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终遗愿小小姑娘你说什么啊,老卫他不是好好
虽然一句话让众人都面露惊讶,但最先开口询问的却是顾松健的母亲。
也许是老一辈人之间特有的情谊,也许是这些日子以来丈夫和老胡接二连三的意外,让顾母显得非常不安,只这一句话就有了焦虑之色,这让一旁的顾松健不得不按捺住情绪来握住她的手,打算先安抚母亲再说。
“原本是那样计划的没错,但架不住事情有变。”林衣却似乎并不打算安抚谁,有问就答,实话实说“他之前不是受伤了吗,我刚刚看到了,那伤口也感染了。”
周围响起低低的抽气声,尤其怀孕的小胡反应最大,她难以置信地捂了嘴,道“什么卫叔也”突然又似想到什么,满面愧色窘迫道“该不会该不会是前两天夜里他为我爸的事帮忙时染染”
“不会吧,那事我也
不自信,是因为他也知道对方的体质不能和自己这么个大小伙子比,更何况,当时顾松健自己是没任何皮外伤的,而老头子则因为之前内杠的事划伤了脚,虽然早包扎妥当上了药,但谁知道这鬼感染性是个什么特性当时一时情急什么都没顾得上,事后再回想起来
顾松健缩着脖子十分心虚,小胡腆着肚子极其不安,其余人或窃窃私语或不知所措,这时候,从刚才始终不曾接话的叶宜浅,终于开了口。
“胡姐你别瞎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首先安慰别人道“说到底,感染是因为有伤口,又不是老叔弄伤我爸的,这笔账你别乱记,要记也是记那恩将仇报的人头上,何况说起来我也算给他老人家报过仇了。”
“小叶啊,你你早知道你爸爸不对劲了”顾母抬头问道,稍稍有些埋怨般道“那你怎么也不跟阿姨我说一声呢这种事能瞒得住么”
“我也是才知道不久的。”叶宜浅平静摇摇头“我爸的脾气你也清楚,他觉察到不对,也知道一旦沾上了就无法可想,就索性一直不说自己熬着这两天我只知道他不舒服,都以为他是劳累过度眩晕,谁知道”
她虽然说得无甚表情,但听着这番话,顾母的表情已从埋怨变成了疼惜,随后她撑着桌子站起身来,难过地道“不行,我要去看看那个老东西,唉怎么一个个都”说着就要往楼上去。
见母亲离座,不知所措的顾松健于是也要跟上去,却被林衣一伸手拦了下来。
“阿姨,师兄,你们稍稍等一下。”林衣虽然出手阻拦,人却还是坐
“对啊,对了妈咱们等等,话是没说清楚。”顾松健也似想了起来,拉住他妈妈道“学妹之前说大宜要送走我们然后独自一人离开什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他这么一嚷,其他人也终于从又有人被传染的噩耗中回过神来,再次纷纷看向了叶宜浅。
奇怪的是,作为当事人的叶宜浅却依旧保持着缄默,她轻轻瞥向身边女子,似乎是想看林衣知道了多少。
“学姐既然不愿意解释,那就我来吧。”觉察到这视线的用意,林衣满不
这么个问法让大多数人一脸茫然,但有少数几个,譬如顾松健母子俩就露出了恍悟的表情。
“瓦架山就是清坊河对面的那座山,站这楼顶上往河那边看都能望见,至于铅锌矿厂”顾松健挠头解释道,说到一半却欲言又止,看了看叶宜浅“大宜,你爸该不会是要你去那边矿厂看看他前妻的安危吧”
“什么前妻,你该叫岳姨”顾母毫不客气地给了儿子后脑勺一巴掌纠正他,然后又小心翼翼看了叶宜浅一眼,试探般道“小叶,老卫他真是这个意思”
眼见林衣果真是什么都打听出来了,叶宜浅无奈一笑,倒也觉得坦然了,便回目光对顾母点点头,承认道“是的,爸他之前对我说,叫我回来就是担心事情不妙想家里人一起度过难关,可惜事情比他想象的更糟糕,如今他”她垂下视线,似乎控制了一下情绪,才道“所以,他希望我能去看看岳姨是否还好,如果可以的话量护她周全,最好能让她和文嘉母女团聚,也不枉”
“什么他想叫你一个人去做这些这怎么行啊”顾松健闻言跳了起来,对此叶宜浅倒是无所谓般,只道“他也没有别人可拜托了,我责无旁贷。”
这边几个人说个不休,那边一帮人满头雾水,其余人只懵懵懂懂听出来叶宜浅要去瓦架山矿厂去找她老爸的前妻什么的,这种家庭问题说起来外人不好问,但一味旁听也不是办法,于是最后还是孙医生没忍住,硬着头皮站起来询问了缘由,才知道卫老头有个前妻
这次事件初期,老头儿听战友描述觉得不太妙时,就想叫女儿们回来陪自己去看看对方,必要时一家人共度难关。谁知先是有婴儿耽搁,后来事态又
“这是我家的私事,所以之前并没有打算全说出来。”最后叶宜浅解释道“何况就算我离开,也是
这么说时她有意无意地避开了身边人的目光,而林衣似也并不
说罢她一倾身,拂开餐桌上多余的器皿,只拿了一双筷子
“看,这筷子就好比是清坊河,而你要去的是河对面的山这个位置和新街汽车站完全是南辕北辙的,我要是学姐你,就直接从小楼出
点出关键所
当然,公路上没准也会遇到被废弃原地的车辆,但这种情况偶然性太强,不足以归入计划中对于林衣接下来有可能出现的质疑,叶宜浅已同时想好了回应方式。
