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受伤也不耽误赫连诛长高, 十七八岁的少年,一刻不停地
阮久已经需要抬起头,才能和他对视了。
真是不公平。阮久愤愤地想, 我也有鏖兀血统来着,我的眼睛都是鏖兀人特有的浅色,赫连诛的眼睛还是汉人的黑色,为什么我就没有长这么高
赫连诛再长都要顶到屋顶了
阮久午睡从梦中醒来, 迷迷糊糊的,怀着对赫连诛的“怨恨”, 使劲捏了一下他的手臂
这时候已经是次年五月了, 赫连诛的手早就好了,他醒得早,正给阮久打扇。
这几天天气很热, 阮久午睡做梦, 常常睡不安稳, 觉得自己
于是赫连诛只要醒来就给他扇扇风, 也正是因为赫连诛
不过很可惜没能捏动, 赫连诛的手臂肌肉太硬了。
阮久不服, 哼唧了一会儿, 又倒回去睡。
赫连诛捏捏他的手指, 再顺着上去, 捏捏他的手臂。他的手臂倒是软乎乎的, 摸起来很舒服。
管总是
自从
赫连诛
不知道过了多久,
赫连诛不慌不忙地回手,丝毫没有被抓包之后的紧张。
如果他没有以另一声“汪”回复阮久,那就更好了。
阮久坐起来,把项链进衣领里,还没怎么睡醒,就那样低着头坐着,两边脸颊潮红,眼神也懵懵的。
赫连诛丢开扇子,凑过去要和他蹭蹭。
总结多年经验,赫连诛早已经总结出规律来了,阮久
将近十八岁的赫连诛,已经几乎能够将阮久整个抱
他把自己的下巴抵
蹭了好一会儿,阮久也没有什么反应,偶尔赫连诛没刮干净的胡子扎到他,他才会往回缩一下。
外面窗户下,阮久养的一狼一狗也是这样的动作,馒头把米饭压着要蹭,蹭着蹭着,就滚下台阶去了。
正巧滚到乌兰脚边。
乌兰才从外面回来,绕开它们两个,就进了房间。
他
阮久这才回神,推开赫连诛,就要下榻“来了。”
但他走不动,赫连诛的手臂还环
阮久回头,对上赫连诛的双眼,有些无奈“我有事情。”
赫连诛眨眨眼,一脸无辜,就是不松开手“我知道啊。”
阮久当然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于是问道“要亲亲吗”
“要。”赫连诛点点头。
他就知道。
赫连诛就坐
阮久想了想,忽然凑上前,一口咬住他的喉结。
轻轻地咬了一口,他就退回去了。
赫连诛一点也不恼,微仰着头,回手,用指尖碰了碰阮久咬过的地方。
根本不疼,还挺舒服的。
阮久咬着牙,“恶狠狠”道“下次再这样,我给你整个都咬下来”
赫连诛也
阮久气得杏眼圆睁,推了他一把“一边去。”
阮久怕他的狼脾气上来了,又做出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匆匆拿上衣裳,就跑走了。
赫连诛笑了一下,也起身出去了。
乌兰
阮久一边套上外裳,一边问了一句“怎么了”
“毓庆殿那边有个”
阮久回头看了一眼,看见赫连诛跟出来了,连忙拉着乌兰往外走。
“去了再说。”
他生怕被赫连诛听见这些事情。
赫连诛也不
赫连诛大概清楚是什么事情,他十八岁的生辰还有两个月,阮久已经
阮久不想让他知道,他便假装不知道。
阮久好像一点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那头儿,阮久拉着乌兰出了大德宫,才小声问道“什么事”
“毓庆殿那边弄好了图纸,请王后过去看看。”
“好。”
阮久还回头看了一眼,乌兰笑着道“大王没跟上来。”
阮久梗着脖子“我又没说
他加快脚步,去了毓庆殿。
工匠们起身,向他行礼“小公子。”
工匠是他让兄长帮他从梁国挑选的,前几天就到了,阮久安排他们的宫里住下。
此时殿中摆放着他们带来的各种材料,阮久被一个较为年长的工匠请去看看图纸。
