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算去御花园走了一圈, 没有寻到人。
身边的小太监不高兴道“寻她做什么,没得碍主子眼。”跟
后来寻到易常
小算皱眉冷斥“闭嘴, 主子还管不着你了。”
话是这么说,小太监撇了撇嘴,便接着寻找起易常
两人
苏云溪见到小算独自回来, 便挑眉问“人呢”
小算摇头“找不到了。”
“多叫几个奴才,再去寻一遍。”苏云溪看着桌上摆着的空荷包,吸了口气, 低声道。
小算拧了拧眉头,没说什么,他猛然间道“奴才先去易常
他说完,见主子不置可否,便直接去了, 走到门前的时候, 听不见里头的动静, 就低声问“崇嫔娘娘传召易常
他连喊三声, 都不曾有人出现, 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事情有些棘手了。
他转身正要走,突然瞧见易常
宫女有些茫然的看了他一眼,立
小算抿嘴,这现
他有些不想管了,小算知道主子的猜测,觉得易常
但宫中妃嫔、宫女等,都禁止自戕,等闲是砍头的罪过,谁敢闹这个。
但若是毫无希望呢。
他叹了口气,冲宫女说“蹑手蹑脚的进去瞧瞧,若是一切还好倒也罢了。”
小算这话说的有些怪,小宫女唬了一跳,赶紧打开门进去了,然后一推门,门被栓上了。
这又是哪里的道理。
今儿易常
说着就去边上开窗,他想过要破门而入,但还是留了个心眼,若是对方就
现下的窗户纸,都是用窗纱糊的,只要用力些,就能捅烂,他手下用力,直接捅了过去,便将糊着的窗纱给弄破了。
往里一看,就见易常
小算心里一个咯噔,知道这是出事了。
他这会儿心里埋怨起来,有些不高兴
若是真的不想活,就别叫人知道,夜里悄没声的没了,第二日自有人来敛,何苦连累旁人。
小算不再犹豫,直接踹门,看着易常
若不是往正殿跑了一趟,他真的懒得管,这宫里头,隔三差五的就会死人,死也就死了,但是不能跟正殿扯上任何关系。
这宫里头捕风捉影的事儿太多了,不管怎么说,这牵扯到正殿,他这会儿就必须救回来,至于以后,就不必管了。
苏云溪时刻关注着这边的动静,听到之后,便起身过来了。
一见易常
“将易常
她这可真瘦。
苏云溪心里一闪而过的想法,
她连连用力好几次,也不见易常
若是易常
更别提她这还往正殿走了一遭,连累的人,就更广了。
苏云溪知道耽搁不得,
又用力捣弄了几下,终于见她把喉间异物吐出。
苏云溪松了口气,周围的奴才扑通一声跪
异物出来之后,她顺着视线望过去,就见一块比拇指大点的金块。
这玩意儿也敢往下吞,不得不说,易常
她骄矜的抬了抬下颌,看向一旁的奴才,冷声道“将易常
说完之后,看着奴才们用软布条将她绑起,她这才皱了皱眉,一脸沉重的往承乾宫走,这不光是自戕的问题,背后还代表着许多,好生的,怎么会自戕。
自然是
苏云溪搭着小算的胳膊,施施然的立
“怎的来了不提前说一声,快进去。”皇贵妃笑吟吟的说道,她生的端庄,行走间头上步摇缀的珠子都不曾摇晃一下。
“要来看你,必然会早些的,只是这易常
苏云溪叹了口气,将易常
这倒不是说让皇贵妃下命令迁宫,而是说会告诉万岁爷一声,这到时候可能会下命令。
提前通个气,叫他心里也有数。
皇贵妃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是小事,纵然她不说,她也会赶紧把人迁出来,毕竟翊坤宫养着两个小主子,哪里能放这么个不稳定的因素
想了想,直接下令道“将易常
清幽就是偏僻的意思,她这样的情况,住
苏云溪感激的笑了笑,牵着她的手道“倒难为你,竟要替翊坤宫拾这样的烂摊子。”
皇贵妃含笑摇头,示意没什么,不管
只是这么糟心的,许多年不曾有了。
易常
这事交给皇贵妃之后,苏云溪便一身轻,回到翊坤宫之后,瞧见易常
总感觉,虽然人救回来了,但是心神有损。
她看了一眼,就回视线。
事到如今,她仁至义,当初的那点好感,做的那些事,她都加倍的还了回去,这样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只是心里有些不大舒坦,堵得慌。
她蔫哒哒的躺上软榻,午膳都没用,金钏将她喊起来,她也是勉强扒拉了一口,就说没胃口,叫撤下去,难受的要死。
宫廷残酷,可见一斑。
