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麒沉吟了一会, 觉得宫九说的确实有理“确实有可能。不过我们还未找到能够证实这个推论的关键证据, 还是得将其他可能也纳入考虑。”
唐怀天深吸了口气,站直身体“我知道, 这只是一个推测,不是断定。但咱们还是得去洪门一趟。”
“这一趟镖,洪门的人明显是知道一些内幕的。不然不会出动那么多的人,去护送区区六车的镖物。”
墨麒和宫九不约而同地抬头, 看了唐怀天一眼。他们心里知道,这趟镖里运送的那些镖物里,很可能就
只是,这趟镖究竟是什么人委托的什么人能够拥有这么珍贵的唐皇宝
一个个疑问
唐怀天低声道“咱们得去问问,那趟镖到底运的是什么东西是谁委托洪门的还有, 那个无头镖师和洪门里的妇孺们,有没有过联系。”
众人满腹愁绪地下山, 一路直往洪门而去。
宫九的暗卫敛了头骨坑里的这些首级, 各自脱了外裳一人兜了一部分,好带下去,准备送还给洪门的未亡人们。
头骨
三个月前, 他们还是杀人饮血、残忍无情的杀手,而现
他们究竟是怎么从一个杀手,沦落成无偿给陌生人送温暖的大善人的
他们不懂,他们不想懂更不想看着自家主子一路下山的时候还和国师眉来眼去
“道长,你知道往洪门的路么”宫九丝毫不知自己暗卫内心的挣扎和哀嚎,还
墨麒沉默了一下,感觉的到宫九似乎跃跃欲试有点想要引路的冲动“你可知何处是南”
宫九自信的步伐缓了下来,迟疑地指了指身后的位置“那边”
墨麒无言以对,半晌才憋出一句“为何你会这么觉得。”
宫九飞快地背口诀“上北下南左西右东。”
墨麒“”
好
镖局正被一大群人乌央乌央地围着,声势很是浩大的样子。每个围
最靠近门边的地方放着一辆小推车,推车上有个人正挥着手,对着这些群情激奋的人们大声嚷嚷“朋友们洪门的人不是东西他们不仅监守自盗,抢走了我辛辛苦苦挣来的棺材本,还想把自己伪装成受害人的样子,装作天下第一无辜可他们一点都不无辜”
“如果他们无辜的话,为什么巴山山道上会有无头镖师为什么那个无头镖师要将路过的无辜百姓统统抓走那个无头镖师分明就是洪门的人”
正义愤填膺地大声喊着的男人,穿着一身锦衣,不过此时衣服皱巴巴的,看得出已经几天没换了,很符合被洪门套走了棺材本,一夜之间财产全空的惨状“朋友们不能让他们就这么逍遥法外啊他们欠了我们的东西,掠走了我们的家人,凭什么还能这么安然无恙,关上门就可以继续过他们的好日子”
“砸使劲砸骂使劲骂咱们今天一定要向着洪门讨出个说法讨回公道”
愤怒的人群瞬间
“怎么回事”墨麒皱起了眉头。
去打听情况的唐门弟子从人群里钻了出来“这些闹事的人,大多是被无头镖师掠走了亲人,至今了无音讯的。”唐门弟子指了指跳着脚嘶吼着煽动百姓的男人,“那个领头站
“什么”唐远道皱起了小脸,“现
这做的也太绝了,万一冤枉了可怜人怎么办
宫九看了眼墨麒的表情,招了招手,叫来一个暗卫“让县令带衙役过来,把这些闹事的人驱散了。”
相比较于他们出手,还是让本地的父母官亲自来出面这件事更稳妥些。这本就是普通百姓之间的矛盾,他们这些江湖人若是贸然插手,万一更加激起百姓对洪门的不满,闹得更凶,那他们到时候到底是该动手还是不动手这些可都是毫无武功的普通人。
暗卫道了声是,就立即返身往县衙去了。
一边去一边心里想这不是我认识的九公子。
以前的九公子要是遇到这种事情,早就已经叫这些聒噪的人人头落地了,哪还请县令来这么守规矩,这么讲道理。
唉。感情令人面目全非。
疾驰中的暗卫颇有几分感慨地想。
“县令应该很快就会带人回来,这些人也砸不开洪门镖局的大门的,只要洪门的人不出来就没什么问题。”唐怀天皱着眉,很听不过那个男人满嘴的尖酸刻薄话。若不是唐门有训,不可对无武功之人出手,恃强凌弱,他都想上去扇那人几个巴掌。
