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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稍微清醒了,能辩识出喝酒的花厅位置,薛蟠摇摇晃晃地往前走,走到一处游廊,借着路灯看到一个妙曼身影。自从娶了亲,被宋细娘拾得服服帖帖后,薛蟠已经戒掉了调戏女孩这个不良嗜好。但是开开玩笑还是会的。
他以为是自己府上的丫鬟,便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过去,走到后面,猛地跳了出来,果真把女子吓得花容失色,一屁股坐倒
薛蟠也看清楚那女子模样,头带妙常髻,身上穿一件月白素袖袄儿,外罩一件水田青缎镶边长背心,拴着秋香色的丝绦,腰下系一条淡墨画的白绫裙,手执麈尾念珠。犹如嫦娥下凡,西子夜游。
“你是谁”薛蟠先问了一句,随即想起,“莫不是从贾府搬过来的那个姑子”
妙玉也看清楚来人,脸上露出厌恶之色。
她被从贾府移到薛府,心情很不好。但是人
幸好薛太太非常厚待她,这让她心情稍微舒畅了一下。今儿听到贾宝玉来府上做客,妙玉心情激荡。总算能遇到故人,她想着能不能跟宝玉说上几句。薛府里人口不多,也就薛太太能跟她说说佛经佛义,其余几位都是各自有事,能说得上的邢岫烟还没嫁过来。
孤单寂寞冷的妙玉
薛府大小虽然比不上汉王府,但是也能把妙玉搞得晕头转向。等她跌跌撞撞,迷迷糊糊地来到花厅,却是正好听到薛蟠
粗鄙不堪,难入耳目,想不到江南名门、清贵世家的薛府,主事的大爷居然是这等货色。有洁癖的妙玉听完薛蟠的行令后,觉得浑身被钢针刷子刷过一遍,鸡皮疙瘩抖落了一地。又像是被人一脚踢到粪坑里,胃口
妙玉强忍着恶心感觉,跌跌撞撞地离开去。可是转了几圈,又迷了路,转来转去,好容易找到回去的路,却不想
妙玉爆
她指着薛蟠大骂道“你这腌臜货,休得玷污我的清白。听到你刚才满口喷粪,我就恶心,恨不得一头撞死
妙玉一边骂着,一边流着眼泪,仿佛遭受了世上最大的委屈。薛蟠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也恼火了。
我他酿的连手指头都没碰到你,你就
薛蟠开口怒骂道“我是粪堆狗屎你是个什么玩意你就是粪堆狗屎里的蛆虫,正是靠着我们这些屎堆的供养,你这蛆虫才长得这么又白又胖。”
妙玉听到这恶毒的对骂话语,气得浑身
薛太太和宋细娘听完这事的前后原委,知道这事怨不得薛蟠。他行令虽然粗鄙,可几个好友兄弟一起喝酒行令,粗鄙又如何谁叫你没事来听呢
两个人都胡乱走,碰巧撞到了,薛蟠只是想着去吓吓人开个玩笑,又不是去当扒衣老爷,何至于用如此恶毒的话语去辱骂,是人都会
不过薛太太还是有些担心。妙玉毕竟是个姑娘家家的,一人
“少奶奶,要不派人去看看都闹了一夜半天了,一直嚷嚷着要上吊寻死,可不要出了什么事。”
“太太放心好了,出不了什么事。这姑子真要有心寻死,昨晚就悄无声息地一根绳子自缢死了。一直闹腾到现
“唉,这叫什么事也不知道怎么去跟贾府老太太说。人
“太太,不用管她好了。媳妇是最看不起这种人,依附为食客还这般执傲。真有骨气就自食其力,不食嗟来之食。
薛太太听到宋细娘气愤的话,也不好说什么。她知道自己媳妇是站
想来想去,薛太太心里天平慢慢偏了。一边是自己的亲儿子和儿媳,一边是什么都不挨着,还要靠自己府上吃饭的外人,孰重孰轻,薛太太很快就掂量出来了。
“那就不管她了,叫两个丫鬟看着,不叫出事就行。细娘,我们继续商议,给邢家的聘礼。我和尤夫人商量的意思是大红妆缎四十匹,蟒缎四十匹,上用纱各色一百匹,金项圈四个,首饰十六件,银裸子六百两。可是递到邢家那边去了,听意思是嫌少了。要不再添些,家里也不缺这点银子。”
“太太,我觉得这样不妥。邢家嫌少,那有没有说个数没有说,那到底添多少是个顶媳妇去打听过了,这聘礼
“邢家不是什么阁老尚书人家,给得太重了,受不受得住人家会不会说他们家卖女儿他们邢家可以无所谓,可岫烟姐儿要是背着被家人卖嫁过来的名声,她以后怎么
薛太太拉着宋细娘的手,感叹地说道“我的亲儿啊,蟠哥儿不知道修了几世的福,才娶得你这么有见地的好女子为妻。我这就把这话递过去,我们不怕花钱,也不怕背骂名,就怕岫烟姐儿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