等晚间康熙来的时候,她还窝
“怎么了”坐
其实今儿
什么易常
也就如今宠着崇嫔,才听说过什么易常
康熙想了想,摸了摸她滑腻的小脸,见有些凉冰冰的,便道“行了,一日没用膳,这脸都凉了,快起来,朕陪你吃用点。”
苏云溪蔫的要命,她趴
“臣妾害怕。”
“怕什么。”
“怕有朝一日,落得她下场。”
易常
就算她吃多了福寿,如今神智不大清楚,但是她自救了。
就是这样,她才觉得难受。
一个人得多无助,才能跟仇人求助,这简直就是羊入虎口,、明摆着将自己的命,往人家口里送。
她这遭人算计,如今连个幕后主使都没查出来,你说惨不惨。
康熙沉默,将她往怀里搂了搂,轻拍着她后背安抚,一边低声道“你有朕护着,总归不一样。”
但他总有不护着她的一天。
苏云溪最为忧虑的,与其说是什么重蹈覆辙易常
“嗯。”轻轻应了一声,她擦干眼泪,用被泪洗过的眼睛,看向康熙,软乎乎的撒娇“臣妾要吃甜甜的糕点,最大块的那种。”
“好。”康熙温柔的笑。
牵着她的手往下走,见金钏捧着水盆过来,便笑着道“朕帮你洗漱。”
接过银钏递来的湿帕子,仔细的给她擦手擦脸,又换了一条擦过,这才又执起她的手,往膳厅走去。
两人坐下之后,奴才们也鱼贯而入,将膳厅的大桌子上摆的满满当当,自然也有崇嫔要求的超大份桂花糕。
康熙喂着她吃了一口,便回手,浅笑着道“可不许了,毕竟这东西占肚子,别正经东西吃不下了。”
她午膳没吃,这晚膳也没吃几口。
“不行,堵得慌,等臣妾缓缓,明儿再吃。”苏云溪叹了口气。
经常说自己心硬的人,许是心最软了。
康熙又觉得她蠢了,对一个易常
想想年前的时候,去盛京谒陵,她一个人
“乖。”他又哄着喝了几口汤,这才浅声道“多大点事,这宫里头的人,向来都是如此,来来回回一批又一批,有些人跟你好一阵,转脸人就没了。”
光说妃嫔多么不容易,他做皇帝的又有多容易。
你简单的一句话,人家就能解出一万层的意思来,崇嫔能够得宠这么久,何尝不是因为她胆子大。
你跟她玩情趣,她就陪着你玩。
甚至能够主动撩着你玩,而不是说,你掐掐她的脸,她就一脸惊恐的跪下,说臣妾罪该万死。
多少风月心思,也都
苏云溪瞧着他眼神,觑了一会儿,忍不住叹了口气。
是啊,都不容易,那到底是谁的错
她没错,康熙没错,这皇宫只是个住所,更加没错了。
摇头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想着今儿还未去见孩子,婴幼儿对于气息最为敏感,不禁抹了一把脸,揉了揉,对着镜子做出各种表情来,见表情活泛起来,这才往侧间去。
等到了的时候,两小只正
“知道你们敏感,不曾想敏感成这样。”苏云溪有些无语。
看向一旁怔
既然看不了,那索性不看了,就是惹孩子哭一场,让人有些心虚。
这么想着,她笑了笑,柔声道“罢了,为旁人不值当。”
康熙摸了摸她的头,能这么想就对了,但是也为她的一腔柔软而感怀,他自个儿的心又冷又硬,便喜欢那种软绵绵的,一掐恨不得能出水的那种心。
苏云溪拾好心情,浅笑着往外走。
两人索性去御花园溜达了一圈,权当散散心了。
康熙垂眸,就能看到崇月羽睫轻眨,那长长的羽睫就像是小扇子一样,恨不得扫到人的心里去。
而她方才哭过,眼角还有一丝晕红。
这般居高临下的看,叫人忍不住想要更加的欺负她,让她露出更多的活色生香来。
这般妩媚的脸颊上,便是要有春色才更好看。
这么说着,康熙没忍住,伸出大拇指,
像是揉
苏云溪被他揉的有些疼,眼角就沁出几分细泪来,侧眸看向他,软声道“别。”
她越是这样软乎乎的,越是叫康熙生出一种感觉,想要把她欺负哭,让那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他克制的滚了滚喉结,侧眸看向她,低低的笑“乖,听话。”
看到一块巨石的时候,他直接坐
方才揉她的时候,那唇瓣上的口脂,被蹭的唇周到处都是。
这会儿他就能闻到那清淡的香味。
苏云溪被他亲的有些回不过身,只能闻到周围那清冽的菊花香气。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这样的情况下,她不禁低低一笑,往上抬了抬下颌,主动的迎接他的吻。
他身上那龙涎香,和清冽的菊花香味混
康熙也有些神迷。
她让人着迷。
