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麒的话音一落, 包知府和宫九都先是凝神沉思,而后齐齐露出一个醍醐灌顶、恍然明了的神色。
三个人仿佛已经掌握了真相的笃定神情, 令麟七的表情更加木讷了。跟着他的表情一起木讷的还有他的大脑, 并且还
麟七扫视着身边三个人的表情, 狐疑地想难道真的只有我一个人没听懂墨道长
麟七的仔细审视的目光
原来傻的不止他一个人。
墨麒对麟七道“我们没法从这些死者身上直接看出他们的相同点或者联系, 但影子人的人杀他们一定是有意义的,那正面不行不如从侧面来看也就是他们的死,对金陵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
包知府的眼中,这个时候才露出了真正恍然大悟的表情,无比赞叹的道“哦”他意识到这一声好像暴露了什么,忙了声, 整肃了表情道“这几人的官职虽并不很大, 但其实身上担着的公务却是最为繁琐复杂的, 这突然之间缺了他们,确实平添了不少麻烦。”
他指了指墙上的宣纸“东南商盐, 圣上想要新修的四通官路,供往西北制作寒鸟用的特等硫磺, 供往北地的粮食,金陵的商业他们虽然互相之间没有联系, 但他们
“重要还好说, 不可缺少是不是言过其实了他们死了,难道就没有人能顶上他们的官职了吗重换新人不就可以了”宫九皱眉道。
包知府摇摇头道“他们所做的工作律法、规则很多,而且大部分的经验都得和金陵还有各地、各事务的情况结合,这些经验
“倘若是
“可现
“如果说这种情况只
包知府找到了好的比喻,对宫九道“就像是河上的桥梁被人从中抽走了奠基的砖瓦,桥塌了。而且还一下塌了五座。您想想,那能不乱吗”
麟七终于看出了宣纸上每一个死者背后的暗
墨麒点头道“硫磺是制成西北庞家军红衣大炮弹药的主要材料,若是硫磺补给不上,那大炮空有架子,没有弹药,也是无用。”
包知府道“还有北地,才因为北仲王身死而经历过一场动乱,那里又气候严寒,作物贫瘠,基本粮食供应全靠每年从内陆运输维系。这运粮线一断,北地定然也要乱。”
麟七越听越是心惊“还有这个户部的死者金陵是大宋大部分重要的市集交易地的聚集之所,若是交易因此案被阻,一两天倒还好三四天,十天半个月,日子长了,这金银流通、银票交易就都得乱,到时候危及的就不只是金陵一处地方,这场风波得横扫整个大宋”
包知府开始冒汗,
包知府慌慌张张地跑出书房了,
麟七道“我记得,金陵司四方管路的官员,除了死了的这个,还有一个”
“
如果影子人的计划,当真是如他们所想的这样,那这个还活着的官员,很可能就是凶手下一个要杀死的对象。
麟七飞快蹿出屋子,将才吭哧吭哧跑了一半的包知府又提溜了过来,将另一个官员的事情同包知府说了,催促道“查查,之前我们曾经审过他的”
包知府赶忙扑到堆叠着一整桌宣纸的书桌前,
于是,黄昏时分,结束了盘问和一天的工作,好不容易回到家准备抱着被子睡个懒觉的李仁,
李仁的表情震惊又迷茫,像一只抱着胡萝卜,被人揪着耳朵从窝里的兔子。
把他拎起来的人上下看了看他,还松了口气“活着的。”
李仁浑身
墨麒从屋外走进来“西门庄主和陆大侠也过来了。”
李仁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小屋子里一个接一个的涌进好几个陌生的人,还各个都长得英俊轩昂,各有各的风格,也不知道想到到了啥,抱着被子老脸一红。
包知府将先前
李仁不由自主地接道“就一定会保证下官的安全”