宫九和唐怀天倒是想得周到,不想江湖人贸然插手民间事,不过显然正讨着债的那个男人不是这么想的。
巷道的另一端突然传来一小阵喧哗,从那里走来了一个从头到尾都罩着黑袍,手中握着金环刀的瘦削身影。
那个站
黑袍人身影祟祟,百姓们也看不出对方是怎么穿过挤挤挨挨的人群的,只一眨眼的功夫,那黑袍人就已经站到了人群面前,到了推车旁边。
刚刚还
这个黑袍人分明就是一个会武功的江湖人。
江湖杀人不过头点地的危险与普通百姓安逸生活之间距离感,令原本已被煽动起了情绪的百姓们,都有些瑟缩地往后退了几步,不敢再骂,也不敢再开口了。
那男人顿时不满起来。高手就
男人的话非但没能将百姓的情绪再重新煽动起来,反而让大家的眼神更加怪异了。
你他妈是谁老子呢
这话听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好人。而且话里话外听着,怎么好像都是
当即就有性子暴烈,耳根子硬的汉子啐了一句“给你砸爷爷凭什么帮你这个孙子砸走了走了,回家干活去了。”
那汉子一出声,身边几个帮忙来撑场子的大汉也跟着骂骂咧咧地啐了几句,看那男人的眼神都带上了怀疑。
这人看上去真不是个好东西洪门现
不止是他一个,因为那个黑袍人的到来而冷却了情绪,终于开始有脑子了的百姓们也有了退却的意思。
那男人顿时暴跳如雷“跑什么你们难道不想让自己家里人回来了吗都给我回来”
最先走的那个大汉平生最听不得别人对他
他的话因为已经突然而至,
那黑袍人不知何时已经掠至他的面前,刀锋悬
所有的百姓已经记不得什么闹事什么砸东西了,齐齐抱着篮子往后退了好几步,又因为天生的爱凑热闹,退到一定距离后又驻足下来,探长了脖子围观着。
他们之所以还有闲心不要命的看热闹,是因为除了那个挡住了金环刀的少年郎以外,他们又看到了十来个身影,闪身分开挡
那站
阿飞单手拿着剑,抬起手,黑袍人的金环刀就被他挑开了“他雇你的”
黑袍人没有说话。
阿飞自顾自地继续道“你刚刚没用全力。”
黑袍人笑了一声。古怪的是,他的笑声不单是从兜帽下
“是南蛮那边的人,我岛上有一个这样的。”宫九偏了偏头,凑近墨麒,“那不是一个人,是一个侏儒站
阿飞盯了一会那个黑袍人的肚子,大家都以为他是
黑袍人“”
南蛮侏儒莫名感觉对方说的根本不是“只有两个”,而是“你们好弱”。
阿飞的眼神重新看到那个黑袍人的兜帽的位置,认真道“我见过三个的,你不行。”
众人“”
黑袍人“”
黑袍人气得够呛,当下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合身冲了过来,一刀劈向阿飞,身体折出一个诡异的角度,从腹部的位置果真探出一双手来,淬着毒的暗器立即配合着刀势一块飞向阿飞。
原本
熊猫崽嘤嘤叫了几声,还冲着正
于是站
于是县令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十分令人费解的场景。洪门镖局门前,一个男人正无比紧张地站
就
这帮子人离那两个还
阿飞眼神的余光看见了已经带队过来的县令,这才给那个被他缠住、脱身不得的黑袍人一个爽快,反手一剑,将他们身外套着的衣袍劈开,以两个侏儒甚至都看不清剑影的速度,将他们的气海刺穿,才剑回来。
那个根本看不懂战局,还以为黑袍人和铁剑少年是斗得不分上下才拖这么久的男人,呐喊助威的声音顿时滑稽地卡住了。
阿飞面无表情地回剑,挂回自己腰间,把剩下的事情交给县令处置。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黑袍人从提刀冲上来的那一刻起,他的命就不再是他的命了。若是按照以往的习惯,阿飞不应该只是点到即止地废了这两人武功,而应该是直接割了这两个侏儒的喉咙的。
