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眼前的少女正是银绒从前
银绒欢喜道“你怎么来了”
方姝裳也笑“我倒想问你呢”
银绒看看几个小二,方姝裳便会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找了处隐蔽僻静的地方,方姝裳才道“我和爹爹一起来的,过几日端午节,无量宗举办什么大典,姐夫叫我们过来,我是偷偷溜出来玩的,没想到遇到了你”
方姝裳“刚才谢谢你替我姐姐说话。”
银绒把兜帽扯开一点“有些人就是嘴巴臭,喜欢慷他人之慨,事不关己的时候,把自己形容得特别高尚,真轮到他们自己,一毛不拔,跑得比谁都快。”
方姝裳点头如啄米“对对对”
又问“你呢,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呀,还穿成这样,外边都传你是妖王之子,是这场浩劫的幕后黑手,想要抓你呢这里很危险的。”
银绒有点犹豫,他不想隐瞒方姝裳,但也不知该不该对她暴露城阳牧秋和兰栀的行踪,怕坏了他们的大事毕竟连遇到罗北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他都没有上去相认呢。
银绒笑道“那你觉得我是吗”
方姝裳“一定不是他们胡说的。我相信你”
几天的工夫,无量宗境内各大茶馆,但凡有说书的,都
方姝裳叽叽喳喳地拉着自家姐姐复述那个故事,方姝蕴也不知听进去没有,只是拉着妹妹笑,温温柔柔地替她擦拭额角的汗“阿裳这么大了,还像小孩子似的。”
方姝裳做了个鬼脸,恰巧范孤鸿走过来,笑道“姊妹俩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见到范孤鸿,方姝裳就拉下脸,躲到自家姐姐身后去,小声说“坏人来啦”
方姝蕴老母鸡护仔似的,任由妹妹躲着,假装没听到那句坏人,回答说“我们
范孤鸿对评书没什么兴趣,略笑笑,就说“小姨放心,那个胆敢吓唬你的糊涂蛋,本座已经给足了他教训,他再不敢对你怎么样了。”
方姝裳不领情,小女孩似的把头埋
方姝蕴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方姝裳继续“姐姐,你怎么选了这么个夫婿,瞧着比爹爹年纪还大。”
方姝蕴竟没反驳,只道“以后不要当着姐夫的面这样说。”
方姝裳扁扁嘴“也不知道你看上他什么了。”
“大约是看上了他的温柔体贴,”方姝蕴轻描淡写地说,“但日子久了,你就会
方姝裳听得似懂非懂,方姝蕴又问“阿裳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
方姝裳脸颊泛起一丝红,但还是大大方方地说“喜欢俊的。”
又托腮,叹气“但俊的未必喜欢女孩子哎呀不说这些,姐姐,你身体可好些了怎么这么快寿元又了爹爹不是刚派人给你送过驻颜丹和长命散吗”
方姝蕴面上似乎闪过一丝不屑,但很快又敛了情绪,笑道“我的身体好着呢,你们不必担心。过两日就是端午节,你姐夫想借着这个由头,带我亮个相。能正常过节,也算是给外头人心惶惶的道友们,添一丝定心丸吧。”
端午节当日。
大街小巷都是卖粽子、五绳、驱蚊符、艾草和香包的,城阳牧秋给银绒挑了个编金丝线的细细五绳,还不忘叮嘱“今天是正日子,今天系上,等第一次下雨的时候,把绳子扔掉,一整年的灾、病就能随着雨水全冲走了。”
银绒记得小时候,师父也曾给他买过,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不由得问“这不是给小孩子戴的吗”
话虽如此说,但还是乖乖伸出手,任由城阳牧秋替他戴上。
少年的手腕细白修长,金丝红线绑
银绒便笑“那我也送你一个,亲手给你系上。”
城阳牧秋也笑“好啊。”
东柳
然而,兰栀像是
今年端午节最大的节目还要属范掌门和尊夫人共同亮相,为被妖族所杀的亡魂们祈福。
其实修道者不信后世,只修今生,所谓“祈福”是佛修们惯用的典礼,可无量宗掌门亮相与民同乐,这种机会不容错过,何况还带着夫人。
大伙可是听说,他那位夫人寿元将,是范孤鸿拼着老命从阎王爷身边抢回来的。
祈福大典因此又吸引了不少好事者,等到了目的地,果然人山人海,车马辐辏。
城阳牧秋等人选了个好位置,越过攒动的人头,看到一个身穿无量宗门派长袍的老者,与一位面容苍白的美妇人,并肩而立非常不搭。
“像父女俩。”银绒如实评价。
东柳说“那位掌门夫人看起来倒真的满面病容,像是强撑着一口气似的,难不成真的刚从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城阳牧秋缄默不语,兰栀则一直默默扣自己的右侧小臂,目光灼灼地瞪着高高
而混
方掌门坐
方姝裳扁扁嘴,安静了。
祈福仪式正式开始前,范孤鸿拉着妻子的手,走到人前,声音里注入了灵力,以确保连站
“诸位道友,如今适逢多事之秋,范某不才,本来倾全力,以抗妖族,然,适逢内子身体不适,”他紧握着方姝蕴的手,“内子与范某于清贫时相识,不离不弃,如今范某功成名就,又怎能舍弃糟糠之妻自古忠义难两全”
现
不过,虽说他醉翁之意不
然而,台上,范孤鸿慷慨激昂地讲着,引起了不少共鸣,台下,却响起一道更为清晰的女声“南山派的大小姐,怎么能叫做糟糠之妻呢”
这道女声裹挟着更加雄浑的灵力,轻而易举掩盖了范孤鸿的声音,显然是有高手相助,范孤鸿警惕起来,顺着人群望过去,只见一个丰满高挑的女子,款款走出来,飞身上台“鸿郎,她是糟糠之妻,那我呢”
说着,她撸下袖子,露出小臂,上头清清楚楚有个月牙形的伤疤。
“你”范孤鸿脸色骤变,下意识去看方姝蕴,可他那位面色苍白的