包知府“”
包知府道“除非凶手从我们的尸体上走过,不然就绝不会让你受伤。”
李仁感觉到了包知府话中的微妙,还有那一丝丝的心虚,好像也不确定他们能不能护得住他似的“”
包知府拍拍李仁的肩膀道“死,咱们一起死,此计若不可成,整个大宋都得给我们陪葬,不亏了如今正是背水一战,破釜沉舟之际,大宋的安稳便担负
李仁“”
等等,刚刚还说不会让他受伤呢,怎么现
亏了,他活到现
几番劝说后,李仁还是
李仁想得很现实,此时来他屋里的人,有金陵知府,有当今国师,有太平王世子。但凡他们谁直接下个令,他这诱饵就是不做也得做。包知府能这么劝他,不过就是给面子而已,大宋的安危
既然拒绝不了,那倒还不如躺着享受。好歹他还能光明正大地躺
陆小凤和西门吹雪靠得最近,他还
“现
墨麒看向麟七“既然如此,那为何不能是他们联手合作”
此话一出,不仅麟七愣住了,连还
宫九算了算时间,很务实地催促道“快些解释,现下离三更还有些时候。”
前七起案子中,商女歌声都是
墨麒大概没想到宫九能说出这么正经的催促,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宫九后才道“当日,我和九公子去画舫上见耶律儒玉的时候,问的是金陵这七起案子是不是你做的,但是耶律儒玉回我的是人不是我杀死的。”
陆小凤露出了深思的神色“确实有些奇怪。一般被人问是不是这种问题的时候,人不应该本能地回答是,或者不是吗”
“耶律儒玉的回答像是
墨麒点头“没错,他回答的不是我与此案无关,而是我没有杀人,这两种回答之间,却是有着天差地别的含义。”
“所以,我认为,他虽然不是杀人之人,却很有可能是以内力制约死者之人。因此,耶律儒玉
宫九皱起眉头“为什么用内力制约死者的人你确认是耶律儒玉,而不是玉罗刹”
墨麒看向西门吹雪,斟酌地道“不知
西门吹雪的表情变得不大好看。
陆小凤愣了一下,而后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你不说我还没想到这个问题确实是很浅。只是当时我和西门一门心思只想着找到玉教主,所以忽略了这个问题。”
墨麒道“那些印记浅得就像是没有内力的人刻下的,而且还划了很多道,像是因为脱力,画不深印记,所以才又多重复划几道。”
宫九愣神,随着墨麒的话回忆先前看到的墙角上的印刻,还真是这样。
他不由地看向一脸认真的墨麒,眼中流露出异样的光,觉得墨麒侃侃而谈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俊,怎么看怎么叫人嗯,想起他床头的那些小罐子。
宫九想着想着,干脆挪了挪身子,直接正对着墨麒,正大光明、津津有味地盯着墨麒看。
墨麒没注意到宫九眼里有“戏”的目光,他看向西门吹雪,将自己的推测继续说完“我认为,玉教主确实可能被影子人制住了,但他的内力却并没有翻倍,而是没了。”
西门吹雪静静地和墨麒对视了一会,开口道“影子人的药,不是能让人内力倍增么何时有过消除内力之效。”
陆小凤沉吟“会不会是玉教主知道自己被影子人抓住之后会喂什么药,知道可能会被人操纵,成为打击我们的最强有力的刀刃,所以才
西门吹雪的脸色变得更差了“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玉罗刹不可能让自己陷入这么狼狈的境地。
对于玉罗刹的实力和心计,西门吹雪有着绝对的信任。