“小公子,您看看喜欢哪些,我们就做哪些的。”他拿出一叠图纸摆
阮久摸着鼻尖看了一会儿“好像都挺好的,能不能都做呀”
“那可不行,就算小公子弄了那么多材料来,我们加班加点做出来,放出来也得放个三天三夜,三天三夜都放烟火,就算小公子有神看,那尚京城的百姓还睡不睡觉了”
阮久小声道“本来就是放三个晚上的。”
老工匠稍稍板起脸,佯怒道“那也没有多。”
“好吧。”阮久接过图纸,“那我挑一下。”
确定好了要做哪些东西,阮久本来也想跟着做的,但是被老工匠赶出来了。
硝石羊油他怎么能动出事了就糟了。
阮久不能插手,只能时不时过去看看,结果也被老工匠赶走了。
他这样老是过去,倒显得他们总是
阮久只能想着做些其他的事情。
但是大王成年礼的事情,有礼部那边
阮久实
他捋着开饭和米饭的尾巴,馒头因为老婆被抢走了,围
阮久以为它是吃醋了,便腾出手,也摸摸它的脑袋。
然后捋下来一手的狼毛。
阮久把满手是毛的手递到它面前“你看看你,掉这么多毛。”
阮久忽然想到了什么,抓住馒头的脖子,把它给抓过来。
“小猪要生日了,你贡献一点自己的毛毛吧,乖。”
阮久养了好几只小动物,有狼有狗,还有羊。
于是接下来这几天,阮久就
把狼毛狗毛,还有羊毛全部集
这也是个不错的礼物。
阮久沉迷戳毛毡时,赫连诛也
大王十八岁,自然是一件大事,鏖兀百姓都
典礼自然是越隆重越好,越盛大越好,只是还有一件事情,朝臣们虽然都心有疑虑,却都不敢说。
大王和王后感情甚笃,而且大王看起来对王后一往情深,简直是片刻都离不得。
他们要是
可是鏖兀人十四五岁成亲,基本上十五六岁就该有子嗣了,像大王这样,过分引人注目了,还容易动摇民心。
当然也不能怪任何人,大王阴差阳错地就有了个“不可近女”的命格,前任大巫走的时候,也没有把这个命格给回去。大王又那么喜欢王后,更不可能纳妃了。
朝臣们心中纠结,不知道该不该提,忍不住想道,要是王后能生就好了。
赫连诛坐
看吧,果然如此。大臣们低头称是,暗自庆幸他们还没开口。
“不许闹到他面前。”
大臣们连连称是,要是
他们都不傻。
赫连诛想了想“只要一个孩子继承王位就好了。”
众臣不解“啊大王的意思是”
赫连诛靠
被点到名字的臣子一哆嗦,连忙跪下“大王,老臣不敢,老臣没几年能活了,要是到了下边,老臣会被鏖兀的列祖列宗撵着打的,还请大王体恤老臣一把老骨头吧。”
赫连诛的目光扫过殿中众人,目光扫过,众人纷纷低下头,生怕赫连诛要把他们家的孩子给抢走。
赫连诛思忖了一会儿,这个法子好像是不太行,不太仁道,阮久肯定也不会喜欢。
于是他摆摆手,让朝臣们都下去。
他自己想办法解决。
朝臣们这才松了口气,忙不迭退出去,先前要说的话,全部都抛到脑后了。
反正大王自己会想办法的,他们不管了。
门扇轻轻关上,赫连诛一个人坐
他当然不是十三岁的赫连诛了,还以为亲亲就能有小孩。
赫连诛一个人想了一会儿,他一个人实
他回去的时候,阮久正抱着馒头做毛毡,做一会儿,就把东西放到它面前“看,像不像你像不像”
赫连诛大步上前,把馒头赶走,自己把阮久抱
于是阮久拿起毛毡,放到赫连诛的面前“看,像不像你”
“不像。”
“那当然了,你是小猪,怎么会像这个”阮久哼了一声,继续低头做东西。
赫连诛抱着他,闲不住地要摸摸蹭蹭,阮久嫌他烦,用手肘捅了他一下“别乱动。”
赫连诛根本不听他说话,继续摸摸,手掌按
阮久一惊“你做什么”
赫连诛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还要像小时候一样,说那些傻话吗
阮久肯定会笑话他的,然后还把他当做小孩子来看。
就像他戳毛毡一样,赫连诛也戳了戳他的肚子。
