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固然风景宜人, 四季如春,春暖花开,但雁回实则并未考虑过往江南去。
“去”国舅爷大手一挥, 当即赞同。
谢昀那边终于动身要回京都,皇后遇刺的消息也传了出来。他们三人便跟
又有国舅爷为救皇后娘娘不幸落入刺客陷阱,惨遭乱刀砍死的消息。引得大梁百姓无不唏嘘国舅爷命运多舛势要灭绝所有贼匪
当然, 谢昀永失所爱,自是不可能轻易饶了行刺的刺客,那刺客的画像贴到了全国上下所有告示上。
国舅爷牵着缰绳,雁回坐于马背之上。星河并着国舅爷行走,手里也牵着两匹马的缰绳, 他看见了告示前的热闹, 不由得好奇。
好
星河应了声, 将缰绳交到国舅爷手上,游鱼般灵巧挤进人群之中,倒看不上是一个身中剧毒的将死之人。
雁回不由得有些感慨, 那边国舅爷注意到雁回微微蹙起的眉,便道“他不会真要了星河的性命的。”
雁回当然也知晓,不过她这回蹙眉倒也不是全因担忧星河。主要是主要她
虽说她与国舅爷能肆意互诉衷肠,但到底还有一层纱隔
以上哪件都让雁回羞于向国舅爷启唇说起这事。
这磨破的娇肉一天磨着一天,伤口愈来愈大也愈来愈痛。
雁回轻轻点头应了,算是赞同国舅爷所说的谢昀不会要了星河的性命。
不一会儿,星河便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他出来时,手里攥着一张缉拿告示,将这告示给了国舅爷“主子,奴总觉得这画上之人是你呢。”
“我人都被土匪乱刀砍死了,这刺客还能是我了。”国舅爷接过告示“若是这样,谢昀也太敷衍了。”
他这般说着,目光扫上告示图。
国舅爷“”
雁回朝告示上也瞄去一眼,这告示上画着的人奇丑无比,一字眉老鼠眼,鼻子若木桩口唇若血盆。
可偏偏,这眉宇上用朱色颜料特意点了一颗朱砂痣,眉骨处又画出来了疤痕,将国舅爷的特征画得明明白白,连国舅爷如今身上的衣裳都一模一样。
雁回知谢昀是
国舅爷看了看自己身上,又看了看雁回。雁回还穿着当天从军营离开的素白劲装,只是这衣裳上到处是污渍还有些破口,可见当时她与朱公公的比试有多激烈。
“买。”国舅爷大气道。
将告示折叠了揣进怀里,国舅爷寻了小城里告示旁附近的一家客栈要了两间房,雁回这脚得换药,且国舅爷觉得她需要休息。
“阿回。”国舅爷立
“以你喜好便是。”雁回声音从屋内透出来。
国舅爷轻笑“你这般信任我。”
雁回倒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样式,以往尚衣局来人都是按照惊絮吩咐去制的,她只需抡直了双臂让尚衣局的人量量各处尺寸。
思及此,雁回愣了下,门外,国舅爷颇有自信道“既是如此,那便任我我
“等等”
雁回咬着牙踩着地,一把推开门扉。
门外国舅爷看她又不顾及自己伤势,皱着眉开始说她“我看你这伤是不准备好了。”
雁回自知理亏,胡乱搪塞了一番,然后才小声道“你你随我进来。”
说罢,雁回往后退了两步,让出一个可供国舅爷进屋的空间。
雁回房内陈设与国舅爷与星河住的那间无异,雁回没带什么随行的物件,这屋里也没有雁回私物,本可坦坦荡荡进去,可听了雁回细若蚊足的声音,国舅爷这心里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跟他没钱不能让外人知一般,他的羞涩也不会让旁人知。
于是国舅爷大方入内。
雁回将国舅爷带到书案边,她这才坐下。
国舅爷道“我待会让星河守
雁回没吭声,提起笔拿过案上一张纸,写了一串数儿,随后微微红着脸递给了国舅爷。