阿飞
阿飞莫名其妙地想,为什么我刚刚不杀了他
一旁房檐顶上还背着头骨,一直没找到时机送还的暗卫们同情地看了阿飞一眼。这就是太行仙尊济世仁心的无边法力
凡身边之人,必潜移默化成遵纪守法之良民
街角的拐弯处,不引人注目的阴影下。
白小花正嘴角含笑地看着还
县令气喘吁吁,也摸不清楚状况,挥手让一队人去吧那两个瘫
衙役站
人群们
衙役们顿时怒了,卷了卷袖子开始强行疏散人群“干什么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你们想造反了”
“再不散开,抓了你们去县衙,一人三十大板”
威逼利诱再加强行疏散下,挤成了蜂窝的人群终于散开了,露出了里面惊魂未定、衣衫凌乱的唐远道,看到人群终于散去后还满脸反应不过来的神色,两臂紧紧护着自己的熊猫崽。
刚才多危险哪差点我崽就被薅秃了
熊猫崽也是一副受惊的模样,唐远道想把它从怀里扒拉出来看看有没有哪里真被撸秃了,它还使劲闷着脑袋往唐远道怀里钻。
可怜了我崽崽了唐远道含泪想。
接着,他怀里的熊猫崽就
掏了果子出来的熊猫崽把脑袋从唐远道怀里拔了出来,熟门熟路地拗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毫无心理阴影地开始嗑果子,果渣渣掉了呆滞的唐远道一身。
唐远道“”
人群既被驱散,当街行凶的歹人也被阿飞打的昏迷了过去,众人要处理的,便只有那个还
县令皱着眉头“你当街聚众闹事,还雇人行凶,还有何话要讲”
那男子眼珠子一骨碌“我什么时候雇人行凶了我只是雇他讨债来的,谁知道这个丑东西突然
众人瞠目结舌,这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倒打一耙还理直气壮之人。
那男子挺起了胸脯“不止他,我还有要告的人”
老县令被气笑了“好,好,你还要告谁”
那男子大声道“我要告洪门镖局他们监守自盗,欠了我的镖物不还请县令大老爷给小民做主”
墨麒皱起眉头“你有何证据说他们监守自盗”
那男子冷哼了一声,斜着眼睛道“就算是没有证据,他们洪门的人拿了我的银子,又丢了我的财物,也该要还我的东西。我今天过来只不过就是想让他们还我钱而已,难不成还有错吗难道我伤了人了吗难道我今天动手砸了洪门的地盘了吗动手的可不是我,我就是骂几句而已我骂骂催债还不行了么至于现
他飞快地找到了一个难以驳倒的立足点。
老县令有些无奈,他是真不想让洪门的那些无辜孩子还有妇女遭这些罪,但倘若这男子当真要告,他也不能不秉公执法,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老县令叹息了一声“唉你们几个,去把洪门镖局的人抓带出来吧。”
阿飞和唐远道等人顿时大怒“等等分明是这男子挑事此人怎的如此颠倒黑白,厚颜无耻”
站
已经被墨麒指使的很熟练的暗卫任劳任怨地飘了下来“国师大人。”
墨麒低声说了几句,暗卫恭声应了一句,跳上屋檐,带着兄弟们一块去按吩咐办事了。
那男子挣开了衙役的手,还
墨麒上前几步,示意衙役们不慌敲门擒人“只要能把你的委托金和镖物等价赔给你,你就不告他们了”
那男子愣了一下,把墨麒的问题
男子立即很有底气地道“没错”
宫九站不住了,上前几步一把拽住墨麒的袖子,压低声音“你干什么”
墨麒没有回话,也没有回头,他反手一拉,隔着袍袖,握住了宫九的手。
宽厚的手掌将宫九微凉的手包裹起来,温度从薄薄的袍袖传递过去,顿时将宫九脑子里的话给踹没了,脑袋一空。
墨麒沉声对男子道“你说,那些东西折合成银两,值多少钱。”
男子愣了一下“干、干什么,难不成你要帮忙他们洪门的人赔么”