陆小凤不得不委婉地提醒西门吹雪“可是西门啊,你看玉教主留下的记号,明摆着是已经没有内力,而且失去自我意识了。咱们还是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西门吹雪看向陆小凤,眉头紧拧“我不相信他会自废内力。”
玉罗刹和自废武功这两个词放
陆小凤叹气道“我也不敢相信。那或许,这也是玉教主的计划之一”
西门吹雪脸色僵了僵。
拿自己的死讯做诱饵这种事情,玉罗刹干了也不止一次两次了。单说玉罗刹自废内力,西门吹雪是绝不可能相信的,但陆小凤说这可能是玉罗刹的计划之一,西门吹雪就开始有点动摇了。
这听起来倒真的像是玉罗刹会干出的事情了。
“那商女歌声又是怎么一回事”麟七问道。
墨麒道“辽影虽是合作,但二者毕竟各自为营,非是完全齐力同心。耶律儒玉与玉教主同行,玉教主又失了内力,那
包知府凑到麟七耳边,给有些懵的麟七解释“国师的意思是,影子人控制着玉教主,再让玉教主借刀杀人。”
“就跟螳螂捕蝉黄雀
“黄雀控制着螳螂,螳螂控制着蝉,蝉再去杀死那些死者。”
麟七的脸扭曲了一下“怎么这么麻烦,那个黄雀脑子有病吗自己直接出手不就行了。”
陆小凤倒是给出了个解释“可能那个黄雀觉得,自己就应该是凌驾
墨麒沉默着拧起了眉头。
宫九一直盯着墨麒看,自然看到了墨麒拧起的眉头,有些疑惑,不过看墨麒没有说话的意思,他便也没开口问墨麒
陆小凤给麟七推测完黄雀的心理,才捣了捣墨麒“道仙,你继续说。”
墨麒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哦,嗯”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说到了哪里,然后接着道,“辽影虽都是想杀这些人,但目的各不相同,手段自然也不一样。玉教主利用蝉的举动,让耶律儒玉看不过去,所以才用商女歌声来警示凶手的身份那个凶手,很有可能就是秦淮河上的一个商女。”
众人看向墨麒的表情变得有些惊愕。
墨麒没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己的话有些贬低玉教主的意思,忙补充道“但玉教主之举乃是受控于人,是控制玉教主的影子人令他这么做的。耶律儒玉是看不惯影子人的做法。”
宫九没忍住,有些酸又有点怒地道“原来耶律儒玉
墨麒皱起眉头“这不是印象好坏的问题,你还记得
“我觉得七皇子是有自己的善恶观的,只是他的善恶观、还有他应对善恶的处理办法过于极端偏激。就像他救下了因被欺辱而性情大变、出手复仇诛杀恶人的花将”
“他或许称不上一个好人,但至少根据乐女一事也能确定,他并不喜欢欺辱女子之人。所以,对于影子人利用孤苦无依的商女之举,耶律儒玉或许因为合作之故不能阻止,但出点小绊子,却是有可能的。”
宫九更酸了,他怀疑自己
然而墨麒已经扭回头去,继续说案子了“先前那五起案子,我们大多没能
陆小凤迟疑地道“你是说,梨花姑娘”
墨麒颔首道“没错。”
“那七个死者,为何尸体悉数漂于秦淮河上,为何凶手的行凶地点皆
“为何最后一起案子,凶手烧死那两人时要用延时的机关,要搞出那么大的阵仗因为她需要制造一个众目睽睽之下的不
墨麒越说越顺“鞭痕、火烧船舶,第一个死者身上的挣扎留下的伤痕,第二个死者致命伤的犹豫痕迹这些疑点,全部都能迎刃而解了。”
墨麒捋了一下顺序,将整个案情从头还原过来。
“第一个死者,是梨花的恩客,或许是因为强迫梨花引起了梨花的反抗,匆忙之下,梨花随手拿过桌边用来削水果的刀,杀死了他。”
