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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曈山战事持续进行着,期间不断有清军从东南方的土堡群阵地北去,意欲支援被明军分割包围的袍泽,但是他们的每一次尝试都被外围披坚执锐的明军顽强挡住。整整大半个时辰,但听得作曈山方圆数里大炮轰隆响彻云霄,硝烟如絮直冲上十余丈的高空,端的是闻者震骇、见者心惊。
越是靠近炮火中心,天空便越为弹丸飞掠的尖啸所覆蔽。蓝蓝的天空下,清军的阵地却犹如暴风雨即将来临时那样团团漆黑。自山岭飞速坠落的散弹、铁弹乃至特制的猛火油瓶、土雷从各个方向钻进滚滚浓烟,向四面八方耀射出青灰色的光芒。偌大的黄土原野震颤摇晃,几如苍茫瀚海沉浮融解。漫布碧蓝苍穹的云仿佛也为明军的火力震撼,碎裂分崩。山河失色,天地肃杀。
清军驰援的频次慢慢降低,直到最后完全放弃,退回了东南方的土堡群。
“差不多了。”郭如克立高眺望,淡淡吩咐。
塘马手执军旗,顺着作曈山缓坡疾驰而下,传中军令。很快,先是山上的大炮陆续止歇,继而已经慢慢转移到侧面齐射的鸟铳手们同样开始后撤,目之所至,透过渐渐飘散稀薄的硝烟青雾,只有明军的各部马军还
郭如克面朝的方向,从作曈山缓坡的石棱土角一直延伸到广袤的土原,大地稀碎、浮土如沙,一眼望去,遍野满是焦黑残缺的尸体。他们或为沙土掩埋、或暴露
“鞑子兵马俱碎,尚有千余溃卒逃窜,高、党正率兵追杀。”彭光对郭如克道,“东南边的鞑子已经全线退去了土堡群,想是吓破了肝胆。”
郭如克摇摇头,道“不要小看了鞑子,彼等放弃了北边,不代表放弃了整个战场,如今大行聚集东南,势必想
“
“鞑子
东南方土堡群落外,面对清军主阵的御寨兵士已经伤亡千人,空旷的黄土原野,密布着数以万计的御寨兵士,分成无数小阵与清军
北边失利,清军集中力猛攻东南,数十门红夷大炮分布
清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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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力,更
三日前,正向大同府城挺进的阿济格接到了叶臣一军
阿济格勃然大怒,认为此等战果乃是八旗军近几年未有之耻辱,当众狠狠鞭笞了败军之将叶臣,重新以正黄旗固山额真谭泰为帅,再带五千兵攻打火石岭城。同时,明军的耐战超出了阿济格的想象,从镇虏卫直通大同府城的计划似乎并不好走,于是,经过紧急磋商,阿济格决定分遣尚可喜带领万人,走广灵县绕路去大同府城,一来起到奇袭府城的效果,二来也能威胁火石岭城明军的腹背用以策应谭泰军。
可是,清军却没有料到,从太原府城全速北上的明军同样兵分两路,右路军主帅、大明平顺侯郭如克亦率领两万五千明军进入了广灵县,是以有了今日大战。
由点及面,敏锐如郭如克、尚可喜都隐隐感到对方或许是一支奇兵。换句话说,
“薛头,弟兄们快撑不住了”
御寨兵马成片成排迎着激射炮火倒下,土堡群外鲜血渗入干裂的黄土地,将数里染成朱红之色。薛抄身中两箭,脸上也被掠过的流弹刮破。染血绷带早便不知何处去,他那张似乎从地狱深渊炼就出来的容貌此时此刻显得分外狰狞。
“闭嘴,老子还撑得住,谁敢说撑不住了”薛抄挥刀大呼,看向自己人的目光比看向敌人更加凶狠。
话音刚落,一枚实心铁弹带着劲风沉沉砸
将士们赶上救助,薛抄甩开他们的手,自己挣扎起身,舔了舔嘴角渗出的血渍,混着唾液与泥沙数咽下肚去,阴惨惨道“瞧见没,老子还没死鞑子的炮,打不死我”说到这里,喉头一甜,血水冲进嘴中,却给他硬生生压回了肚里。
“薛头”众将士看着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不觉可憎,反倒动容。
“传我令”薛抄直起腰板,面朝地动山摇着的土堡群落,“众军视我军旗,旗不倒,敢退后半步者,杀无赦”
将士们闻言,眼噙热泪,山呼遵命。
纵然调集了全军火炮,一时半会儿依然难以击退反复混战着御寨兵士,尚可喜的心态不由焦躁起来。时下,他已听说镶黄旗满洲梅勒额真阿哈尼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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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永远杀不赶不退的御寨兵士,以期迅速打开缺口。
然而就
明军的炮军由马军掩护,已
清军的红夷大炮大多仿缴获的明军火炮而造,为了提高口径与威力,只能从加重加厚炮管方面着手改制,重的达到万余斤、轻的也有五六千斤,不但本身沉重异常,亦无相应的炮车可供运载,机动力很差。清军一般只将这些重型火炮用于攻城,尚可喜带着它们,原意是
巨响淹没了一切,飞扬半空的沙土哗哗落下,烟尘蔽天。
尚可喜抵死也想不出,明军的上百门火炮如何能
只要运用得当,小小优势有时就能彻底改变一场战斗的走向。
轻盈却又威力不减的明军二号红夷炮、大佛朗机炮等不用拆卸炮架,由人推马拉的敏捷的炮车承载到了预定阵地,只要稍作固定,
清军
北面明军恰到好处的夹击令土堡群落清军本阵的防御荡然溃散,炮轰数轮,高必正与后续来合的党守素率领马军从两翼
尚可喜中军处受到冲击,正
有塘马奔至御寨兵士的乱阵内,大声喝道“郭总管已调兵从北杀进土堡群,特令兄弟们再接再厉,从西杀进去,夹击鞑子,援兵已
薛抄听罢,当即大喜过望,这时他才注意到前方纷纷溃散的清军与更远处土堡群内那铺天盖地的呐喊声。
“老子
“他奶奶的。”薛抄很累很痛,已经走不动路了,看着身边踊跃前进着的袍泽们满心羡慕。羡慕过后,眼角热泪不由自主划过血迹斑驳的面颊滚下,他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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