墨麒冷淡地道“报价。”
那男子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原本他就没认为洪门能赔得起这些银子。
县令皱起眉头“那镖物不是你的么怎么,你今天来找洪门讨债,却连自己要讨多少债都不清楚”
“怎、怎么不清楚了”那男子色厉内荏地仰起头,“八万两黄金你赔得起么”
墨麒和老县令同时出声“多少”
男子鼻子出气,哼了一声“八万两黄金怎么,赔不起了”
老县令“八万两黄金这么多”
还
一旁刚刚还
那男子把眼一瞪,张口就要骂,被唐怀天当即一脚踹过去,半晌说不出话来。
墨麒转过身,凑到宫九耳边,用又低又磁的声音轻声道“你信我。不会让他拿走的。”
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墨麒起身的时候,暖暖的唇畔恰好擦过宫九的耳尖。
才刚清醒的宫九再次陷入呆滞。
老县令还
一沓之后又是一沓。
“八万两。”墨麒面不改色地将银票往男子眼前一递。
还皱着脸痛的喘气的男子,顿时连痛都顾不上痛了,瞪着银票瞳孔放大,死死盯着银票“我说的是黄金”
墨麒冷冷道“八百万两纹银,折合成黄金,八百万。”
老县令张着嘴的样子,像是气喘到一半突然被卡住了似的。
墨麒“给你了,你与洪门的债,两清。”
阿飞侧目而视。
墨麒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简直都
俗话说得好,这世上没有用银子办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就再砸十倍。
男子震惊地说不出个整句来,一下大脑空白,居然想不出下一步该怎么办“你,你你你,你”
谁没事干身上揣八百万两银票出门这个家伙也太邪门了吧
衙役们倒是都暗自喜笑颜开,原本还准备敲门的手了回来。
那男子被墨麒的眼神看的一脑门子喊,眼珠子疯狂转了半天也没想到更好的对策来,只得道“哼,既然已经还了,那就算了”
“为什么算了”墨麒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我们还有帐没算。”
那男子已经开始有心理阴影了,结巴道“什、什么账 ”
先前那个被墨麒派去办事的暗卫回来了,走到墨麒身边,恭敬地递上了一沓纸。
墨麒垂眸接过,又看了眼男子手上攥地紧紧的银票“洪门欠你的债已经还了,你破坏洪门的财物的债,却还没还。”
那男子顿时跳脚“我什么时候毁了砸鸡蛋砸石子的人可不是我而且你又凭什么替洪门的人向我讨债”
墨麒将手中的地契、人身契等各种纸契展开
方才他让暗卫去办的事,就是把他们找到的洪门镖师的头骨,给洪门的人送了回去,顺便把洪门镖局买了下来。
大街的这一角,鸦雀无声。
阿飞默默抱住了自己的剑。唐门的弟子们面不改色,因为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看墨麒一掷千金了,前不久被墨麒一掷千金甚至几千万金的,就是他们唐家堡呢。
唉,羡慕远道师弟。又是百年一遇的暗器天才,又是唐家堡内定的未来少堡主看墨麒和九公子这样,以后肯定也不会有孩子的,未来这些财宝还不是传到远道师弟手里。
伤人了,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为何这么大。
墨麒低下头,又从纸契中翻出一张“我把你先前踢倒的这个推车也买了。”
众人宛如被墨麒支配的傀儡,目光僵硬的、慢慢地投到了已经散架的推车身上。而好死不死的,那个推车正倚
那男子目瞪口呆“这、这不可能,那推车就是木头做的,怎么可能砸碎汉白玉做的石狮子不对”他反应过来,“区区一个推车,一个石狮子又怎样”
