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瑶一醒来就觉得身体很不对劲。
浑身骨头彷佛被打散了, 又重新再被组装起来, 每一根筋都被用力拉扯辗平过, 身体变得完全不像自己。
到底
“瑶儿。”
一缕墨丝垂落,少女脸上一阵搔痒,一对上那张清俊熟悉的脸孔,安如瑶只觉得脸上停了一只旖旎的蝴蝶,一颗心顿时软成一团融雪,恨不得把所有委屈化作洪水倾吐而出。
“师师父”
元琅眉眼低垂, 似乎
刀削斧刻的俊美脸庞,松雪般清冷的眉眼, 特别是那双凤眼,流光溢, 只差没把男主光环写
现
她想起来了, 自己最后的记忆便是傅莲掐
她头上的女主光环亮得快刺瞎自己的眼睛,彷佛
傅莲是真的想杀死自己,就如原书那个病娇反派一样, 用女配新鲜的头颅讨女主欢心。
安如瑶只觉得一阵反胃,胃底的酸液近乎要吐了出来。原书的剧情不可逆转,她心呵护的小竹马最后还是栽到原女主手上,堕落成了那个玩弄鲜血的怪物。
“无碍,有我
安如瑶抬眼,男人罕见的温柔消去了所有的委屈和不安,她一颗心盈满了初春的阳光。
是的,师父还
宽厚的手掌轻抚她的
印象中,原书男主也是整个闷骚到不行,大概是碍于师徒界线,始终对女主若即若离,直到女主差点重伤不治,才终于吐露爱意。
安如瑶看着对方冰雪融去的眉眼,深情款款的眼神,心想自己这算因祸得福了吧
不过哪怕差点死
眉间一软,安如瑶一愣,顿时忘了什么傅莲,再好看又如何,反正都不是自己的。
男人轻轻吻落少女眉间,彷佛盖上了专属的戳记,安如瑶再怎么犯花痴,这会都有些被对方的积极主动吓到了,就好像刚学会牵手就要来一个法式舌吻一样。
“不日便是开冢仪,瑶儿妳好生准备,各门各派都会过来观礼。”
幸福来得太快,安如瑶整个人快溺死
元琅却像没听到似,继续自顾自道“放心,我不会放过伤害妳的人。”
“瑶儿只要师父。”
安如瑶费力地伸出手,想捉住男人雪白的衣袖,却扑了一个空。
泡泡轻声破掉,安如瑶回神,艰难地抬头看了一眼,细软的青丝如新娘的头盖垂落,对方的脸笼
“瑶儿,好好休息,师兄绝不会让任何人阻扰妳的开冢仪。”
那双漂亮的眼睛毫无感情穿透少女身体,彷佛
“师父”
少女咬咬牙,竭力动了动手指,却
安如瑶这时候才
“师父”
少女惊恐地看着前一秒还含情脉脉的男人下一秒却缓缓给自己阖上棺材盖,温暖的光线被急速夺走,幽闭的窒息掐住少女的脖子,彷佛又回到即将被傅莲掐死的那一刻
“师父师父师父”
安如瑶惊恐地大喊大叫,她被困
但无论她如何挣扎,阖上棺盖的元琅和自己的身体都无动于衷,一切似乎只剩下少女的灵魂
“瑶儿,妳放心,曾经的傅恒,如今的唐萤,天道站
待元琅从密室出来,正好有一童子上前禀报。
“真君,霁国人已到,领头的正是那位新封的太清郡主。”
元琅一听,想到紫瑶陷入沉睡前告诉他的事,不由得面露冷色道“正好,一会众人见证,定要他们交出邪道余孽。”
九极门的山门前老早就聚了一片黑鸦鸦的人群。
首当其冲自然是心系爱徒的贞彤道君,她一听到霁国使者来访,立刻气冲冲地带着自家人马来围堵,就是不让霁国使者踏进山门一步。
如今双方人马僵持不下,贞彤道君眼尖一撇,一道身影如曙光破出。
“真君,你来得正好”
贞彤道君本来庆幸不已,却见青年仙君身旁没有少女的身影,不由得心下一沉。安如瑶是唯一的证人,如若她没有出面作证,霁国这些奸险之徒怕不会甘心认罪。
元琅似乎猜到她心中所想,面色冷淡道“瑶儿伤势未愈。”
贞彤道君面露愧色,元琅站
无视大能威压,那神秘的女子开口,云淡风清道“真君来得正好,九极门理应给我们一个交代。”
贞彤道君不怒反笑“恶人先告状你们擅自扣下我徒儿季少寒,还不快些把人还来”