国舅爷问“这是什么”
雁回抿了抿唇道“尺寸。”
“尺寸”国舅爷先是没明白,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空气一下就燥了起来,这尺寸还得
雁回的身体尺寸。
“哦,好”国舅爷好纸张,眼睛却不敢看雁回了“我知道了。”
“嗯”
“那你好好休息。”国舅爷道“我先去了。”
“好”
“休息吧。”
“”
雁回看着国舅爷落荒而逃似得背影,不由得笑出了声。空气里的燥热随着国舅爷的撤退,终于降了些下来。
她喝了几盏茶水解了渴,看着门外被国舅爷吩咐来守着自己的星河的影子,她莫名觉得安心。
若能一直这般到天长地久就好了。
抱着这般想法,雁回以手支颐沉沉睡了去。
她不知睡了多久,等她醒来时人却
鞋袜未褪,屋里细心点上了一盏小灯,案上摆了新买的用来镇定伤口的药膏,旁边整齐叠着几件新衣。
国舅爷来过。
知晓这个事实,雁回心中忍不住一阵心悸。她看了看国舅爷新买的成衣,有适合赶路用的劲装也有女儿家爱美时穿的间色裙,雁回抖开这套衣裙看了看。
以正红与淡粉相间相隔相映成趣。衣料摸起来舒服极了,袖侧有烫金的丝线绣制的牡丹纹路,腰间特意用丝带做了一个蝴蝶结络。
有些艳。
倒是很符合国舅爷的审美。
雁回轻轻摩挲着这裙裾,嗯,想立即换上让他见见。
抱着这样的想法,雁回刚抱起衣裳,便听门外传来国舅爷和星河的声音。
星河道“主子,回主子还
国舅爷压低声音“小点声。”
星河也压低了声音“哦,可我饿了。”
国舅爷算了算时辰,估摸着雁回睡了两三个时辰了,担心雁回睡足了晚上难以安眠便准备叩门唤雁回起身。
手指刚叩上门,门扉从里往外推开,露出一张姣好明艳的面容。
国舅爷愣了愣,雁回换上了他刚买的成衣。起初他还担心雁回不喜欢,没想到竟是这般适合她,也对,他认识雁回本该是艳丽生辉如明珠耀眼的。
他笑了起来,由衷道“好看。”
雁回正要答谢,国舅爷却注意到了她脚下。
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那药膏被她拿衣裳的时候不慎掉落
雁回道“我一会儿便上药。”
国舅爷让星河打了一盆温水来,打
雁回一愣,脸颊慢慢透了些红色。
国舅爷说罢,背对着雁回道“别耍小聪明,我虽看不见,但听得见,现
雁回没吭声,小心洗去足上的血迹后,拿过药膏。
药膏旁还有一个小药方,纸上写着这药一旦开封便要立即敷
除了这脚,雁回还有一个地方要抹。
“你”雁回羞得脸颊几欲滴血“你先下去吧,我自个儿抹完药就下楼寻你与星河。”
国舅爷觉得雁回是怕疼不愿上药,音调硬了两分“你若不珍惜自己的身子,我便来帮你上药。”
雁回愣了下,老实照做了。
她用布巾子拭去足上的水珠子,小心把药膏敷
“刚敷了药又要下地。”国舅爷不肯“我背你下去。”
“不不是。”雁回支吾道“我还有一处也需要上药。”
国舅爷皱眉道“还有伤处为何不与我说,伤哪儿了这药膏有用吗”
“只是磨破了皮,新伤,不打紧的。”雁回赶紧道“这药膏应是有用的。”
磨破了皮新伤
国舅爷眉头越皱越紧,思索回忆着,这路上他没舍得让雁回下地行走,便是让她踩着马蹬驾马也不舍得,大都是他牵着缰绳慢慢走的。
国舅爷想着想着,猛地一窒“我我
背后,雁回轻轻浅浅应了声。
“嗯”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
手边有点事下一章会晚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