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车厢剧烈震晃的那一刻,阿音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手握剧本的她丝毫不慌,眼见宛如大型克系现场的车厢死角挤出了恶心的肉泥块,且疾速覆盖、包裹车厢的四壁,触手乱舞,利齿翕张。
阿音的嘴角微微抽搐,她忍着胃部的翻江倒海,一伞拍散了袭击而来的触手,然后不加犹豫地放出了自己的咒灵。
小宝扁平的身躯成为了防御盾,牢牢护住了车厢内沉睡的乘客,花宝也是触手系咒灵,它扎根车厢,藤蔓四处挥动,一拍一个准,魇梦的触手就像黏土般不堪一击。
前方的车厢门被推开,阿音应声看去,“五条阁下”

“阿音,没事吧”
从五条身后走出的,是面色略有难看的禅院惠,他
“我没事。禅院阁下,麻烦你和五条阁下解开这些乘客的咒鬼杀队的诸位应该跑去列车头杀鬼了,我担心这些乘客会成为鬼的人质。”
阿音驻着伞尖站了起来,她神色平静,像是早有预料。
然而五条和禅院都没有挪步的意向。

和无限列车融为一体的鬼并不强,不论是他还是禅院都能轻轻松松解决。阿音也应当清楚才是。
她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他们
“阿音”
“抱歉,五条阁下。”阿音如梦初醒,她向两位青年家主微微颔首,以致歉意,“这件事只能由我来做。鬼王太谨慎了,我不能让他
“不过请放心,我之后一定会告知你们的”
“阿音。”禅院急促地打断她的话,他想拽住阿音的手臂,但是当他对上阿音沉静无波的眼神时,话语突然就卡
最终,他的嘴唇嗫嚅,吐出了一句苍白的话“务必小心。”
阿音忽而弯眸一笑“嗯。”
他还是妥协了。

禅院惠静静地凝视着她远去的背影,轻叹一声。
肩头被一只手拍住,禅院眼珠微转,斜觑他身后的人。
“禅院阁下,比起被阿音拒绝的沮丧,我们还有更紧要的事不是吗”五条笑吟吟地道破了他深埋的小心思,“虽然我也很想让阿音更依赖我一点,但是”
“独立和坚韧,也是那孩子可爱的一面啊。”
他微抬袖口,轻轻拂过车厢肆虐的肉块触手,那些流体状的触手就像遭受了千斤重压一般,轰然溃散。
五条含笑的声音
“而且,这一路上不觉得憋坏了吗,禅院阁下”
巨蟒“嘶嘶”地吐着蛇信,游走盘绕
禅院抬手,那蛇首便轻伏下来,任由他的手心抚上自己的额头,宣告着臣服。
“赶快处理掉吧。”黑

车头崩裂,列车从轨道上脱离,却又被大蛇整个托住,化解了冲劲。
五条愉快的笑声不时响起,他看着车厢的鬼被大蛇一瞬间绞碎,拢袖子,鼓起了掌。
“不愧是禅院阁下。”他悠悠地拍着手,“即使是
禅院惠不耐地瞥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五条耸了耸肩,甚是无辜地说道,“不过是想到,再没几年就是御三家的例行御前比武了吧。到时候我就要和禅院阁下交手了呢。”
他夸张地叹了口气“真的不想和禅院阁下打啊,好麻烦。”
当今时代同出“十影”与“六眼”,这咒术界几百年争执不休的、有关于禅院家和五条家谁才是至强的结论,也会
御前比武,由天皇亲自裁决胜负,这不仅决定了御三家实力的强弱高低之分,也奠定了这未来五十年御三家的地位孰轻孰重,咒术界的资源倾斜,天皇陛下的倚重信赖,皆
虽然说,当代的三位家主,除了跃跃欲试的加茂家之外,五条和禅院都不是很感兴趣。
主要是太累人了。他们对彼此的了解够深,也明白对方有多棘手,若不是家中长老逼迫,他俩是真想
听五条提起这一茬,禅院的神色顿时就微妙了,微妙中还带有一丝嫌弃“我好不容易才忘掉的。”你又提醒他做什么
五条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心道当然不能让我一个人为此而困扰了。
禅院向前了一步,避开他的手,接着再不耽搁地唤出枭鸟,借由鵺的羽翼,乘风飞起,来到了辽阔的高空处。

禅院阁下对阿音的
阿音是迎着直冲她而来的杀气和恶鬼气息奔出车厢的。
那血腥味太浓太烈,一上来就是呼啸着刮来的劲风,扫过了阿音的侧脸
她的脸颊被风割裂出一道血口,却又眨眼间愈合如初。
鬼和鬼的战斗,不必留情,因为再怎么样都死不了。
“上弦之三”阿音眯了眯眼,握紧了伞柄,“猗窝座阁下。久疏问候啊。”
从密林深处缓缓步出的,粉
他把指节的骨骼捏得咯嚓作响,猗窝座的目光钉
阿音“准确来说是女鬼,不过对你来说没差吧。”
阿音摆好了防守的架势,她一个走后门上来的上弦,硬拼战斗力估计是干不赢猗窝座的,但是她此时心如止水,有恃无恐。
不仅是因为猗窝座的“不对女人动手”的原则,更是因为她手握剧本,知晓对猗窝座的杀手锏。
她听见粉
“虽然说我不打女人,但既然是无惨大人的命令,也只能把你带回去了。”
猗窝座微沉下腿,拳推掌,
“术式展开”
“破坏杀罗针”
罗盘般的术阵大亮,猗窝座瞬间消失
上空的禅院惠眼眸骤缩,呼吸都乱了一瞬。他不假思索地结上术印,就

阿音却闭起双眸,把伞搁
她下盘扎稳,气沉丹田,胸腔微扩。
吸气
“狛治,你还记得素流道场的恋雪吗”
声音平地震起,冲破云霄,惊飞树林乌鸦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是这样的,我笔下的人物有自己的想法。
我写着写着,咦卧槽禅院你怎么就自己动心了,我大纲不是这么写的啊,卧槽你不要抢我笔啊
然后,算了,那就这样吧
禅院比五条先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