“你下午吃什么了”
“吃了两个芒果,还有一堆荔枝。”阮久回味地抿了抿唇角,笑了一下,“我给你留了,
赫连诛抱住他“我不吃。”
“那我等会儿都吃掉,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些蔫了。”
“嗯。”
阮久放下毛毡,出去拿水果吃。
鏖兀和梁国还是离得太远,就算开了商路,那些水果也要快马加鞭送过来,才勉强新鲜。
阮久抱着水果进来,
赫连诛看着他“软啾,你想要一个孩子吗”
阮久双手捧着刚剥好的芒果,呆呆地看着他“啊”
“他们说,十八岁该有孩子了,我也觉得应该着手培养继承人,所以我想”
阮久还有些
赫连诛看着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如果你想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噢。”随后阮久反应过来,“小猪,但是我不会,怎么办”
“所以我说,我去挑一个差不多的孩子回来。”
阮久点点头“那也行。”
他想给赫连诛吃一口芒果,但好像还有些
赫连诛被他的傻里傻气可爱到了,握住他的手,吻了一下他的指尖。
“我不纳妃,绝不纳妃,也不想要孩子。”
阮久恢复生气,把手回来“你倒是敢。”他又咬了一口果肉“实不相瞒,要是你说你要娶别人,我这时候已经
赫连诛委屈道“软啾怎么这样想我”
“继承人的事情,当然比较重要。”阮久低了低头,“你把鏖兀排
认识他好几年了,阮久当然知道赫连诛的脾气。
总没有傻到真的以为他就是一只小狗。
从前
他能走到现
阮久刚才确实有些紧张,紧张到整个人都愣愣的。
要是赫连诛为了稳定局势,说要纳妃,还要他体谅,他绝不体谅。
他立马穿上大巫的衣裳,给赫连诛卜卦,昭告天下,就说赫连诛不行,生不了孩子。
哼,还敢欺负他。
赫连诛伸出手,用手指帮他抹去嘴角的果汁“软啾,你不是
阮久朝他龇牙,赫连诛连忙点头“我知道,就算是吃我的肉,也不用那么使劲。”
阮久起一口白牙,还算他识相。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七月,赫连诛的生辰将近。
这天,赫连诛召集的皇室宗亲都带着自家的孩子过来了,赫连诛过去看看,原本要待上阮久一起,但是阮久不去,已经没几天了,他的毛毡已经快做好了。
于是赫连诛独自去看看那些孩子,阮久一个人留
阮久趴
“王后。”
“啊”阮久从毯子上站起来,把针线放好,“怎么了”
“王后,你看这个。”
乌兰拿出一块染血的玉佩,阮久接过去看了一眼,很快就想起来了。
阮久登时紧张起来“这是萧明渊的东西,他的东西怎么会
“是梁国派来的使者带来的,说一定要交到王后手里。”
“人呢”
“就
阮久抬脚就要出去,乌兰问道“王后要去见他吗要派人把大王也请回来吗”
阮久脚步一顿,忽然想到了什么,摇头道“不要,先不要告诉他。”
梁国派来的使者早已经狼狈不堪,脸上身上都是伤,虽然已经简单地处理过了,但看起来还是十分骇人。
像是逃出来的。
一见阮久,他就从椅子上滑下来,给阮久跪下了。
“小公子,小公子,救救我们殿下吧。”
阮久认得他,他是萧明渊身边的侍卫。
阮久把他扶起来“怎么回事”
“英王谋反,挟持陛下,把持朝政,对几个兄弟赶杀绝,殿下带着魏公子与晏公子,还有十几个亲信仓皇出逃,原想北上西北统兵,却
“殿下身陷围困,难以自救,实
他跪
那侍卫以为他是顾忌什么,不敢应允。
可阮久当然不是
他把人给扶起来,下定决心“走吧,我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