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与唇瓣轻轻相触,贴合,少顷后微微分开,只待片刻,又复贴合。
这举动,就如同水中鱼儿一再地试探轻啄着香甜的诱饵,万分小心又万分不舍。
如此温柔的低首啄吻着,若偶尔沉醉不能自已,下唇那道小伤就会隐隐刺痛,提醒着偷香之人适可而止。
所以叶宜浅始终是保持了清明,纵然每吻一下,那温度与触感就愈
屋内一切都是黑沉沉的,想细微观察什么并不容易,好
这个意外动作令骚扰者倏地僵直抬头,似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原本小心搂抱着对方的手臂也不由地用了几分力。
就
轻轻扭动,却并没有醒来的征兆。那人显然依旧陷入沉睡之中,只是表情却不再平静恬适,那双秀气的眉毛颦起了,下巴也绷紧了几分,她的脑袋
察觉到这些的叶宜浅眸光微动,非但没有撒手退后,反而故意加重了力度牢牢抱定那身体,甚至试着以自身重量压上去。
于是那身子果然也扭动得更厉害,变得近乎挣扎一般,原本平和绵长的呼吸遽尔一沉,化作了重重的低喘。
“滚滚”低喘挣扎的女孩嘀咕着,因为睡意和咬紧牙关而有点口齿不清“滚别碰我别碰”
即使到了这种程度,她却仍没睁开眼,就仿佛被梦魇拖入了深深的泥潭,陷没其中无法自拔。
而默然将一切入眼底后,原本施加禁锢的人终于松开了桎梏。她轻轻往后挪开,撤掉了两具身体间所有的多余接触,不再拥抱,不再亲吻,甚至连呼吸都互不相扰,唯一余下的连接,只有不断轻抚着那额头和
“没事了没事了”黑暗中的低语反反复复,呢喃绵软,似安抚,又似催眠。
“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
这三个字被重复了良久,渐渐的,静谧再度笼罩了这个房间,身旁的那道呼吸重新变得绵长而平静,而原本半倚
窗边的叶宜浅静静看着外面幽暗朦胧的黑夜与雾气,目光却比夜与雾更暗沉沉。
长久的静默后,她终于缓缓闭眼,用力咬住了唇伤。
这一觉林衣的睡眠质量没有预期的好。虽然入睡的十分顺畅,却
这个念头一进入脑海,林衣就蓦地睁开了眼睛,也不等脑子完全清醒,手一探确认了旁边果真没人,就一个侧身掀被跳下了床,警惕地四下张望起来,直到看见洗手间里亮着灯,才下意识松了口气。
虽说松了口气,却仍不是完全放心,她正打算上前敲敲门之时,那洗手间的门却自己开了,里面的人轻轻走出来,看到黑暗中赤足而立的林衣,就微微怔了一下。
“怎么了”微怔之后叶宜浅走上前,很自然地将原本自己披着的外套搭
“不是不大我”确认无事,神经放松下来,脑子尚有几分混沌的林衣揉着眼嘟囔着,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期期艾艾磨蹭了一下,才随便找了个借口“没事,我,嗯正好也想上一趟厕所。”
“哦那正好,快去吧。”眼前的女子笑笑,也不深究,只是叮嘱道“不过去之前把鞋穿上,别赤脚,地板很凉的。”
林衣眨眨眼,想了想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便老老实实按吩咐穿上鞋,转身进了洗手间。
可是关门时她摸摸身上外套,才后知后觉想到,今晚叶宜浅怎么总感觉特别温柔错觉
无论是不是错觉,被人温柔对待的滋味总是不错的。林衣心情不错地顺势真上了个厕所,然后洗手开门,却见那个令自己心情不错的人坐
“做什么呢”林衣轻声问道,没开灯就这么摸黑走过去,如今她已经彻底清醒过来,自然也就联想得更多“大半夜的,刚刚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去洗脸你究竟有没有好好睡过觉”
低头瞎捣鼓的人闻声抬头,眸子
“什”林衣难得结巴了一下,越
这原本也不难猜,从叶宜浅说要留
毕竟,如若只是为了岳姨,那么完全可以
更何况,关于那独自消失的十分钟,以及曲芦的下落,她到现
虽然不相信,但林衣始终也没着急打听,一开始是因为时机问题不太方便问,后来又觉得没必要问,反正迟早会知道。
即使如此,她也没想到,到这里的第一个夜晚,叶宜浅就会迫不及待展开行动。
“不管你要做什么,今晚不是最合适吧”林衣为此皱起了眉,分析道“咱们刚到这里,正是被防范最严的时候,既然对方有招揽我们的意思,那为什么不等他们习惯了我们的存
话是这么说,但一边
叶宜浅垂眸看了看外套,伸手接了过去,然而她同时也握住那只为递衣服而伸过来的手,一把将林衣拉到身边。
“不会打草惊蛇的,我们偷偷的出去逛,还要偷偷的回来,你看。”她扬了扬手里捣鼓的东西,示意对方再贴近些。
“咦”瞧真切了,连林衣也忍不住诧异地低呼了一声“这不是那个画筒吗怎么还有这么设计”
不错,叶宜浅手里的长条形物体,其实正是那个用来装卫老头遗物的黑色中号画筒。
因为是黑色的,漆黑中瞧着特别困难,林衣也是凝神细看,才
“没想到吧”欣赏着林衣的讶异之色,叶宜浅轻轻一笑,笑容中带着点怀念,甚至带着点自豪。
“这画筒其实是我亲生父亲以前做的,嗯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作案工具,毕竟他的行为就是盗窃。但是呢,
这几个月来画筒一直是完全密封的状态,所以即使早知道其中玄机,想必叶宜浅也是直到今天才第一次打开这暗格。此刻她一边说着,指尖就逐一拂过暗格里的小工具,动作缓慢,甚至略带怯意,仿佛隔着久远时空再一次触到自己的父亲。
近距离看着这样的神色,林衣便也不觉得半倚
“我不清楚你亲爸是什么样的人,毕竟没接触过,不过有一点我很肯定,要是没这身本事,你多半活不到现
她轻轻道,甚至用头顶蹭了蹭对方,以示安慰。
这种气氛之下,反对意见什么的,果然还是算了吧。
于是之后的时间里,放弃反对的林衣就默默地全程旁观了一场无声的表演。
借助这些工具,叶宜浅几乎是行云流水地卸掉了看似极其坚固的防盗窗架子,整个过程仅仅耗时不到十分钟。
更妙的是,当人出来后,但见她把防盗窗的连接片撬弄了几下,就把整个架子又似模似样地装了回去,除非大力摇晃,否则根本看不出端倪。
做完这一切,两道身影就弯腰融入浓墨般的夜色中,如同两只灵猫,很快不见了踪影。
此时正是凌晨三点半,黑暗时刻,万物俱寂。
作者有话要说理论明天再一更,咱就能完成了:3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