两人亲了一会儿,苏云溪这才羞赧道“这大白天人来人往的,如此怕是有些不妥。”
然而对于康熙来说,什么妥不妥的,他老人家高兴就好。
苏云溪看了他一眼,小脸还是有些红红,就听康熙低低道“怕什么,奴才们早就净街了,可以说,别说人了,就连动物都不曾进来。”
他话说的笃定。
苏云溪冲他抬了抬下颌,示意他往后看。
一个男子长身玉立,一脸风流的立着。
康熙霍然起身,就听那男子请安道“隆禧给皇帝哥哥请安,您万福金安。”
这话说的不伦不类,甚至有些轻佻。
康熙皱了皱眉,审视的看向纯亲王,这个弟弟,他之前是盼着他好的,但是他治好病症之后,行事越
但这男人,难免贪财好色,倒也还成。
看他板着张脸,隆禧笑嘻嘻开口“打扰三哥亲近美人,是弟弟的罪过。”
苏云溪听罢,福礼立
然而康熙脸一垮“放肆”
他是真没有见过这么放肆的人了。
隆禧这才了神色,正色道“臣弟此来是有要事。”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透明的物体来。
康熙一瞧,不禁惊喜道“玻璃”
就算是他晚年的时候,也没什么玻璃方子,都要花大价钱从国外购买。
“何处得来”他第一反应是,隆禧这小子鼓捣出来的。
不曾想当对方肯定点头的时候,不禁也跟着笑了“你竟会这个”
隆禧颇为自得的点头,他意气风
苏云溪这才知道,他这么有底气的缘故,就是因为这个。
毕竟能造出玻璃来,确实不一般,这往后的银子,会流水一样往纯亲王府去。
说起这个来,她不禁眸色一深,这玻璃方子她都不知道,一个重病初愈的亲王,又是何处得知。
纯亲王隆禧,之前是她都要偷偷看的小哥哥,芝兰玉树,风流雅致。
如今这个也风流,但是是风月中的风流。但不是人品风流,惹人喜爱。
她觑着康熙的神色,对方号无异常,跟看不到似得,只一脸认真的跟纯亲王交涉。
等事情谈完了,就听纯亲王道“臣弟那纯侧妃,诊出有孕来了,臣弟来报个喜。”
他是真高兴,这纯侧妃,对他有那不一样的意义。
“恭喜。”康熙笑道。
说着从荷包中掏出一个玉如意来,递给他,笑道“赏你了。”
如意如意,自然是叫他如意。
纯亲王接到明示,笑的眉毛都快飞起来了。
说着两人相携离去,商谈政事去了,苏云溪瞧着他们的背影,搭着小算的胳膊,施施然的回了翊坤宫。
等她走到翊坤宫门口的时候,略微一盘点,有些意外的
除了她和几个孩子,再就是那拉贵人、瑞常
如此倒也挺好,宫里头人少,这翊坤宫也能平静些。
刚坐定了一会儿,就见有奴才搬着几张大玻璃走了过来,笑道“万岁爷新得的玻璃,按着窗子尺寸裁了拿来,说是衬着天亮,给您装上。”
这感情好,这有玻璃窗,屋里也明亮些。
“成。”苏云溪随口应下。
这时候装玻璃的技艺非常简单,就是
等拾好,也不过是一会儿功夫,金钏一边打扫着地上的绢布,一边道“确实不错,瞧瞧这个点了,屋里头亮堂堂的。”
苏云溪笑了笑,看着那干净的玻璃,不禁也跟着笑了“确实亮堂堂的,瞧着就舒坦。”
这玻璃是后世常用的物件,但
“太皇太后传召。”门口传来小宫女的声音,清脆悦耳。
苏云溪笑着应了一声,揽镜自照,看了看镜中女子的穿着,
到的时候,老祖宗正
走
玻璃这东西,老祖宗看重了。
蒙古地区苦寒,最是辛苦不过,若是能有个稳当营生,这玻璃自然是不错的。
给个一成的利,也是极好的。
她知道当时崇嫔
苏云溪一听,就有些窒息,她不知道这事能不能跟老祖宗讲,毕竟她没有这个权限。
“具体的臣妾也不知,只知道献上了玻璃。”她认真道。
对啊,玻璃方子啥的,你想要问康熙去啊,这事她着实做不了主。
老祖宗微微一笑,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就已经明白其中意味,她拍了拍崇嫔那柔嫩的手背,感受到老人和年轻的不同,呼吸滞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哀家也不过闲问一句,咱们女人家,不管这些事的。”
苏云溪笑吟吟的点头,这宫里头,不光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女人也不遑多让。
左右都是不能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