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衣这天晚上的睡眠质量其实并不是太好,大半是因为之前心情的影响,小半是因为某位大姐的睡相也不怎么样。
这其中与心情相关的部分,说白了倒也不是什么过不去的坎。林衣从不是心理脆弱的人,那种尴尬感虽然一时半会儿让她觉得有点不自
而作为第一个放哨守夜之人,屋外孤身独坐的四个小时已足够让她缓过神,平静下来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想明白后就会
当然,理论上说一旦叶宜浅中途陨落,那么也就等于宣告了这一次选择的失败,而失败后基本就没什么地方可投奔了,以前也不是没和目标人物同生共死一起咽气过所以赴死本身对林衣而言,完全没什么可尴尬的。
只是这一次,唯独这一次,感觉和以前每次都有点不太一样。
这一次,无论是焦虑着急,还是担忧记挂,乃至后来做好死的准备,当时的心中,竟全然没考虑过什么目标不目标,失败不失败的,所有的情绪,似乎都是呃,怎么说呢,都是纯粹且冲动的。
正是如此一种纯粹冲动的心情,才让缓过神来后的林衣感觉尴尬不已,甚至一时间有点无法面对当事人。
纯粹

虽然自我保护心理令她一开始很不愿意承认,但接受之后想想,其实也还好。毕竟之前就已打算真正接受朋友的定位了,而一日日的相处,对方又是如此敏锐,真心总比假意来得自然。像现
若是能继续这么保持下去的话,那么感情再深点儿嗯,应该也没多大关系,反正又不像男女之间会搞出误会。
而唯一潜
理清头绪拾情绪之后的林衣,原本准备就此坦然不闹别扭了。就算是真朋友,胡乱闹别扭也会影响彼此感情的,更何况这次别扭来得颇为微妙,
没错,确实这么打算好了,但等到叶宜浅上屋顶来交接班时,尤其是两人目光一对上时,林衣才
算了,都说女人大半夜的容易情绪化,所以还是明天再说吧反正也不
总之,眼神飘忽的林衣最后只简单叮嘱了两句,然后就低头匆匆回了屋。躺下后才越
人有情绪就容易辗转反侧,这时候若有个什么细微的动静都会显得异常吵,譬如身边已睡了四小时好梦正酣的某位结果
沉浸
不过,这点滴聚拢的感官迟钝又朦胧,就仿若一缕残缺不全的魂魄,于雾气中载浮载沉。
载浮载沉之际,似有暖黄的光线穿过迷蒙雾气,轻轻包裹身上。那光带着温度,带着触感,轻软无比,被它轻轻包裹着让人感觉舒适又放松,仿佛缓缓滑入了热度恰好的温泉水中,不由得就放松了身体。

知道这是一个梦境,但纵使梦境也是难得舒适,所以林衣并没有挣扎的意思,然而脸颊边那片草叶似愈
梦境的来去总是如电急转毫无逻辑,脑中才一个念头,四周一暗,温泉青草全不见了踪迹身体迅速变凉,一股寒意再次从脚底窜起,耳边是噪音,有山一般的黑影不怀好意地欺身压来,带着令人厌恶的气息
这场景似是而非,不变的是那股绝望感,令人不顾一切就要反抗,偏生手脚如禁锢住了般动弹不得刚一迟疑,气息已近,令人一瞬心似火煎,牙关下意识用力之下尝到了淡淡血腥,忽尔禁锢也松了几分,就赶紧奋力一撞将那黑影撞入雾气
一击得手,待到想跃起身时,那白雾突似漫天大雪扑面而来,霎时茫茫一片,将包括意识
一夜多梦,第二天大清早,睡眠质量并不怎么好的林衣是破天荒被别人唤醒的。
笑眯眯将她叫醒的人是曲芦,而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则
虽然睡得不太好,但是一夜平安无事就是最大的好。林衣也没多回忆那些烦人的片段,一翻身迅速振作起来洗漱完毕,然后揉着太阳穴走到火灶边打了个招呼,就从叶宜浅手中接过了今天的早餐。
今天到手的是一杯速溶料包冲的蔬菜汤和一个挺大的烤土豆,有汤有主食还都是热腾腾的,
“怎么今早上吃得”这么好林衣原本想这么问,经过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境,她倒是完全抛下了那一点点残余的尴尬,眼下完全恢复了坦然自若。不过话才说到一半,她视线往对方身上一瞥,到嘴边的话就随口换成了“你嘴唇怎么了虫咬了”
“不是虫,不知道。”下嘴唇多了个细小伤口的叶宜浅平静摇摇头,仿佛对这个不是很
一旁满嘴土豆泥的曲芦闻言,忽然神叨叨地咧嘴
也是做梦林衣继续揉了揉隐隐胀痛的太阳穴,觉得自己和叶宜浅果然挺默契的。
无论这一夜里有多少人睡眠不佳,总之吃点东西后就到了出
通往厂区的土路越往上就越荒芜,因为平时多是矿厂的拉矿卡车经过,所以路面上满是星星点点的黑煤渣,而黑黄的土路两旁就是山间丛林,渐渐再没有任何建筑,直到偶尔经过一两处山涧或者陡坡,才有简易的木桥表明此地有人维护。
但荒无人烟也有荒无人烟的好处,这天出
然而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a九,正当一行人这样想的时候,就遥遥看到道路的前方出现了一些异常情况。
乍一看似乎也不是什么危险的异常,只是几部车被遗弃
提高警惕后靠近一看,才
“这么看的话,应该是因为桥塌了车子才被遗弃的,而不是遇到什么危险。”林衣把停
“车里和周围完全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半点血迹,另外里面几乎找不出多少可用的物资,证明这几部车的主人走得并不慌乱,还有空拾东西。”
听了这个结论,不由得就让人安心了些。曲芦很明显放松了下来,也开始独自乱转,甚至跑到残余的桥基边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通过,结果通过是没办法,倒是让她远远瞧见一样东西。
“哎你们来看,那边对面是不是有个牌子”她赶紧招呼同伴,手遥遥指着对面桥边的草木丛中“就是草那边,是不是个倒掉的牌子上面好像还写着什么啊。”
幸运的是,她两个同伴视力都是相当的好,叶宜浅朝那方向扫了一眼,便点头道“是。”随后再凝目一瞧,一字一句念道“木桥于不久前山洪垮塌上山请往上游绕行有浅滩可通过山涧抵达铅锌矿厂设。后面日期模糊了,看不清。”
“被山洪冲垮的”林衣旋即很敏锐地皱了皱眉“大冬天的
“不知道,但肯定不会太早,那些车里都没多少积灰吧而且”叶宜浅同样面带沉思“而且更具决定性的证据是,被舍弃的车当中,根本没有我们当初从汽车站开出来的那部。”
不错,十一月份
当时顾松健说好最终
但是,若十一月中旬时木桥还
虽然心中都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但事到如今,似乎也别无他法可想。无论是与顾松健等人的约定,还是与继父的承诺,都令人必须走这一趟。
叶宜浅原本抬头欲说点什么,但对上林衣坚定的目光和曲芦大大的笑脸后,又觉得什么都不必再说。
于是她也只默默回了个笑,顺势抿了抿唇,舌尖抵住唇边的一个小伤口。
接下来
这个距离,哪怕是再绕行一段,按道理也已经是通往矿厂的最后几里路。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其实是过渡性质,大约让等待感情爆
01确实没睡死,咳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