可是,一旁的少女却没有再开口质问什么,反而笑眯眯点点头,道“这样的话,倒是确实需要车了不过只是弄一辆车而已,如果有乘客的话,是不是就可以
闻言,叶宜浅微微一怔,这时候她才隐约觉察到,眼前这人绕了那么大一个弯子,究竟是想说什么。
“那么,新计划”果不其然,林衣双手一拍桌,看了众人如此宣布道。
“从现
“至于新出来的第二选择。”林衣伸指晃了晃,瞥了叶宜浅一眼。“那就是和学姐一路了。”
“学姐去弄车,其余人就不必一起前往,而是可以按我说的那样过田地渡河。田地里的感染者远没镇上多,而且我也见过清坊河的河堤,很高,挡挡感染者没有问题。这样做好处不言而喻,不必冒太大风险,等车开到河对面的公路再过来搭车就行,而坏处么当然,去矿厂区听起来可没去锦市那么令人安心。”
“这两个选择,都各有利弊,大家可能一时半会儿难以抉择,所以我觉得今天不必那么快下定论,就把行动推迟到八号吧。有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可以考虑,明天此时,再碰头做出最后决定,如何”
“既然没人反对那就这样了,大家好好想,想清楚些,没谁逼谁,无论选择什么,麻烦起手无回落子无悔”
不知不觉间,林衣似乎已经掌握了这场对话的主动权,
或者是这一串变化来得太急太快,直到林衣的身影消失
“我我得去看看老卫。”顾母嘀咕着站起身,领着儿子匆匆离去,而其余人也无心继续早餐,纷纷离开餐桌要么回屋要么去院子,不多时也散了个干净。
原本热闹的餐桌前只余下了一名女子,她独自一人端坐着重执碗筷,默默地吃完了属于自己的早点,又静坐了一会儿。
终于,她似拾好了情绪般挺直背脊,起身而去,也消失
“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被找到时,林衣正
可风水轮流转,如今轮到她不想搭理人了,所以即使听到了道歉,她依旧充耳不闻地转过身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
对此叶宜浅似乎也半点不恼,她耐心地随着林衣的转身而调整站位,待到重新面对面后,还是那句诚恳的“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咖啡已搅拌到半冷的林衣终于忍不住抬头,盯了人道“我不但没生气,相反还很痛快我都不知道多久没有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现
某方面而言这是大实话,由着情绪主动干涉了事件的走向,这对林衣而言确实是久违之举,
“好吧”另一方面,不了解对方此刻心理的叶宜浅则有些无奈“可你看起来并不痛快而我还是想就之前的事向你道歉。他之前叮嘱我对谁也不准说的,我也怕拖累了人所以若早知道他自己又全盘对你说出来,我之前也不会躲着你的。”
对所以若不是我主动争取,咱们俩就要一声不响地分道扬镳了林衣很想大声回这么一句,但她又不想说出口,因为这么说总觉得好似怨妇一般。这个想法让林衣更窝火,于是又重新一声不吭做起了手上的事。
“你这是做什么”当目睹林衣拆开一包一次性注射器,拔掉针头后抽取了满满一针筒温咖啡后,一心道歉的叶宜浅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林衣不是要喝咖啡,于是不禁问了这么一句。
提问是下意识的行为,本以为气头上的林衣并不会搭理自己,可偏偏对方却回过头来,故作凶恶般勾唇道“做什么做正事你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说着林衣抱起犹自睡得浑浑噩噩的婴儿,拿着抽满咖啡的针筒凑进孩子嘴里,打针般匀速地将一针筒温咖啡都打进了其口中。
虽说是匀速注射,但其实林衣还是打得很利索,加之靠近了咽喉,孩子还来不及品出味道就已本能地动着喉咙咕噜咕噜咽了下去,直到吞咽完了,这才砸吧着小嘴吃出了苦味,一下就又从浑浑噩噩变作了嚎啕大哭。只是这下林衣是早有准备,一管喂完就把孩子毫不留情地塞进了衣柜,于是那哭嚷还来不及响亮就又瓮声瓮气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啊”同样的话,再次说时,叶宜浅的口吻已从疑问换做了感慨。
“拜你爸所赐想出来的新办法啊。昨夜他不是闯进来孩子都没惊醒么,所以只要让这孩子现
虽然语气不善,但林衣到底还是认真解释了,叶宜浅听
接着她踏前一步,轻轻伸出手,将这故作凶恶的学妹圈
被圈住的女子顿了顿,然后别开了头,只是这一次,她既没有反驳也没有挣脱。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17号,没估计错的话应该能离开这个据点去广阔新天地了\
by经常估计错误的作者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