贺一梅知道她性情中人,气头上怎么说都理不清,便出口缓和道“如今我们所知皆是只言片語,不如双方都坐下来,好生把话说清楚,以理服人,如若一方有错,另一方自是有理讨个交代。”
元琅却冷冷驳了贺一梅的话“贺锋主,不需浪费时间,本门两个徒儿护送宝镜借予霁国,如今一个重伤,一个下落不明。现
他目光如炬,似乎看穿了那曾面纱。
“人人皆知霁国双姝不过两位公主,敢问这位太清郡主究竟是何方人士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何不让摘下斗笠让大家看看。”
此话一出,众人目光皆放
见那女子沉吟不语,元琅冷笑。
“前不久南芦龙鳌一族一夕覆灭,听闻与一位功法诡异的女邪修有关,如今霁国一夕政变,事
他说得越
“元琅,你要对我徒儿做什么”
一股不输元琅的威压如大山压来,硬是将元琅的攻势挡回,女子头上的斗笠显然不是什么法器,
元琅一愣,突然恍然大悟,面色一变,正欲转身,却被明月太君拦得正着。
“真君还是留下来听听我们这边的说词吧。”
顶着太清郡主名号的端木宓站
声东击西。
沉重的石棺再度被人掀开,一缕光如梦似幻地映入安如瑶眼底。
“瑶儿”
是
“寒哥哥”
季少寒面色苍白,似乎大病初愈,他眼中的安如瑶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彷佛刚被从海底捞出来,目光迷茫疯癫,十指的指甲更是数断裂,
“瑶儿,妳受苦了。”
他想碰少女,却见少女一个哆嗦,猛地抽回手,整个人蜷曲成一团,不让任何人碰她。
季少寒心痛不已,一想到唐萤带他过来时的嘱咐,又看到面前备受折磨的安如瑶,本来天人交战的心突然定了下来。
他无法救得了她,却可以解除她的痛苦。
“瑶儿,妳我都被骗了。紫瑶没有飞升,她肉身渡劫失败,一直徘徊下界。妳师父元琅是她的师兄,打算助她复活,让她夺舍妳的肉身,所以才故意妳为徒,引导妳去得紫瑶的传承,每一个传承都
安如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此刻半疯半傻,听到季少寒的话,不由得又哭又笑
“那你带我走阿快带我走阿不要把我留
“瑶儿,妳自吧。”
少女不敢置信,彷佛对方说的是她听不懂的语言。
“紫瑶的残魂已经完全侵蚀了妳的元神,妳逃或不逃都会成为她的肉身。”
少年眸底恢复了往日的坚毅,他手上的匕首就如他腰间的青风啸,拔剑之际也许犹豫过,但一旦出窍就没有回头的余地,只能向前干净利落地切断世间的一切曲折。
这便是剑道,也是他最后能给予师妹的礼物。
“不要、我不要”
安如瑶摇了摇头,这不是她的师兄,她师兄对自己百依百顺,绝不会要自己死
季少寒此番已是涉险和时间竞赛,要知道每过一刻,安如瑶的肉身只会更贴近紫瑶,她的灵魂也越
“瑶儿不能再拖了紫瑶已堕魔道,一旦复活便是生灵涂炭。师兄向妳保证,有一位高人可以替妳洗净魂魄,借尸还魂,但妳必须舍弃这具肉身”
“不要放开我师父救我师父救我有人要杀我”
季少寒被安如瑶打了好几个巴掌。面对这个自己看顾到大、无异于亲妹妹的女孩,他终究心软,想将她扶出石棺,试图让她冷静,
“师兄不是要妳去死”
突然他手上一空,匕首不翼而飞。
“要死,你自己去死。”
匕首反转,少女睁开一双冰冷的美目,毫不犹豫地刺穿了少年的胸膛。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
s:明天要上班,哭暈网,网,大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