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轼只怔了片刻。
他从喉咙深处哑声叫了一声“梨梨”,就回吻住她。
他把她紧紧按进怀里,好像想把她碾进身体里。
他的吻热烈而鲁莽急切,好像快没有时间了。
他确实没有时间了。
程梨任由他抱着,挤压着,被他辖制
不知过了多久,程梨松开一点绕着他脖子的手,迷蒙中看见,手指上的红圈消失了。
然而祁轼仍然
“祁轼。”程梨分开一点,小声叫他。
祁轼睁开眼睛,眼眸像星辰一样清冷。
“你醒了吗”程梨问。
“醒了是什么意思。我当然一直是醒着的。”祁轼回答,抱着程梨的胳膊松开一点。
算了吧,程梨心想,你都不知道你这两天都干了什么好事。
程梨从他怀里出来,退后一步,开始跟老板汇报工作,顺便撇清责任。
“祁轼,你把你的客厅和卧室全拆了,我逼着你恢复原样,不过也不知道他们现
程梨腼腆了一下“你还跟我假装求了个婚,结果上热搜了,现
“全都是你自己干的。”程梨补充。
祁轼默默地叹了口气,问“你觉得我会不记得”
“我知道你记得,”程梨答,“可是你疯得那么厉害,万一呢”
程梨
祁轼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忽然问“我拆了家,买了车,求了婚,梨梨,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忘了说”
程梨咬了咬嘴唇,右手握住自己的左手,轻轻地
“你还送了我一个戒指。”
他当着无数非议她鄙视她的人的面,向她跪下来求婚用的戒指。
他拍好照片
他亲手给她戴上的戒指。
程梨把戒指撸下来,放
程梨努力睁大眼睛,保持笑容。
这时候,绝对不能哭。
祁轼认真地凝视了程梨几秒,接过戒指。
手心里的重量消失了,程梨攥住手心,回手。
手却又被祁轼捉住了。
他低下头,把那枚戒指重新套
“送你了。”
“可是”程梨说,声音却很小,这一次,不是那么想拒绝。
祁轼微笑了一下“给你戴着玩。”
他转身向门口走“你先睡吧,我去看看他们把那个水床扔了没有,我宁肯打地铺也不想
程梨把手举到眼前,去看手指上失而复得的戒指。
祁轼走到门口打开门,又停住了,回过头补充“忘了说,梨梨,戒指绝对不能卖,否则小心我按住你上家法。”
程梨的脸红了红,他不连红线了还说这种话,大概是因为惯性。
第二天,祁轼一直忙着。
前两天连着霍时红线的祁轼多少都有点不务正业,留了一大摊工作没处理,结果祁轼就倒了霉。
午饭时间,程梨去找他,他从成山的文件堆里抬起头,对程梨笑笑“我们神仙不一定要吃饭。你叫砺锋带你出去吃吧。”
他忙成那样,程梨当然不肯带走他的左膀右臂,自己悄悄下了楼。
外面虽然还冷着,却有了一点点转暖的意思,春天像小小的嫩芽,就算经历一个再冷酷再绝望的冬天,也会试试探探地露出一个尖儿。
程梨脱掉大衣,走
路忽然被人拦住了。
是一个男人,清雅秀逸,气质出众到惊人的地步,就算是程梨看惯了祁轼那种非人类的样子,也忍不住恍了恍神。
男人穿了一件质地细腻的暖白色羊绒长大衣,里面是同样颜色温柔的高领毛衣,眼神也很温柔,谦和有礼,却同时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矜持,望着程梨。
明明是现代人的打扮,却不知为什么,全身上下都透着浓浓的古典气质。
程梨心想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吧。
他大概是习惯了别人看着他
声音也清润动人。
“市图啊”程梨连忙答,“你完全找错了,这里是城东,市图
男人笑道“那我一定是被别人指错路了。你能帮我指一下么”
他拿出手机,点开地图。
程梨心想这又是什么搭讪新方法你有手机,随便搜下导航不就完了
不过还是伸手接过他的手机。
男人却依旧捏着手机,没有放手。
一种奇怪的暖洋洋的感觉顺着手机传过来,程梨的四肢忽然全都不会动了。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只剩那男人的脸依稀可辨。
程梨很想伸出手,跟那个男人说你是想要那颗粉钻吗看,我没戴。刚才把戒指留
avo里了,根本就没带出来。
可惜没机会说了,眼前一片纯黑。
仿佛做了一个又黑又长的噩梦,程梨再醒过来时,听到旁边有说话的声音。
一个男声说“君上,她就是一个普通凡人而已,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吧”
另一个人轻轻笑了一声。
就算他只笑了笑,程梨都能听出,就是刚刚那个男人的声音。
“有情情爱爱的事掺
程梨现
他温柔的语调让人不寒而栗,好像
另一个人连忙说“您说得对。祁轼九重天上有名的冷心冷面,
他们说“九重天”这两个难道也不是人
程梨正
这句话明显是对程梨说的。
程梨只好睁开眼睛。
眼前是粗糙的预制板天花板,好像漏水了,有一圈一圈的黄痕。天花板中间是盏白炽灯。
程梨转过头。
这是一间简陋的屋子,也只有简单的家具,完全没有窗,程梨正躺
刚刚那个男人坐
男人淡漠地微笑着,看了程梨一眼,对中年人说“审她。”
中年人连忙向男人躬一躬身,走到程梨这边。
程梨突然意识到,手脚并没有绑起来,全都是自由的,而门就
不等他走过来,程梨一跃而起,往门口冲过去。
还没碰到门把手,程梨忽然觉得自己飞起来了。
整个人被一股可怕的大力一甩,飞到半空,后背猛地撞到墙上,又掉了下去。
剧痛钻心,程梨被撞得咳嗽个不停。
“轻点,死了就什么都问不了了。”男人的语调仍然很轻柔温和。
“是。”中年人赔着笑脸,又躬躬身,才走到程梨面前,喝道“起来。”
程梨呛咳着乖乖站起来。
中年人问“你叫程梨”
程梨点点头。
“你是祁轼的助理”
“是。”程梨答。
男人像是嫌中年人啰嗦,微微蹙眉,打断他的查户口式问法。
“你既然是祁轼的助理,有没有听他说起过一样东西,叫琪祀”
琪祀什么东西
程梨完全没听懂。
男人有点不耐烦,却仍然没有失了温文尔雅的仪态,稍微抬手比了一下“大概这么大,像一颗蛋。”
所以他们把她绑到这种地方来,就是想问问祁轼那里有没有这样一颗蛋
看他比划的手势,足有大西瓜那么大,难道是颗恐龙蛋吗
程梨
“她不知道。”男人下了个结论。
然后厌烦地轻轻挥了挥手,“杀了吧。”
他语调随意,好像杀个人如同碾死一只小虫子一样。
杀了吧
程梨随着他这句随意自然的话,全身都抖了一下,眼看着中年人抬起手。
打不过也得硬打了。
程梨刚打算起脚,就听见男人又说“等等。”
男人问“祁轼很喜欢她”
中年人赶紧答“是,最近才当众求过婚。”
男人轻笑了一声“弑神大人动了凡心这倒是难得。杀了她让祁轼伤一伤心,何乐而不为”
男人微笑着上下打量一遍程梨,虽然笑着,眼中却一丝温度也没有。
“不过直接杀她的话,祁轼只要去一趟幽冥殿,又可以从摩冥那儿把人领回来了,你有没有什么神魂俱灭的杀法,让祁轼连魂都找不到”
男人下意识地用指尖轻轻叩着桌面,陷入沉思。
他斯文儒雅,不知道的人看到,一定会觉得他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