“而极为凑巧的是,这个恩客恰恰就是玉罗刹本该杀死的第一个目标,却未料被梨花提前动手杀死了。”
“于是,梨花进入了玉罗刹或者说,是控制玉罗刹的影子人的眼中。影子人于是决定,做螳螂身后的黄雀,让梨花这只毫无反抗之力的蝉,来做自己的刀刃。”
“于是,第二个死者的死,就是耶律儒玉压制死者,玉罗刹威胁梨花,梨花不得已
“再往后,便是第三个、第四个一直到那个受了鞭痕的死者。和第一个死者一样,我认为他应当也是想要伤害梨花,所以梨花才
“至于最后这第六、第七个死者,我已经
“不知道诸位有没有注意到,
“最合理的解释,当然不会是凶手累了,或者凶手害怕了。最合理的解释应该是这十天的时间,是凶手为了想出脱罪的计划,为这火烧花船一案制造不
黑暗的室内重新陷入了一片沉静。
过了一会,包知县哑然开口道“这都是推断而已,定案还需要证据。”
墨麒望了望窗外已经静静悬挂着的下弦月“证据,很快就会自己来了。”
皎洁的月光如水的
然后就
墨麒的眸光流转了过来“嗯”
宫九盯着墨麒,眼角
众人“”
众人“”
众人“”
西门吹雪的眼角跳了一下,陆小凤、麟七齐齐抬手捂住了眼睛。对墨麒和宫九之间旷日持久的纠缠毫不知情的包知府,则震惊地张大了嘴,瞠目结舌,显然对宫九的突然示爱一时难以消化。
方才的什么赞叹,什么仙人之相,统统被宫九这一句话给抹得一干二净了,还自动带上了一点不可避免的颜色。
陆小凤偷偷分开指缝,偷眼看宫九,想看看对方是不是真的开始“亲死”道仙了,结果却看见了宫九凝视着墨麒,全神贯注、全然赞叹和濡慕的眼神。
这眼神出奇的柔软、出奇的明亮,和宫九平日里的那种冷酷自负完全不同,那种掩
然后陆小凤就对上了墨麒看过来的眼神。
陆小凤“”
他一只手死死捂住眼睛,另一只手飞快一把转开了西门吹雪的脸。接着麟七也做出了和陆小凤同样的反应只不过他是一把将还傻了吧唧,盯着人看的包知府的脑袋狠狠摁了下去。
墨麒回了眼神。
宫九还
他的视线
下一秒,宫九突然感觉自己唇上温暖了一下。
偷眼看的麟七瞬间嗬了一声。
乖乖我的心嘞麟七勒着包知府的手臂一阵用力,直把包知府的脑袋往他胸口掰,直到包知府开始脸色
墨麒自然也听到了麟七嗬的那一声,还有包知府为了活下来而奋力挣扎的声音。
他往后退开,看着宫九的眼神里带着笑意。
很明显的,很柔软的,很温暖的笑意。
陆小凤和西门吹雪同时听见了麟七那边的响动,两个人心里同时冒出了同样的想法
我好像不应该存
以及。
墨道长什么时候也被九公子带坏了。
以前这种当众亲人、还用眼神示意大家赶紧自觉闭眼的事情,墨道长从来没有做过的,好吗墨道长他不是那样的人
然而现
陆小凤无比悲哀地感觉自己又被迫吃了一斤酸橘。
他还没感慨完,就听见屏风外的床上传来了一阵啜泣声。
陆小凤放下手,从屏风后探出脑袋“李大人,你怎么啦”
李仁抽抽噎噎“呜,呜呜我还没有娶过媳妇”
你们拿我的命当诱饵,你们还大晚上的酸我
孤枕难眠的李仁咬着床单铁汉落泪。
呜呜呜,你们不是人
窗外更夫的梆子敲过了三声。
屏风后的陆小凤等人,已经自觉地缩进了墨麒赶制出来的机关箱子。
箱子盖一盖上,一般人不会想到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木箱子里,其实
没让他们屏息等待多久,窗外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衣袂翻动声。
一道蛮横又甜美的女声毫不顾忌地道“没了内力就是麻烦。”
