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里立着好几块水镜,投影着昆吾山上的情境。
风狂雪乱,白衣翻卷。青年的身影映
雪雾模糊了他的容貌,可依旧能看出那双温柔的眼睛和轻扬的唇角。
若皎月生光,春水浮冰。
殷玉衡
“我拿到了,城主。”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如春雷惊蛰,风起波澜,乱人心曲。念“城主”两个字时,殷玉衡柔和欣喜又微微上扬的尾音,谁能不为之沉沦
薛辞令喉咙
玉衡真的真的拿到了碧落引。
玉衡本身并不
只因为自己说了一句“想要”。
薛辞令是想要碧落引的。他原本有一个计划可现
薛辞令忽然捂住脸,遮住自己似哭似笑的表情。他觉得自己的心一点点被填满,却又霎时间变为恐慌。
那只是一个人偶而已,只是一个不完美的替代品。哪怕他再喜欢对方带给他的那份温暖,也不该不该如此左右他的神志,甚至到了影响计划的地步。
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去碰触水镜中的人影。然而水镜只是投影,被他一碰,便化为了模糊的水波,殷玉衡一瞬间变的很远。
镜中花水中月,又美又虚幻,可望不可及。
薛辞令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哑声道“鹿隐城主薛辞令,求见妖皇陛下。”
殷玉衡把碧落引放
“走吧。”他扭头,对身后的少年伸出手,却
殷玉衡蓦然撞进对方的眼神里。
“还
少年的手被殷玉衡抓住,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意,忍不住开始颤抖。他半梦半醒,似幻非幻,只能模糊看到前面人的影子。他亦步亦趋跟着殷玉衡走,从难以置信的茫然中稍稍清醒了一丝,眼中泛起浓烈的化不开的感情,以及无的偏执、悔恨、惊喜、恐慌。
“师,师兄”少年语带哭腔,说不清楚话,只会重复这两个字。
殷玉衡无奈叹道“我不是你师兄。”
少年脸色刹那间变的惨白。他慌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力压抑住自己大哭的冲动,惶恐道“对不起,我,我忘了不能这么叫殿下,求您别生气,我再也不犯了。”
师兄,殿下
殷玉衡心中闪过原文剧情的片段,忽然对这个少年的身份有了猜想,可又觉得荒谬。
殷玉衡停下脚步,望向他,试探着轻声念出一个名字“祝安宁”
“我,我
殷玉衡沉默,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怪不得,对方一直叫他师兄。
祝安宁脸色更白,心想自己果然还是惹师兄生气了。他红着眼睛低下头,脑子一片混沌。他双目失神,几乎再次陷入幻觉。
他的姿态太卑微,这一瞬间殷玉衡甚至觉得,对方可以为他的一句话,甘愿赴死。
可这不应该。
殷玉衡记得剧情中昆吾山这一段,李光寒心爱的小弟子祝安宁,应该跟
祝安宁这副模样,好像有多喜欢他师兄一样。
那种仿佛忘了什么事情的感觉更加强烈。但祝安宁半陷入幻觉,又问不出来太多。殷玉衡抿了抿唇,终于道“先下山吧。”
殷玉衡松开祝安宁的手,扭头往山下走。祝安宁僵硬地伸着手,半晌,才轻颤着垂下。
他踉踉跄跄跟上殷玉衡的脚步。
离昆吾山顶峰越远,幻觉的影响慢慢淡去。可祝安宁却觉得自己依旧不清醒有一种如坠梦中的不真实感。他张张嘴,可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前方的人那么像师兄。
祝安宁有种感觉,如果不追上去,他可能会后悔终生。
一路风雪落肩头。
殷玉衡终于踏上了半山腰的悬台。不同于他上山之前的热闹,四周安静的诡异。所有人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看着他,还有他手中的碧落引。
万众瞩目中,殷玉衡低头慢悠悠拂掉身上沾着的雪花,才含笑抬头。他目光从形形色色的人脸上扫过,却没有找到薛辞令。
殷玉衡皱眉驻足,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玉衡”
殷玉衡回头,看见身后站着一人,白衣玉冠,面容清俊,一眼望去,仿佛见到了雪山孤峰。可对方的眼睛却极黑,压抑着翻涌的阴沉与疯狂。
男人动了,抬脚向殷玉衡走来。殷玉衡感知不到冷,但他看见了地面蔓延的冰霜。随着对方的动作,这本不该落雪的悬台之中,也凝出了冰雪。
殷玉衡忽然理解了周围宾客的鸦雀无声
“玉衡,是你吗你醒了你怎么
玉衡怕冷,不喜欢雪。
男人停
这一句滚,是对匆匆追进来的祝安宁说的。
祝安宁步伐骤乱,痛苦地俯身咳凑。他用袖子遮住唇,可还是有血迹渗出。他咳的凄惨,可望向男人的目光却依旧充满冷漠的恶意和憎恨。
“我能滚去哪里呀,”祝安宁忽然扯出一个冷笑,加重语气,“您不要我了吗师尊咳”
祝安宁话没说完,咳的天昏地暗,疼得浑身
自从被李光寒重新捉回国师府,李光寒经常这么折磨祝安宁。这个已经陷入疯魔的剑君用最锐利的剑气,硬生生凌迟着祝安宁的灵脉,医好后再继续,一遍又一遍。那时李光寒摸着祝安宁的脸,讽笑道“你不是很想修复自己的灵脉吗我帮你多治几次好不好多尝尝玉衡当时的滋味。”
蓬莱剑君曾经千宠万宠的小弟子,最终不过是反目成仇。两人望向对方的目光,都只剩下纯粹的憎恶。
祝安宁忍着疼,站直身子,目光依旧执拗地落
李光寒也一样,他的声音愈
周围所有的宾客,偷偷交换着眼神。
殷玉衡依旧站
他猜到了面前男人的身份,心情微妙,眸光微闪。
原文中本应该冷眼旁观主角受苦的李光寒和祝安宁,此刻却貌似反目,还都认真盯着自己,好像自己才是他们关注的重心。
主角甚至没有出现过殷玉衡忽然想起来,主角应该是被陆厌带来的。
陆厌呢
心底猛地浮现出这个名字,一瞬间,李光寒也好、祝安宁也好、周围人的目光也好,忽然都淡去了。李光寒与祝安宁的炙热目光他视若无睹,下意识地左右张望。
其他人都来了陆厌
殷玉衡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找陆厌。心中有什么记忆呼之欲出,可又犹隔一层。
“不,他不是剑君心中的那个玉衡。”薛辞令忽然从悬台高层走下来。
这下,“嗡”的一声,周围人再也止不住悄声议论的冲动。
李光寒的脸色一瞬间大变,阴沉的可怕。
“不是玉衡”李光寒声音
寒意一瞬间涌来,殷玉衡指尖结上冰霜。他关节开始僵硬,站
下一刻,所有的冰雪皆融化。
金色的火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