立太子的诏书。
朝中徐氏势力称盛文帝只剩李庭绪一个成年的儿子,而且又是嫡子,文武双全,只能由他来继承帝位。
禁军都尉陈远也率禁卫军,拥护李庭绪称帝。
原本支持李庭昭的朝臣见自家正主人都没了,大势已去,为日后保命,也都闭目噤声,不敢再有反对意见。
几天之内,宫中已然大变天,李庭绪如愿以偿登上帝位,估计也没工夫计较那夜那点破事了。
容汐稍稍安了心。
按照礼法,先帝逝世,新帝需守孝三月,才能更换年号,正式登基。
这三月,既要操持先帝葬礼,又要筹备新帝登基大典,同时宫中也如历史记载那般,
虽然都还未正式册封,但皇后娘娘已经从玉坤宫搬去了太后的慈安宫,其他先帝嫔妃也都搬往太妃住处。
而贵妃娘娘,李庭绪按照先帝遗愿,依旧给了她皇贵太妃的身份,但贵妃自从李庭昭去世后,便神智崩溃,
如今她虽身居皇贵太妃的碧华宫,却只是一个整日被锁
与其说是宫殿,倒更像是牢笼,日日沉陷于丧子的痛苦与疯癫之中,至死都出不来了。
李庭绪也信守诺言,将唐丽儿从教坊救出,还清白之身,给了她丽嫔的封号。
然而成为李庭绪后宫中唯一的女人没两天,就有别的女人踩到了她头上李庭绪未来的皇后,徐婉雁。
徐婉雁是太后堂弟的嫡女,徐氏一族推出徐婉雁,想延续跟皇帝的姻亲关系,巩固徐氏家族
因为唐丽儿是李庭昭病逝的功臣,忠心于李庭绪,所以太后没有反对李庭绪将她纳为嫔妃。
但唐丽儿到底是从教坊里出来的女人,之前又与李庭昭有所瓜葛,总会叫外人有些闲言碎语。
所以太后着急想挑选才貌家世都拔尖的姑娘入宫。
皇帝的后宫中可以有各种各样的女人,但是必须得有一个出身名门高族的皇后撑起门面。
徐婉雁显然符合这个标准,又是自家姑娘,太后很满意,立刻便和李庭绪言说此事。
李庭绪接受了母亲安排的婚事,他新帝登基,朝中势力动荡,且需徐氏的鼎力支持。
徐婉雁很快入宫,住进了玉坤宫。
她名字里带一个“婉”字,但性子却与名字不符,她并不温婉,反而强势高傲。她对于后宫中丽嫔这个存
出身教坊的女人,
唐丽儿好不容易逃离了教坊,没想到,
容汐不关心李庭绪的后宫争斗,除了忙碌守孝期各种繁杂宫事之外,她开始为辞官做准备了。
首先,是安排好落云的未来。
李庭昭死后,鲍公公这人就突然消失了,落云与他之间的对食关系也作废,太后还了落云自由之身,但也没再让她去慈安宫做掌事宫女。
落云这些日子一直留
容汐终归要离宫,到时候宫中便无人再关照落云,而落云经历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心中总是有恐惧,对于
于是,容汐打算将落云送出宫去。
落云没有品秩,是最普通的宫女,容汐虽然没有随便准许宫女离宫归乡的权利,但她身为司宫令,有将犯错宫人逐出宫门的权利。
她随便找了个不轻不重的罪名当借口,让落云离宫。
同时,她又将自己这些年
司宫令的俸禄不算少,容汐又生活节俭,便一直攒着,再加上主子们的各种赏赐,统共也是一笔不菲的钱财。
落云捧着沉甸甸的包裹,眼泪就下来了。
“姑姑这是做什么奴婢不能再陪
女官
容汐擦擦她的眼泪,“等先帝守孝期过,我也会辞官离宫,之后再去得地方,用不上这些东西了,但你用得上。这些钱财虽然不够大富大贵,但足够你
“你先
落云泪眼朦胧,“姑姑辞官后要去哪儿不管去哪儿生活都需要钱啊怎么会用不上”
容汐笑着抚了抚她的头
想起之前种种迹象,虽然容汐不明说,但落云觉得姑姑大概真的有什么秘密,可以去到世外桃源吧。
落云向来是最相信容汐的,她擦干眼泪,郑重地点点头。
“奴婢答应姑姑,会好好生活的”
容汐轻轻拥住她,眼眶有些湿润,唇边却
“我们都会有好的未来。”
两个多月后,容汐到落云从宫外寄来的信。
落云已
她知道自己没有经营头脑,就按容汐说得盘下了两间铺子租。
她的铺子旁边临近一家药铺,药铺的先生见她们孤女寡母,对她们很关照,落云闲时便去药铺帮忙,如今也算半个学徒了。
先生有一个儿子,和落云差不多年纪,也
那位少年品性正直,待人和善,对落云不错,从字里行间,容汐看出了一丝女儿情思。
得知落云过的好,容汐心里终于踏实。

这日,她前去慈安宫,向太后提出辞官归乡之意。
虽然女官辞官,最后要由皇帝决断,但她能走上司宫令之位,是太后的救命之恩
太后得知她来意,板起了脸。
“容汐,哀家将你培养成才,就是希望你日后协助陛下左右,管教宫人,打理后宫,而如今新帝刚刚继位,你就要辞官你是何意,是还
“哀家早已命人将那鲍公公处死,也还了落云自由之身,你假借罪名将落云送出宫去,哀家也默许了,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
容汐跪地叩首,“太后误会了,奴婢没有不满,只是辞官之事,奴婢心意已决。”
太后拂袖,隐隐有些怒气道“你曾向哀家保证,此生护哀家与陛下周全,绝不背叛,今日却要食言”
“辜负太后和陛下隆恩,奴婢惭愧,但,辞官之事,奴婢心意已决,恳请娘娘开恩,准许奴婢退任辞官。”
容汐再一叩首,姿态低微,但态度坚决,无论太后再说什么,她都是心意已决。
太后像是失望极了,没有同意她的请求,只甩袖进殿,闭门不见,独留容汐一人跪
天色从明亮,变得昏黄,天边的云霞又被黑夜吞噬。
容汐一直跪
如果太后不同意,容汐即便去向李庭绪求请,也没有成算。
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容汐只能赌太后对她最后的情谊,赌她心软,等她放手。
日落月升之后,天空中开始下起小雪,簌簌地落
容汐孤零零地跪
靴子踏过雪地的声音渐进,一双明黄色绣着龙纹的锦靴出现
李庭绪弯下腰,轻轻拂去她身上的碎雪,对上她的眼睛问道
“你这又是何必,非要辞官”
见李庭绪已经得知此事,容汐冻得有些僵硬,仍努力向他一叩。
“奴婢心意已决,恳请陛下和太后恩准。”
李庭绪没有回答,只将身上的狐裘披风脱下,披到她身上。
“朕进殿与太后说几句话,很快就出来。”
容汐以为他这是要同意,进殿是去劝说太后,心中有了些希望。
她期盼着,等李庭绪进殿,又出殿,他脸上带上了一丝温柔笑意。
李庭绪走到容汐面前将她扶起。
“既然不想再做女官,那就换一种方式陪
容汐一愣,李庭绪则握紧她的手。
“从此刻起,容氏退司宫令之位,封为容妃。”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同一时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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