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哗哗地水流声
鹿辞蜷
她知道阿霜
鹿辞当时真的是气坏了, 尤其是
打了她,骂了她, 甚至还把手机砸到了她身上。
那么硬的东西,砸到了脸都能让人疼半天, 她却那么用力地砸
鹿辞不安的抱紧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举动,为什么会那样对她。
她想到迟霜敲开门的时候, 看见自己的眼神, 明亮,欣喜,期待着自己对她展露笑颜, 可自己却没有觉察到她的心思, 忽视了她眸中沉甸甸的爱意。
她应该知道什么了吧, 否则怎么会这么刚巧赶了过来。
还有上次
一次或许可以说得通,但两次都是巧合,鹿辞无法相信。
可是,她既然知道了,她就不好奇吗不好奇自己怎么会每个月固定时间突然
浴室里,迟霜闭着眼睛,任由冰凉的水花浇洒
脑中一遍遍的回放着鹿辞气急败坏的把手机丢向她的那一幕。
她有多久没有被人用东西砸过了
十年二十年
久到她都忘了那些东西砸
许久之后,迟霜关掉了淋浴头,拿起毛巾擦着身上的水迹。
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锁骨上的淤紫,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就用浴袍遮住了。
她打开门,来到屋外,脚步一顿。
鹿辞蹲
看着迟霜没有动作,鹿辞拽着她的袖口轻轻晃了晃。
她以为她的阿霜会柔柔地把她抱起来,轻轻地放
可她等来的却是迟霜冷冷地一句,“你
“阿阿霜”
迟霜看了一眼她扯着自己袖口的指尖,又瞟到了她通红的鼻尖,沉默了一瞬,俯身把她抱起,放
无视了她眸中的慌乱,“睡吧。”
说完,转身出去了。
“阿霜”鹿辞讷讷地看着迟霜的背影,眼泪簌簌而落,那一瞬间,她感觉她的阿霜离她好遥远。
迟霜来到客厅,躺
她很累,但又不敢睡,一闭上眼睛,她就感觉有人
有药瓶、有碗碟、有遥控器、有书本
“妈妈,咳咳,妈妈”
“妈妈我好难受,妈妈”
“病病病,一天到晚都
“妈妈,抱,抱抱”
女孩张开手,伸向眼前的女人,“妈妈,咳咳、咳”
女人翻找着柜子,拿出药瓶,看向女孩的眼神是恶毒的、是怨恨的。
“你怎么就不像林砚雪一样会说好听话,会讨静秋欢心”
“除了会生病,你还会干什么”
“每天就是吃药吃药吃药我哪有钱给你买这些东西吃”
“病成这副鬼样子,你怎么不去死啊”女人一股脑的把药瓶砸
“你怎么不去死”
她突然冲向女孩,抓着她孱弱的肩膀,“霜霜,你很难受是不是没关系,没关系。”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女孩的被子掀开,将窗户打开,让寒风灌入屋中,看着女孩蜷缩
“再病得严重一点,静秋就会来看你了,到时候,到时候你就抱住她,要叫她母亲,不,叫她妈妈要告诉她你好难受,告诉她妈妈好想她,告诉她妈妈好爱她,听见了吗听见了吗”
“妈妈我好冷”
“没事,没关系的,一会就不冷了,就不冷了。”
“见到母亲的时候,要告诉她,妈妈一个人带你有多不容易,告诉她你好想像林砚雪一样,能住
“妈妈,抱抱我吧”
“我问你听见了没有”
转眼间,小女孩已出落成少女。
她背着书包,面上挂着恬淡的笑意,回到那个破旧的四合院。
她洗好手,乖巧的帮着妈妈端菜上桌。
她本该享用一顿美好的晚餐。
“听说你最近跟林砚雪走的很近。”
女人的一句话,让她的心提了起来。
“她刚刚转来我们学校,老师让我帮着她点。”
“帮着她”
当啷一声,饭碗被重重的砸
“迟霜,你知道你落到现
“就是因为林砚雪,因为沈霖薇,她们抢走了静秋,抢走了你的母亲,你才该是林氏的小公主,你才该被大家捧
“可这些,跟砚雪有什么关系啊”
菜盘被掀翻,滚烫的油汁落
“林砚雪是你的敌人,是你的仇人,你给我牢牢记住”
那年,她十二岁,衣服只有一件破旧的校服。
那天,她回到家,刚踏进家门,就觉察到不对。
女人向她冲了过来,激动的抓住她,“你今天见到静秋了是不是”
“你跟她打招呼了吗叫她了吗叫了什么她有问我吗”
“没有。”
“不可能,你怎么跟她说的”
“我没有跟她说话。”
“没有说话”女人急红了眼,转身拿起桌上的遥控器,“为什么不跟她说话那是你妈妈,是你妈妈”
“她不是。”
啪地一声,遥控器抽
“你再说一遍你再给我说一遍”
“她不是。”
同年,期末考试,她考了年级第一,林砚雪第二。
她回到家,把成绩单放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她淡漠的看向门口。
女人冲了进来,拿起桌上的书本就砸
“为什么只比林砚雪多了三分”
“你到底是怎么学的”
“你不像她一样会说话,会讨人欢心,现
“你今晚不要睡觉了,把卷子重新做一遍”
“跪
最后一个梦境,是鹿辞。
她气急败坏的指着她,声嘶力竭的骂着她,最后,像那个女人一样,用力的把手机砸
“阿霜、阿霜”
迟霜恍然惊醒,看向卧室。
“阿霜,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阿霜,呜呜、阿霜”
迟霜抿着唇,攥住被角,偏过头去。
鹿辞哭得很急很凶,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不住的唤着她的名字,向她道歉。
许久之后,迟霜忍不住,进了卧室,坐
她叫了叫鹿辞,却怎么也叫不醒,只能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