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散场。
陈咬之看着向外退的人流,摸着小柯基的头。
“请问两位,散场了。你们要继续坐
这两人
正叹气,陈咬之的认证器响了,瞄了一眼,是杜康。
杜康有两日不曾骚扰他了,陈咬之有些不习惯,此刻看到信息,心情莫名愉悦。
“拍卖会结束了吗我
陈咬之当机立断,不顾姿势雅观与否,直接攀跨过前排的座椅靠垫。至于还
九龙星的夜晚凉风逼人。
苍穹辽阔,几点星光,大楼的灯火如水般流淌,
陈咬之一眼看到了停车场里的杜康。他戴着口罩和帽子,挡住了那张让联邦男女趋之若鹜的脸。

这个向来聒噪的家伙,今天好像被下了哑巴药一样。
小飞车一直开到陈家的小区门口。
“就
“我送你。”杜康停好车,摘下口罩和帽子。
两人走
人工湖上飘着一团团雾气,
“心情不好”陈咬之问。
杜康“嗯。”
“要不,和我说说”陈咬之话说出口,自己都觉得惊讶,这种人生导师的心灵鸡汤开场白,真不符合他的风格。
杜康停住脚,盯着他的脸。路灯暖柔的光,将陈咬之的脸衬得更加温柔。
杜康一股脑的把回归宴的事情丝毫不落告诉了陈咬之。
“高海经
陈咬之愣住,表情和怀里的小柯基一样,呈现一副懵懂的呆萌。
“小心我”陈咬之求证,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不
这张淡漠的脸难得出现这么可爱的表情,杜康忍不住扬起嘴角“对,小心你。”
陈咬之“我得罪过他或者我和他以前认识”陈咬之
杜康戏谑道“可能他怕我留恋美人乡,从此君王不早朝吧。”
陈咬之早已免疫这种程度的调戏,并进化到反击模式“对比这两张脸,是谁沉迷美色呢”
“你沉迷于我的话,我求之不得,躺平任调戏。”论不要脸,终究是杜康技高一筹。
玩笑过后,陈咬之起表情,摸着小柯基肚皮上的毛“你不怀疑我吗”
杜康摇头。
陈咬之低头轻笑一声。
杜康“我担心你。”
陈咬之略显茫然。
杜康抬头,看了一眼星光寂寥的天空。“你还记得,曾经有个人到你店里买红酒,将你误认为他逝去的爱人吗”
陈咬之点头,印象很深,那位爱人的客人几乎是他的复刻版,从睫毛到唇角再到脖子上浅不可察的痣,几乎一模一样。
“你是想说,高海经认错人了”陈咬之问。
杜康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是坏人。”
陈咬之挑眉“知人知面不知心,莫名其妙的信任要不得。”
杜康“我们都已经相知相恋了,爱人之间,最基本的难道不是信任”
陈咬之对他直接盖章爱人的厚脸皮哑口无言。
杜康“明天陪我去一趟高海经的老家吧,他好歹是我的下属,我该去慰问下。”
陈咬之诧异“你可不像以德报怨的人,高部长差点害死你,你这么快不念旧恶”
杜康轻叹一声“斯人已逝,终归记得更多的,还是曾经相处过的美好。”
杜康半仰着脸,柔和的灯火洋洋洒洒的落了他一脸,他的眼里写满憧憬和彷徨。
陈咬之看着那张脸,忽然想起了
杜康的童年里没有烂漫和天真,成长的过程又是沉痛和负重,他的背上背负着联邦的忧患与和平,他的腹部又插着亲朋的沉默与背叛。
陈咬之忽然觉得喉咙苦涩,像是饮下一盆不加冰糖的中药。他搭过对方的脖子,
清晨,霞光满天。
和陈父吃过早饭,同林忍肖柯爱知会一声,陈咬之陪着杜康到高海经家。
高海经家
杜康提前打过招呼,所以高海经的父母也早早等
一见到杜康和陈咬之,高母就一副啼天哭地的模样。
“杜元帅,你要为我儿做主啊。我们家就这样一个顶梁柱,现
陈咬之神情冷漠,这唱大戏似的表演太浮夸,实