墨麒冷漠地道“这推车和石狮子是我的。”
老县令开始露出恍然的表情,又是滑稽又是震惊又是狂喜,嘴角扭曲出一个无声的大笑表情。
墨麒道“而我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国师。”
宫九终于反应过来,墨麒这绕了一大圈到底是为了什么了“区区一个平头百姓,居然胆敢
那男子已经说不出话了,张大了嘴眼神恍惚,攥着银票傻
唐怀天差点大笑出声“县令,还不快抓住这大胆贼子”
衙役们一拥而上。
唐远道抱着熊猫,和唐怀天一块坐
唐怀天啧啧“你看他那呆样他以后肯定再也不敢听见任何和国师有关的字词了。”
男子呆滞地坐
这和他原本的计划完全不一样啊
墨麒随手将放
那男子的眼神看着像是要吐血了,难道银票还不如桂花鸭重要么那可是八百万两银子八万两黄金哪
宫九冷漠地看了男子一眼“说罢,你是
那男子心中一惊“我我没为谁做事”
唐怀天慢悠悠地道“你可想好了再说,这可是国师面前,这位坐着的白衣公子可是太平王世子,县令也
那男子都要哭了,他原本的任务就是来欺负一下洪门的妇孺,就煽动煽动人群、骂骂人就行了,就连那个黑袍人都只是雇来装模作样的,如果不是那个脑子缺根筋的大汉出口挑衅,那个铁剑少年又突然出手,其实按照他的打算,
毕竟雇他的人说了,不能伤害洪门的人。
宫九向后仰了仰身子,靠
他嗤笑了一下“你难道就没有
宫九揭穿完男子并不是真的委托人后,立即兜手就把他惦记了很久的那些银票抄了起来,重新塞回到墨麒的怀里,活像是一个警惕地守着家财的小媳妇。
小媳妇打细算,小算盘拨得啪啪响“这下要回本的,就只剩你买的洪门镖局了我记得杨过和小龙女现
墨麒听到最后一句话,原本想要开口的话都咕嘟一下滑回了肚子里。
墨麒站着不动,任宫九把银票塞回他的衣襟里。过程中,宫九的手
墨麒又开始闷头和自己心里大胆造反的小芽搏斗去了。
小芽风骚地左右摇摆,任墨麒左摁右摁,就是屹立不动,死活不愿被摁进土里。
那男子眼看真相败露,顿时慌了“我说实话,我说实话我确实不是真的委托人”
“那你知道真的委托人是谁吗”唐怀天坐直了身体。
男子飞快摇头“我不知道那个让我来闹事的人,遮着面孔,我根本不知道是谁。而且当时他还着重提了,闹就闹大点,搞得危急一点,但最后一定不能伤害洪门的人”他声音小下去,小声嘀咕,“我也搞不清为啥有这个要求,其实我今天也就是意思意思一下,没打算真的伤人的。”
“一定不能伤害洪门的人”老县令的表情有些疑惑。
“怪了,既然是来讨债的,还这么叮嘱关心被讨债的人的安全派他来的人,该不会不是真的委托人,而是洪门的人吧”唐远道嘀咕。
“当然不是”
一道惊怒的声音从牢门口传来。
一个披着红斗篷、面色苍白的女子疾走而来,身后原本给她引路的衙役都被她甩到身后去了。
“这是什么人”宫九皱起眉头。
老县令却认得,叹气“唉这便是洪门现
洪门的顶梁柱们都已经死的光,原本体弱多病的大少奶奶不得不顶上来,平日里都不让吹风的大家闺秀,现下也不得不抛头露面,寒冬里赶来大牢,为洪门的人洗刷冤屈。
她身后的衙役道“县令大人,人已带到,小的告退。”
衙役们快快地走了。
洪大少奶奶柳眉飞挑,快步走到牢门前,指着牢中那男子骂“你这不要脸的狗东西没人性的畜生我们洪门的人死了这么多,留下的人便只有我这种弱女子,还有老人孩子,你居然还想把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
她气得不清,加上方才一阵疾跑,气直喘,苍白清瘦的面颊上都泛起了病态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