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二十七年, 皇帝邺北将自己的嫡长女开府仪同三司、殿前都指挥使、上柱国、安定公主邺瑶立为皇太女,待自己百年之后承继大统。
早便听闻了风声而有所蓄谋的知沧州军府事、游骑将军、东光侯兰武伙同驻守
而又打算一路朝腹地洛阳杀去,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驻守
虽然永静军的兵权有大半掌握
四处叛军四起、翼州失守后,叛军彻底疯魔, 而兰武早就对支持邺瑶的温俞恨之入骨了, 故而
贺顾听闻消息, 险些便要跑回翼州去,只可惜被人以温善还年幼为名义拦下了。不过有人见不得兰武的行径,便偷偷找到了温俞的尸身将至妥善安葬了。
兰武对温俞的痛恨是由来已久的兰武年长温俞几岁, 投军也早。
不出两年, 温俞便因智谋和战功而被升为副将, 也从兰武的身边调开了。
曾经的手下,可以说也一起出生入死过,已经被封侯的兰武甚至放下身段请温俞来自己的身边协助自己,可都被温俞拒绝了。
温俞还对友人道“东光侯气量小,不足以成大事。”
此事被兰武得知时,温俞已经
兰武如何能容忍,只是时机不成熟,他只能隐忍,一直都
所有依附邺瑶的人他也不会放过,温俞便首当其冲,而且他也不会放过温俞的妻儿、族人。
他不顾民望也要将温氏一族的人屠戮殆,而
贺顾为了顾全大局,便让叶芳等人跟她们分头走,相约
她不是没想过走水路从贝州、魏州回洛阳,可听闻不仅是贝州、魏州,连邢州、洺州都已经有叛军的身影。而叛军显然也是料到了她们会走水路,干脆连商船也不许走了。
贺顾便只好带着温善乔装成不堪受叛军滋扰的难民,跟着别的百姓一起逃到了郓州。而也正因为如此,她们温袆、叶芳等人是彻底走散了,也没了消息。
郓州虽邻近生乱的州府,可朝廷到底派了兵前来镇压,而
两军胶着时,战火偶尔也会蔓延到郓州,而为了防止生乱,官府紧闭郓州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这一下便使得母女俩困
因没有户贴,贺顾母女便被当成了浮客处理,工钱虽然不高,但是有吃有住,最重要的是朱家肯按月来雇佣她们。要知道一般的仆役契约最少签五年,且
贺顾也是真心感激朱家,便带着温善
兰武被杀后,贺顾不是没想过立刻带着温善离去,可知道还有叛军余孽
一年零三个月。
温俞的尸身被兰武侮辱一事浮上她的心头,她才决定不管如何也要回到洛阳去看温俞一眼。
贺顾不是没想过跟朱家的人告别,只是朝廷的人深知她的身份不凡,若让人知道温俞之妻女竟有如此遭遇,人们定要说邺瑶的不是,指责她对自己的功臣薄情、懈怠了他的妻女。
而且天下的叛乱基本被平定,但是还有许多觊觎皇位、对邺瑶不满的人潜伏
所以贺顾与温善走的时候,除了从温家带出来的东西外,一概没带走。直到朱家需要进食时找贺顾做饭,才
两个大活人失踪了,朱家的人自然是紧张,虽然有人下意识地怀疑是不是她们偷了朱家的东西跑了,但
可是官府调查了几日后,似乎不愿意掺和此事,并对朱家道“不就跑了两个奴婢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朱家财大气粗,再雇两个便是。”
朱家虽然觉得心里不得劲,但无非也只是少了一个会下厨的厨娘,和一个什么也不会做,只会
温善并不希望朱照言登门,并非她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曾经为奴婢的过往,而是她当心贺顾
无论贺顾是否会觉得那是一段不能提及的过去,她身为儿女的,也该有维护母亲的尊严的意识。
邺婴之觉得温善此举似乎有些矛盾,她既不认为那段过往是屈辱的,可她又猜测贺顾会认为是屈辱的不过当孝义与这些意识冲撞时,自我矛盾的确容易
小郡主没有温善想的那么多,她只气呼呼地道“我去请姑祖母将他赶出洛阳,不能让他出现
温善一愣,旋即吃吃地笑了。小郡主不明所以的凝望着她,
“小郡主一心为我着想,实
小郡主的心口鼓噪着,她垂眸看着温善的手掌,竟前所未有地希望温善能抚摸她的脑袋。
“你感激涕零,可你却是笑着的,你一点也不感激涕零,否则眼泪鼻涕呢”
温善笑得更厉害,好一会儿才从眼眶中抹了一丝泪渍,道“这儿呢”
小郡主凑过去看,周围过于昏暗,她看不见。
温善趁着她凑过去,便顺手勾了勾她的鼻子,道“朱家如果聪明,也不会主动提及这段往事。”
小郡主摸着痒痒的鼻子,心中的甜蜜是一浪袭一浪,她不解道“为何”
“因为我娘有一群比任何人都要疼她的亲人呀”温善笑了。
贺炎知道贺顾跟温善当年的遭遇后,对于朱家敢让他的女儿、外孙女当奴婢的行径,他恨不得让官府去找朱家的茬,让朱家知道他们得罪了什么人。不过到底是出于理智而没有下手。
她给了朱照言去查自己身份的时间,只要朱照言聪明,就知道如今的她不可轻易招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也该心中有数。
小郡主暗暗地想,她本来已经打定主意要找人去教训朱照言了,可如此一来,万一他以为是温家做的,要伺机报复怎么是好而且温善说的有道理,她决定还是先看看情况,若朱照言还那么不识相敢凑到温善的身边,她就
把朱照言想成了一块肉,她恨不得咬上几口。
温善抬头看了一眼又圆又亮的明月,道“睡前故事说完了,小郡主是否该安置了”
小郡主一点困意都没有,她还
庭院中的温善被四周的烛光和洒落的皎洁的月光照得有些娇美,又似出尘的仙子般美不可方物。小郡主的心已经蠢蠢欲动,想抱着温善、相互依偎。
她的目光太灼热,温善似有所感,几息过后,问道“怎么了”
“可我还不困。”小郡主道。
“小郡主考完试了,自然可以稍微放纵一下,可我明日还得当值呢,请小郡主体恤臣的不宜,放过臣如何”
小郡主被她这么一提醒,立马来了主意。温善过去的那段经历过于痛苦,小郡主听了都替她感到心疼,所以她觉得温善心情应该不佳,需要新的话题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便想到了让温善帮她解题。
温善揉了揉太阳穴,望了一眼已经被柏伶拾过的房间,道“既然小郡主这么有兴致,那我也舍命陪君子,与小郡主促膝长谈如何”
“促、促膝长谈”小郡主的音调忽的升高。
温善颔首“没错,正好我的床够宽够软,总比那新拾出来的厢房要好一些。小郡主若不介意,不妨与我将就一晚”
如此之快就要同床共枕,这让小郡主一时之间消化不了,她的脑中还浮现着那幅画册的画面呢,心下更是羞得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既然小郡主不应,便是默认了既然如此,小郡主,这边请吧”温善伸手牵住了小郡主的手,几乎没怎么用力,就带着小郡主往自己的房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