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雨声,这一刹那都寂静了。
李光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祝安宁说了什么,他的思绪
他的目光怔怔落
祝安宁的玉佩,与当年少年送给自己的那块,一定出自一人之手。
“这是玉衡刻的”
李光寒听见自己怔愣的声音,他一向漠然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茫然。
祝安宁“嗯”了一声,把玉佩从腰间解下来,小心地放
“骗了你,是我的错。”祝安宁淡淡道,“现
他话没说完,忽然说不下去了。
他看见永远脊背笔挺、宛如利剑一般的李光寒微微垂下头,指尖似乎不自觉地颤抖。灵力不受控制地涌出,搅动四周风雨。祝安宁离李光寒太近,被狂乱的灵力激的疼痛彻骨。
祝安宁忍不住跪趴
“当年救你的人也送了你一块玉佩”
李光寒猛地抬眸,露出一双黑沉沉的眼瞳。半晌,他伸出手,手心握着一块莹润的玉佩。
和祝安宁那块,如出一辙。
祝安宁愣住了。雨水顺着他的头
不知过了多久,祝安宁才突然仰头大笑起来。他被李光寒的灵力折磨的痛彻骨髓,可他笑得那么激动、那么夸张,甚至笑出了眼泪,忍不住咳凑。
“原来如此咳咳原来如此哈哈哈”
祝安宁全都明白了。
八年前,师兄曾去过凤梁。
师兄与自己
师兄的心脉上有旧伤。
所有细微的痕迹,
师兄就是当年救了李光寒的那个人。
师兄
可惜,八年之后,自己忘记了师兄,李光寒也没有认出他的救命恩人。他们两个甚至做了同谋,用最无耻下作的手段,一起把本应该最珍视的那个人折磨的遍体鳞伤。
他们被殷玉衡所救,更是殷玉衡倾心以待的两个人,曾经奢侈地拥有了殷玉衡的真心。然后他们把那颗真心扔
祝安宁疼得打颤,笑得想吐。
“我是个傻子,把我的公子忘记了,”祝安宁眼中满是讥诮,“原来你也一样连自己真正的救命恩人都认不出。”
“可你还是拥有他的喜欢”祝安宁压抑不住语气中的嫉妒怨恨,“凭什么你凭什么值得他喜欢”
“他那么喜欢你为了你他什么都愿意做他被你取血的时候该多疼啊”
祝安宁语气中忍不住带上一丝哭腔。他恨自己,也恨李光寒。
最后他说不下去了。
的灵力刺入他的皮肉,深至骨髓,疼得几乎说不出一句话。可他还是勉强抬眼,向李光寒露出了一个冷嘲讥笑。
“师兄已经走了”
祝安宁断断续续说道。这句话让狂怒的李光寒骤然惊醒。
李光寒顾不上祝安宁,抬脚就走。
国师府不远处的一座小亭里,沈离原已经等了很久。终于,他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他等到了自己想要的。
青年一个人从雨幕里走来,走的不快,偶尔还有几步踉跄。他右手不自然地下垂,可见是受了严重的伤。
真可怜啊。
被老师折磨、被师弟背叛
很痛吧
越痛越好,越绝望越好。别担心,我马上就会拯救你彻底取代李光寒
沈离原病态地笑了一声,深深呼吸几下,挂上完美无缺的、矜贵温和的表情,抬了一下手,示意小厮把他的轮椅推出去。然而身后却没有动静。
沈离原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小厮修为不错,已经被自己派去引开殷玉衡的身边人了。
沈离原脾气古怪,用的惯的贴身小厮很少。他克制住自己
侍女清丽的面孔闪过一丝恐惧,不敢反抗,小心上前。
沈离原没有多关注她,目光一直死死盯着殷玉衡。
近了就是现
“殿下,”沈离原举着伞,温柔出声,“这么大的雨,怎么孤身
青年似乎没想到会
“沈公子”殷玉衡怔怔道,忽然踉跄了一步,沈离原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手臂。
“小心一些,”沈离原柔声道,把伞往殷玉衡的方向靠了靠,“我
殷玉衡仿佛愣住了,过了好久,他才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多谢”
沈离原无声的笑了。
最绝望的时候,遇见那个对你说“我
沈离原满足地想,再多靠近我一些吧。
“殿下似乎有些不适,”沈离原哄诱道,“或者可以先到我那里散散心我”
他话音未落,忽然脸色一变,猛地一侧头。
一道剑光劈开雨幕,贴着他的脸颊斩过。
一身玄衣的年轻人左手撑伞,右手提剑,
“陆厌”
殷玉衡抬头,那明亮的
陆厌也
陆厌用伞笼罩
“你骗我。”陆厌面无表情,语气颤抖,“你说好不受伤的。”
殷玉衡小声道“我”
“回去再和我解释。”陆厌闷声道,“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陆厌冷冷望向沈离原。
沈离原也
陆厌敏锐地感受到对方对自己彻骨的杀意,缓缓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淡淡问道“玉衡,你跟他走,还是跟我走”
殷玉衡顿了顿,认真道“我跟你走。”
陆厌脸色终于缓和,他挑眉看了一眼目露癫狂的沈离原,对殷玉衡道“上来,我背你走。”
殷玉衡怔了一下,眉眼漾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张开双臂,抱住陆厌的脖颈,趴
沈离原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背影,没有出言阻拦。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然而轮椅扶手却一寸寸断裂,木屑刺入沈离原的双手,鲜血淋漓。
“陆厌”沈离原喃喃念着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彻骨的恨意,“是我疏忽了,动手太慢了怎么能让我的殿下身边还有别的碍事的人呢你说是不是”
身后侍女露出惊恐之色,颤声应道“世子说的是。您要杀了他”
“不,我突然想到,或许有更好的主意,”沈离原冷笑,“刚刚的金乌神火他是妖族少君啊。”
沈离原满是恶意“你说,殷玉衡和妖族皇权,哪个
回到东宫,殷玉衡躺到床上,陆厌关上了窗。
风雨声被隔绝
殷玉衡忽然感受到一阵久违的宁静。国师府的一切都远去了,他半闭上眼,按了按心口。
那里放着一支羽毛。
陆厌站
“你上次对我说,绝对不会再受伤。”陆厌俯身拉起殷玉衡的右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如果我去的再晚一些,你是不是打算偷偷自己把手腕接上,不让我知道”
殷玉衡“”
陆厌闭上眼,半晌骂了一句“骗子。”
“以后我不再去国师府了,真的,”殷玉衡试图让陆厌相信,“你别生气了。”
陆厌抬头,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殷玉衡。
殷玉衡含笑回望。
陆厌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忽然有小厮前来禀告。
“殿下,国师大人
陆厌目光立刻转冷,哼了一声。
李光寒站
心中情绪翻涌,几乎让他维持不住表情。他抿紧嘴唇,压抑着心底的惊涛骇浪。
“已经差人去禀告了,还请大人稍候。”一位老太监恭敬道。他目光落
李光寒目光一凝,侧头看向老太监,
老太监见他
“凤梁”李光寒怔怔地念着这个地名,“他他是何时去的凤梁”
老太监不知李光寒突然问这些是做什么,回忆了一下,答道“应当是八年前,小殿下十三岁的时候。那一年还
八年前。
李光寒闭上眼。是啊,他怎么就没注意过呢
原来殷玉衡才是当年那个救了自己的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