耶律儒玉那熟悉的声音紧随其后传了过来“既然你嫌用傀儡麻烦,又何必带着这两个没有内力的人来你自己动手就是。”
那女人冷笑了一声,声音里的傲慢和轻蔑毁掉了所有的甜美“我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这种蝼蚁,就应该让傀儡来动手。”
耶律儒玉呵呵笑了两声,满是嘲讽。
陆小凤和麟七心里不约而同地开始想这两人都针锋相对成这样了,怎么还能共谋一事的耶律儒玉怎么到现
他们没动,也没
可
头顶的盖子就已经被掀开了。
宫九和其他人一道无比惊愕地看向骤然起身的墨麒,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墨麒的眼中带着怒意,月光映入眸中,仿佛有某种幽蓝的火焰正
“你为什么
墨麒大步跨出了箱子,直接站到了来人的面前。他对着房间里那个满脸娇蛮、身材玲珑的女子怒声喝问“唐沫,你何时出的山”
陆小凤傻缩
他真的被墨麒这出乎不意的一下搞得有点茫然了,从屏风后探头探脑地往外一看,耶律儒玉、玉罗刹、梨花,都齐了。
房间里还多了一个叉着腰,对着墨麒冷笑的娇俏姑娘。
众人连忙跟着起身,一块绕出了屏风。
四个人对六个人,再加上床上装睡装得一点儿不像,连床都跟着
场面一时之间陷入尴尬。
墨麒的愤怒令他的内力节节攀升,犹如实质一般瞬间盘踞了整个屋子。他的目光从唐沫身上,移到了一旁脸色苍白,几欲倒地的梨花身上,再从梨花身上,移到了站
那应该就是玉罗刹。
西门吹雪猛地上前几步“你脸上的字是怎么回事”
玉罗刹脸上,留着一个“沫”字的烙印。
刺骨的杀意和剑气开始从面无表情、实则已是盛怒的西门吹雪身上逸散开来。
唐沫笑了起来,那张漂亮俏丽的脸上带着挑衅“是我烙上去的,好看吗我的东西上面,都要有这样一个烙印。”
西门吹雪的长剑已经出鞘,一道炫目的、从夜色中迸裂开的剑光刺向唐沫。
接着,停
唐沫眯着眼睛,操纵着玉罗刹走开“出剑的时候,可要小心。”
西门吹雪愤怒而冷凝的眼神,
陆小凤结巴道“道、道仙,这是谁你,你认识”
不是说操纵玉罗刹的人是影子人吗可是这个唐沫的眼睛根本就不是纯黑的,黑白分明、机灵有神,分明就是有自己的意识
这解释不通啊除非,这个唐沫,是比那些被下药的影子人要更高一筹的、影子人中的核心人物。
既然如此,那为何道仙会认识这个姑娘呢而且还说什么“你何时出的山”这样的话,分明就是十分熟稔
陆小凤站
或者说,真相其实就
方才眼中还柔情蜜意的宫九,眼神已经变得冷锐了起来,带着不可置信,带着质问“她到底是谁”
唐沫冷笑道“我是谁你们怎么不问问如今的国师大人,厉害的太行仙尊呢”
唐沫恶狠狠地瞪着墨麒,眼神中带着恶毒,带着恨意,带着嫉妒各种负面的、丑恶的情绪凝聚
“我是被他
陆小凤的脖子僵硬地、咯噔一下、咯噔一下地转向宫九。
宫九冷笑着眯起了眼睛,眼中先前的那些柔软,已经变成了和唐沫一样可怕的、狠毒的黑泥。
陆小凤“”
和陆小凤一样本能地看向宫九的众人“”
墨麒的脸色越是盛怒越是克制,他又向前逼近了一步,身周的内力更加凝厚可怖。
他盯着唐沫的眼神中,有不赞同,有失望,有愤怒,但就是没有一丝唐沫所期望的那种柔软或是慌张。
墨麒死死皱着眉头,居高临下、极富压迫感地对着唐沫,愤怒地沉声责问道“
“那不是婚堂,那只是一个从头到尾的骗局、陷阱。没有两情相悦,没有媒妁之言,你觉得,你能算哪门子未过门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