杜康终究是上司,对下属的家属颇为礼待。“我们进屋再说。”
一进屋子,没等到一杯茶水,高母又挤到杜康身边,紧挨着杜康道“元帅啊,我们家这个条件你也是看到了,这海经算是因公殉职吗有抚恤金吗”
陈咬之皱着眉头,深感不适,童年记忆里父母决绝的身影又浮现脑海。
杜康注意到了陈咬之的神情,伸出手,和他掌心交握。
“海经是被毒杀的,算是意外身亡,不属于因公殉职。”杜康道,至于日记本那些事,除了陈咬之,他并未和第九军其他人谈起。
高父有些紧张“被毒杀那抓到凶手了吗”
杜康摇头。
高父“那没有凶手,还能要到死亡赔偿金吗”
陈咬之忍无可忍,花了二十多年时间消磨的无助彷徨再次涌上心头。“你们不问问高海经怎么样了吗他死了啊,不
高父高母被他忽然一吼吓了一跳。两人都没太注意这人,毕竟有杜康这张鹤立鸡群的脸,和杜康
高母看到两人交握的手,知道两人关系匪浅,也不是什么能得罪的人物,声音带着点委屈“人死不能复生,总是要向前看的。”说罢,又开始纠缠起杜康,谈到抚恤金的问题。
高母的声音,陈咬之已经听不分明,只剩下模模糊糊的嗡嗡作响。
陈咬之看到身前蹲着一个稚童,一旁有个中年男人和老妇人。
中年男人说“妈,我要开始新的人生了,人总要向前看的,我不能让拖油瓶耽误我的新家庭。”
老妇人神情惆怅,同情的看着蹲
你们各自奔前程,各自找幸福,可是我呢我又何其无辜我又做错什么
“阿之阿之”
陈咬之从回忆里回过神,看着杜康,男人的眼眸深邃,充满了无的温柔和关怀。
陈咬之摇头,闭口不谈。他以为他花了很多时间愈合的伤口,却总会
杜康不忌讳的将人半拥
高父高母看着两人,面面相觑,这位难道是元帅的爱人怎么不曾听说
杜康看向高母“海经的弟弟,现
说到这话题,高父高母一时滔滔不绝,不知从哪变出来一摞摞的病例,摊
杜康随手翻了较新的几张病例单,眉头微蹙。“你们知道海经的年薪是多少吗”
高父高母一愣,不知杜康为何忽然刁难。
“这个应该不难查吧,星际各级军官的工资是透明的,高父也曾是军队编制内人员,不会不清楚吧”杜康道。
“知道一些。”高父老实道。
“军部部长的工资是不低,还有各项出勤奖励,但对于这个病情需要的药物,基本上是杯水车薪吧”杜康抬眼。
高父高母神情困惑,不知杜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你们就没想过,海经为什么能够维持这医药费呢”杜康轻声道。
高母唯唯诺诺道“不是每场战役胜利都有奖金吗他肯定还有再做些其他生意之类。”
杜康苦笑“您每月向他催医药费的时候,有没有关心过他的生活”杜康想起日记里的零零种种,有种不知何来的苍凉。
高父高母哑然,不知道杜康这话有何深意。
杜康从储物手镯中拿出一个牛皮文件袋,递给高父高母。
“按理说,海经算是意外身亡,只能领取到最低等级的定期抚恤金和一次性抚恤金,我这里和总部申请了,考虑到海经这些年的军功和贡献,申请了最高级的抚恤金,既一次性
高父高母迫不及待接过文件袋,找到白纸黑字里有关抚恤金的条款。
“这么点钱,根本不够麟儿的医药费啊”高母悲恸道。“元帅,你要替我们做主啊。”
杜康神情冷了下来“等抓到凶手,你们可以向法庭申请死亡赔偿金。”
高父法律得不错“那也没多少啊。”
杜康“我想去看看海经的房间。”
这个提议有些突兀,高父高母愣住,许久,高父才结结巴巴道“海经很久没回来了,房屋堆放了些杂物。”
“没事,我去看看。”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